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清血色骷髏頭後，忍不住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礦坑密道內本身就很幽閉，再加上莫名其妙變濃的灰霧，以及礦難死去的幾百人……大家有種置身古墓的瘮人感。
此時突然出現一個用人血勾勒出來的骷髏頭，直接讓大家後背炸起了一層白毛汗。
「這是什麼鬼東西？」禦獸門趙鷹臉色大變。
陳小凡沒有搭理他，走到血骷髏頭面前蹲下身仔細研究。
他發現骷髏頭的線條很流暢，絕非是礦坑內偶然形成的。
而且線條內傳來淡淡的吸力，將附近黃河幫弟子屍體流出的血引了過來。
「這是……聚血的陣法？」陳小凡不由一驚。
原來血骷髏頭內竟被人提前銘刻了陣法。
難怪血液會自己流成骷髏頭圖案。
這種陣法非常簡陋，遠不如他銘刻的聚靈陣，不過用來吸附血液也綽綽有餘。
陳小凡眼神閃爍，有人在石室內布陣吸血，究竟意欲何為？
難道幕後黑手是秦大川？
思索間一股馨香傳來，是溫嵐在他旁邊蹲了下來。
「陳兄弟，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溫嵐俏臉發白，驚恐地望著地上的血骷髏圖案。
「嗯，有人在這裡布了陣法，故意引誘你們互相廝殺，好收集死者的血液。」
陳小凡此話一出，石室內眾人紛紛臉色大變。
收集人血？
這聽起來怎麼這麼邪惡？
禦獸門趙鷹哼了一聲，「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誰會特意收集人血？」
陳小凡用手指蘸一點血液，隱約能感受到充沛的氣血能量。
黃河幫的子弟都是精銳，最次的修為也在武者巔峰。
他們的血液和普通人不同，可以理解成更濃郁的能量。
「武者氣血濃郁，如果用藥材一塊提煉，可以幫助人提升修為……看來有人想把大家煉成人血寶葯啊。」
陳小凡擦乾淨手指，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這和玄符大師的徒弟丁寅收集武者血液煉製血符有異曲同工之處。
「不、不可能吧？」
溫嵐難以置信瞪大眼睛。
陸天化掙紮著靠在石壁上，對陳小凡質問道：「你怎麼知道人血寶葯？難道剛才的廝殺是你在幕後操控？」
他作為五行門的大師兄，無比渴望為師弟魯一笑報仇。
「蠢貨！」
陳小凡瞥了陸天化一眼：「如果我是幕後操控者，你們這些人早就死八百回也不止了。」
陸天化噎了一下，下意識看向邋遢道士杜火淦。
就憑剛才滅禦獸門弟子的手段，想在通道內暗殺他們確實不費吹灰之力。
而且如果陳小凡是幕後黑手，先前他也沒必要用古葯蠶殺人面蜘蛛怪救大家。
「難道是黃河幫祁威乾的？」
陸天化望著祁威的屍體，眉頭皺了起來。
陳小凡淡淡道：「殺死魯一笑的匕首是黃河幫的，但是誰告訴你殺人的就一定是黃河幫的？」
「這……」
陸天化臉皮一陣發緊，忽地轉頭瞪向趙鷹：「我知道了，是你在背後下黑手，故意讓我和祁威火拚，好在一旁坐收漁翁之利。」
「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趙鷹冷哼一聲，「我殺祁威是為了減少葯池名額，和血骷髏陣沒有半毛錢關係！」
「別裝了，現在隻有你的嫌棄最大！」
「……」
就在他們快要吵翻天時，突然溫嵐想起了什麼：「陳兄弟，難道是秦大川乾的？」
自從眾人進入石室後，秦大川便人間蒸發了。
很難不懷疑他是幕後黑手。
「不用猜了，真正的幕後黑手來了。」
陳小凡耳朵一動，仰頭看向石室的洞頂。
「在哪了？幕後黑手呢？」
就在眾人不解時，突然石室上方傳來一陣微弱的說話聲。
「李長老，下面石室裡沒動靜了，估計他們已經同歸於盡了，咱們血骷髏陣應該成了！」
「這一批貨物質量怎麼樣？」
「除了兩個廢物，其他都是一等一的好貨，肯定適合李長老您煉藥！」
「嗯，做得不錯！」
「……」
其中一個人聲音很熟悉，赫然是失蹤的嚮導秦大川。
另外一個人聲音蒼老，語氣帶著三分矜貴高傲。
「嗤啦——」
隨著一陣石闆摩擦聲，石室頂端突然多了一個天窗。
秦大川和一個老頭的臉映入眾人眼簾。
那老頭應該就是秦大川口中的李長老。
他看起來六十多歲，臉上皮膚卻光滑如嬰兒。
僅僅站在那裡，便給人一種山嶽般的壓迫感。
顯然是一個半步宗師中期的高手！
看到石室內陳小凡等人安然無恙，李長老微微一愣：「還沒有死乾淨？」
秦大川尷尬地撓著頭：「不應該啊，我走的時候他們明明開始混戰了，怎麼不打了？」
「秦大川，原來是你搞的鬼！王八蛋，我花錢雇你當嚮導，沒想到你想要我們的命！」
陸天化聽到兩人的話，雙目似欲噴出火來。
「呵呵，這年頭像你這樣又多金又蠢的人不多見了。」
秦大川索性直接撕破臉，居高臨下地嘲諷道。
陳小凡終於明白過來，秦大川和這個李長老沆瀣一氣，打著知道藥王谷葯池密道的幌子，坑騙武道中人來礦坑自相殘殺，好收取他們的血液煉人血寶葯。
好一個陰毒的裡應外合！
「這件事你知道嗎？」
陳小凡轉頭看向杜火淦，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他之所以走藥王谷密道，主要是杜火淦循循善誘。
如果杜火淦和秦大川是一夥的，那休怪他不講情面！
「不知道！和我無關！」
杜火淦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伸手指著洞頂的秦大川和李長老：「如果我有一個字謊話，讓他們兩個不得好死！」
「甕中之鱉，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都給我去死！」
李丈峰眼神一寒，陡然從石室天窗跳了下來。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他雙腳重重落在岩石地上，硬生生踩出兩個腳印。
一股氣血之力從他身上席捲而出，瞬間籠罩住石室內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