陳小凡想了想點頭道：「那行吧，一塊去。」
現在雷岩已經坦白身份，聽到關於風七爺的線索，自然不肯放過任何機會。
兩人騎上摩托車趕往縣城第一人民醫院。
路上陳小凡越想越覺得可惜，他原本計劃是取得金鑫金融的信任，想辦法打入風七爺的地下賭場。
因為顧海派青皮試探過自己，從青皮彙報電話裡能聽出來，他們已經打消了對自己的懷疑，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待宰的肥豬。
隻不過夏衛華那邊進展神速，直接將金鑫金融給一窩端了。
再加上左小雨和楚軒那檔事，徹底把自己的計劃給打亂了。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作為重要證人的錢連甲才會莫名中毒昏迷。
此時在縣城第一人民醫院。
某個特殊護理病房內，夏衛華掛斷給陳小凡的電話，臉色凝重地看向病床方向。
十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圍在病床周圍，拿著剛列印出來的檢查報告激烈討論病情。
透過人牆之間的縫隙，能看到一個昏迷不醒的病人，正是金鑫金融的老闆錢連甲。
他的臉上像是塗了一層蠟，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黃色，就像是一具已經風乾的屍體一樣，偏偏各項生命體征還都正常。
這也是醫生激烈討論、束手無策的原因。
回想起他發病的場景，饒是夏衛華都有些不寒而慄。
他拿到左小雨的錄音筆後，匯總之前搜羅的證人證據，直接帶人抓了金鑫金融的高層。
為了避免風七爺有所動作，他回到警局走完流程就開始審訊。
可是剛審問到一半，錢連甲突然開始渾身抽搐，不到三分鐘整個人就昏迷了。
經過一系列檢查化驗，醫生得出的結論是中毒了。
但是這種毒素很罕見，並沒有直接殺死病人，而是將他變成了一個植物人。
夏衛華對此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風七爺派人乾的，為什麼不幹脆殺了滅口？讓他變成植物人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一名主任醫生開口：「夏局長，從各項檢查指標來看，除了病人心臟跳動緩慢，其他生命體征都很穩定。」
夏衛華道：「心跳緩慢？」
主任醫生解釋道：「是那種未知毒素導緻的，目的是吊著病人的命，我建議先給病人注射解毒血清。」
夏衛華皺了皺眉：「有解毒血清為什麼還要拖，趕緊注射啊！」
主任醫生苦笑一聲：「夏局長，你誤會了，因為不知道病人體內毒素，所以並沒有靶向解毒血清，我的意思是用其他解毒血清試試。」
夏衛華果斷道：「事不宜遲，那就先注射看看效果再說。」
如果錢連甲一直昏迷不醒，就沒辦法從他口中得知風七爺的地下賭場。
「好！」主任醫生應了一聲，戴上橡膠手套，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解毒血清，緩緩注射到錢連甲上臂皮膚內。
可是一針管解毒血清注射完，床上的錢連甲仍然沒有反應，就好像剛才注射的是生理鹽水一樣。
「這……」
主任醫生額頭冒出一層汗水，這種罕見的情況從來沒遇到過。
以往哪怕解毒血清不對症，多少也會緩解病人的癥狀，可是錢連甲竟然沒有絲毫動靜。
又等了十多分鐘，見錢連甲仍然昏迷不醒，主任醫生臉色尷尬道：「夏局長，解毒血清無效，我們醫院沒有其他解毒血清了，要不讓中醫針灸試試？」
夏衛華沉著臉道：「現在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很快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走進病人，是縣第一人民醫院有名的老中醫。
雖然他走路都有些不穩，但是下針的手卻絲毫不抖，一根根纖細明亮的銀針，被他穩準狠地刺進錢連甲的大穴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錢連甲仍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夏局長，抱歉了，老朽無能為力。」
老中醫無奈地搖了搖頭。
「辛苦了。」
夏衛華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縣第一人民醫院是縣城最好的醫院，而醫院裡最好的西醫和中醫都束手無策，意味著錢連甲極有可能再也無法蘇醒了。
「夏局長，這位病人的情況很特殊，中醫的湯藥和針灸很難治癒，我建議趕快把他送到溫陽市……」
「庸醫誤人！」
老中醫的話還沒說完，病房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一個身穿唐裝的男人背負雙手走進來。
他大概有四五十歲，臉上帶著一股傲慢之色，根本沒把滿屋的醫生放在眼裡。
「楚堂主？」
老中醫看到來人一愣，隨即有些激動地開口。
來人正是楚定風，曹承澤的大徒弟。
楚定風掃了老中醫一眼，「中醫博大精深，老先生你學醫多年，敢拍著胸膛保證都爛熟於心了？如果不能，為何斷言中醫治不好？這不僅誤人，更誤中醫！」
面對楚定風毫不留情的斥責，年逾花甲的老中醫非但沒有不悅，反而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這一切皆是因為，楚定風是中醫聖手曹承澤曹老的徒弟。
正所謂：學無先後，達者為師。
楚定風獲得了曹承澤的真傳，哪怕年齡比老中醫小很多，但醫術上卻高出了很大一截。
他去參加中醫藥交流會，聽過楚定風的醫學講座，深知中醫方面遠不及這位後輩。
因此在面對指責時並未反駁。
「楚堂主，你能治好這位病人？」
夏衛華卻是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曹承澤的大名如雷貫耳，哪怕安水縣也家喻戶曉。作為曹承澤的大徒弟，楚定風的名頭同樣很是響亮。
尤其剛才聽楚定風的意思，他似乎有把握喚醒錢連甲。
楚定風掃了一眼錢連甲，輕輕點了點下巴：「沒錯，我有八成把握治好病人。」
夏衛華一拍大腿叫道：「好，太好了！錢連甲是重要證人，有勞楚堂主出手相救。」
「救人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楚定風突然話鋒一轉。
夏衛華愣了一下，冷靜下來說道：「你儘管說，隻要我能辦到的，絕對不皺一下眉頭。」
「我兒子是中醫專業大學生，最近來你們縣城醫術交流，但是被人誣告嫖娼抓了，我想讓你把他放出來。隻要人一出來，我立馬救人。」楚定風氣定神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