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船的餐桌上，陳小凡、郝玉閣和秦輕眉坐在一起。

　　秦輕眉帶著怨氣給兩人倒茶，最後將茶壺重重放在桌上。

　　原本端茶倒水的活不需要她幹，但誰讓她現在是三人裡職位最低的人呢？

　　郝玉閣是他的父親，她幹活自然沒毛病。

　　可新人陳小凡一轉眼成了監察司司長，論起來權利比郝玉閣這個省城負責人還大。

　　簡直沒有天理！

　　尤其看到陳小凡喝著她的茶，臉上露出一副享受的姿態，更是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混蛋男人，早晚有一天讓他好看！

　　「說起來，這次我能當省城負責人，還是你在考核中立的功勞。」

　　郝玉閣喝了一口茶放下，語氣無限感慨。

　　他在燕京得罪了大人物，被一路貶到溫陽市，本以為一輩子都要在那裡蹉跎，沒想到陳小凡給了他一個驚喜。

　　「郝署長，你給我客氣了。」

　　陳小凡笑著擺了擺手，「要不是你讓我加入北鬥，也沒有今天的一切。」

　　郝玉閣頗為享受地笑道：「你小子還挺上道。」

　　陳小凡嘿嘿一笑，突然話鋒一轉：「不過你攢了那麼多功勛，有一部分還是我幫你贏秦長陵的，幫我打聽一件事沒問題吧？」

　　郝玉閣臉上的笑容僵住，有些戒備地問道：「你先說什麼事？」

　　陳小凡翻了個白眼：「一點信任都沒有……你幫我打聽一下，九玄門在什麼地方，或者誰是九玄門裡的人。」

　　今天他和玄符大師撕破臉，很大概率從他那裡問不出線索。

　　隻有依靠郝玉閣的力量，或者星主天柱。

　　「九玄門？」郝玉閣一臉茫然：「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陳小凡苦笑道：「沒聽說過就對了，你能問就幫我問一下，問不到也沒有辦法。」

　　九玄門的來歷十分神秘，連歐陽震都不太清楚。

　　陳小凡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反正有棗沒棗先打一杆子。

　　又聊了一陣子，郝玉閣借故有事先離開，隻留下陳小凡和秦輕眉兩人。

　　陳小凡目光落在秦輕身上，她仍然是幹練女強人風格。

　　大背頭，白西裝，腰纏軟劍，颯爽英姿，眼神帶著對男人的輕蔑。

　　隻不過氣質好像不對勁……

　　陳小凡凝神打量一番，糧倉規模好像更加豐腴了，而且身上多出一絲女人味。

　　突然他目光一凝：「咦，你什麼時候修為突破了？」

　　幾天不見，秦輕眉從半步宗師中期，竟然晉陞到了半步宗師巔峰。

　　陳小凡記得在野人谷，她好像還沒有突破，這速度比他的雙修也不遑多讓。

　　「我受傷後有所頓悟，陰差陽錯就突破了。」

　　秦輕眉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她當然不會說是在野人谷火窟，和陳小凡發生關係後體內多出一縷元陽，這幾天閉關修鍊直接突破的秘密。

　　「嘖嘖，還真是傻人有傻福。」陳小凡笑著調侃道。

　　「你罵誰是傻子？」秦輕眉柳眉一豎，不動聲色握住腰間軟劍劍柄。

　　從她不善的眼神可以看出，似乎陳小凡再敢多說一句，她就要拔劍用物理讓他閉嘴。

　　「宗師之下，都是螻蟻。」

　　陳小凡瞥了一眼她的小動作，似笑非笑道：「現在你的修為，還遠遠不是我的對手，小心我的巴掌不客氣。」

　　他說著伸出手掌揮了揮。

　　「你無恥！」

　　秦輕眉俏臉唰地紅了，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幾步。

　　一看到陳小凡的手掌，她就想起被她打挺翹的一幕幕。

　　尤其是那次在桃源村，她竟然被打得直接大腿出汗了……

　　「混蛋，等我突破到了宗師，一定要對你以牙還牙！」秦輕眉咬牙切齒，撂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走。

　　「你想快速突破宗師，除非用我的雙修術。」陳小凡腦袋一熱，說完立馬就後悔了。

　　以秦輕眉火爆的脾氣，恐怕要給自己拚命。

　　不料秦輕眉腳步頓了一下，什麼話都不說便加快速度離開了。

　　盯著秦輕眉離開的背影，陳小凡眼裡露出古怪。

　　她走路時擺胯的幅度，好像比以前更大了，剛才感知到的女人味就是來自這裡？

　　怎麼感覺她像是開竅了？

　　「陳先生，你可以饒我一命嗎？」

　　思索間，突然身邊響起一個求饒聲。

　　陳小凡轉頭一看，隆丹雅妃拖著受傷的身體，正站在旁邊哀求地看著自己。

　　她被陳賁一拳打成重傷，但是傷勢顯然不足以緻命。

　　在見識到陳小凡的手段後，她蘇醒過來也不敢私自逃跑，畢竟體內還有五毒噬心蠱。

　　「你也怕死？」陳小凡饒有興緻看著她。

　　作為古曼國邪惡的降頭師，向來是令人談之色變的存在。

　　誰能想到隆丹雅妃竟會卑微求饒，如果被古曼國蟾蜍一派的人看到，估計會驚怒得原地爆炸吧。

　　「我、我不想死！」隆丹雅妃毫不猶豫道。

　　她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滿是乾枯皺眉的臉上布滿哀求。

　　陳小凡眯眼打量隆丹雅妃，思索著該如何處理她。

　　這個女人是古曼國降頭師，手上肯定沾過不少人鮮血，就這樣放了肯定不可能！

　　但是殺了……畢竟是堪比半步宗師的高手，留著或許以後還能有點用處？

　　當然不是床上那種用處。

　　「你殺過華夏人嗎？」陳小凡盯著隆丹雅妃的眼睛。

　　「沒有！」

　　隆丹雅妃打了個激靈，似乎知道答案關乎著自己命運，連忙搖頭解釋：「我是第一次來華夏，以前隻在古曼國修行，最遠就去過東南亞小國……從來沒有在華夏殺過人。」

　　陳小凡一邊聽她的回答，一邊觀察她的微表情。

　　他發現隆丹雅妃聲音微微顫抖，臉上表情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但是眼睛並沒有說謊時的躲閃。

　　這代表隆丹雅妃手上確實沒有沾過華夏人的血。

　　陳小凡問出心中的疑惑：「那你華夏語為什麼說的這麼流利？」

　　隆丹雅妃老老實實回答：「是我師父要求學的，華夏語和降頭術是必修之課！」

　　她又補充了一句：「不僅是我們蟾蜍一派，古曼國降頭術十二流派，都要求高手學習華夏語。」

　　陳小凡不禁一愣：「為什麼讓你學習華夏語？」

　　「不清楚。」

　　隆丹雅妃搖了搖頭，似乎又覺得自己態度不端正，立馬補了一句：「不過我小時候聽師父說過，好像和華夏開啟什麼東西有關，到時候方便一些。」

　　「開啟？」

　　陳小凡眉頭皺成一團。

　　他忽地想起在野人谷，九菊一派的上杉武夫說過，他來華夏挑唆北鬥崑崙和倭國禦天原爭鬥，是想在亂局中謀取華夏龍脈之氣。

　　不知道隆丹雅妃師父所謂開啟什麼東西，和華夏龍脈之氣是否有關？

　　想到這裡陳小凡命令道：「你問問你師父，到底要開啟什麼。」

　　不料隆丹雅妃苦笑道：「我師父已經死了。」

　　陳小凡再次觀察隆丹雅妃，發現她仍然沒對自己撒謊後，心裡收起了對她的殺意。

　　萬一日後去古曼國，還可以通過隆丹雅妃尋找她師父說的開啟華夏某種東西的線索。

　　反正她的命也不值錢，留著就當是下一步閑棋……

　　思索間隻聽隆丹雅妃忐忑道：「陳、陳先生，我還有用處！

　　董家莊園後花園的屍骨，都是失蹤的人，我可以用降頭術幫忙尋找他們家人。」

　　陳小凡似笑非笑望著她：「你是一個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你的命我先留下了，每隔七天找我要五毒噬心蠱的解藥，否則你的下場會很凄慘。」

　　「謝謝陳先生不殺之恩。」

　　隆丹雅妃感激涕零，朝陳小凡撲通一聲跪下來。

　　她心裡長舒一口氣，知道自己的小命總算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