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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0章 中年叛逆

離婚後她驚豔了世界 明婳 2831 2024-10-24 09:30

  這在元峻的意料之外,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樁千瘡百孔的婚姻,夫妻倆貌合神離多年,如果沒有利益捆綁,恐怕一刻也維持不下去。

  元峻沉默半秒說:"姑,我支持您離婚,爺爺那邊,我去做思想工作。
"

  元書湉道:"謝謝你,阿峻。
"

  "離婚後,您可以重新追求幸福,也可以再婚,但是,祁連不行。
"

  元書湉兀自輕笑了一下,笑得有點僵,又有點自暴自棄。

  她自嘲地說:"阿峻啊,姑姑一直逆來順受,壓抑了半輩子,現在叛逆得可怕。
你不提醒,我隻是給他送幾件衣服,或許是可憐他,或許是對他有一點點好感。
可是你再三說他不行,會讓人産生想試一試的沖動。
"

  元峻被她折服。

  中年人叛逆起來,比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還可怕。

  元峻退了一步,"您下去給他送衣服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

  "好。
"

  元書湉拎着幾個碩大的購物袋,來到地下室。

  輸了指紋,走進防空洞。

  門一推開,卻看到祁連正坐在床前。

  被子是攤開的,他頭發有些亂,眼神帶着幾絲惺忪,垂在身側的手卻呈警惕的狀态,指間仿佛捏着暗器。

  剛才他應該在睡覺,聽到動靜坐起來了。

  看到來人是元書湉,祁連收起暗器,頗有些意外,問:"姐,你找我有事?"

  元書湉将手中的購物袋放到牆邊的櫃子上,說:"逛商場時想到祁先生行程匆忙,沒帶換洗衣服,随手買了幾件,你不要嫌棄。
"

  祁連擡眸掃了眼那購物袋。

  上面有很大的LOGO,是洋文。

  他平素不穿進口品牌衣服,不清楚牌子,但是元書湉這種身份的人,自然不會買太便宜的東西。

  祁連說:"住在這裡,已經多有打擾,衣服就不收了,謝謝姐的好意。
"

  "不想收就等我走了,拿出去扔掉,但不要當面拒絕我,我不喜歡被人拒絕。
"元書湉身體靠到櫃子上,右手虛虛搭在左手臂上,沖他微笑着說。

  很平常的環胸動作,可是她做出來,卻風情萬種。

  祁連沒見過如此有女人味的女人。

  他不明白,這麼美麗這麼有風韻的女人,居然有男人傷害她。

  怎麼忍心?

  祁連收回目光,低聲說:"我收,謝謝姐。
"

  元書湉掃一眼他的腳,"來得匆忙,也沒帶可以換的鞋吧?"

  "沒有。
"

  "你穿多大碼的鞋?"

  祁連如實回:"43,我回頭讓人去買,不用麻煩姐。
"

  元書湉淡淡一笑。

  真不想讓她買,就不會報碼數。

  她輕聲說:"從你踏入這個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麻煩我了。
日後若上法庭,我恐怕要被判個包庇罪呢。
"

  祁連黑睫微垂,沉默不語。

  他想說,我走。

  可是龍虎隊是元老的地盤,都不安全了,他還能去哪裡?

  眼下和元峻已是同舟共濟的關系,聽他的安排最為妥當。

  祁連開口:"給你添麻煩了,日後我會好好報答姐。
"

  元書湉噢了一聲,臉微微一側,望着他,"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祁連擡眸看她一眼,很快又垂眸。

  原以為元老的女兒,應該是鐵骨铮铮的女漢子,言行舉止,铿锵有力。

  誰曾想她如此風情,柔情似水,臉微側的樣子,成熟中帶着點兒俏皮。

  祁連這輩子沒怕過幾個人。

  那些巨貪的官宦,他入他們家門,如入無人之境,想進去竊取什麼就竊取什麼,視他們為死物。

  今日卻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看得不敢擡眼。

  他低着頭盯着地面說:"你想讓我怎麼報答,我就怎麼報答,一切都聽姐的。
"

  這個回答就很有意思了。

  元書湉覺得祁連并不是打了幾十年光棍的青柿子。

  他是懂女人的。

  每句話都留有推拉的餘地。

  元書湉道:"那就先記賬,等我想起來,再來找你,不許食言啊。
"

  "不會。
"

  "你休息吧。
"

  她轉身朝外走。

  忽然想起什麼,她拉開包的拉鍊,從裡面掏出個手機。

  手機是新買的,六位數的售價。

  本來打算送給那位初戀男友做生日禮物,如今送不出去了。

  心太亂,她忘了扔掉。

  她拿着手機,走到床邊,放到床頭櫃上說:"你先将就着用幾天,我回頭派人買部新的,讓人捎過來。
"

  祁連保持原先坐姿,一動不動,屏住心跳。

  她身上的香氣太好聞,不是沖鼻子的名牌香水味,應該是某種護膚品或者沐浴露、洗發水的香氣。

  這種智能手機,他是不用的,容易被定位,或者洩露信息,不安全。

  但是祁連收了下來,說:"謝謝姐。
"

  "我有名字,你應該知道。
"

  祁連自然知道,她全名叫元書湉,元老元宗勳唯一的女兒。

  "叫我書湉吧。
"

  "好。
"

  "走了。
"

  "好。
"

  元書湉轉身朝門口走去,帶起一陣香風。

  祁連鼻子不着痕迹地輕輕吸一下,想留住那香氣。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想留的到底是香氣,還是人?

  門打開,元書湉走出去。

  門口那塊光影放大,又縮小,最後消失,祁連的心不知為何,突然有點空。

  祁夢離開他後,他心裡空了一陣子,後來慢慢适應了。

  今天居然又有這種感覺。

  可他跟她今天早上才相見。

  防空洞厚重的門隔間效果很好。

  門關上,連她的腳步聲都聽不清了。

  祁連盯着門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

  元書湉挎着包上了樓。

  卻沒離開。

  她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拿起昨晚喝剩的紅酒,倒進酒杯裡。

  紅酒其實是苦的,再昂貴的酒,細品也會有一絲苦澀。

  她将酒遞到唇邊,輕抿一口。

  腦子裡又浮現出祁連安靜坐在床邊,睫毛低垂的樣子。

  他眼尾睫毛長而直,直直地垂下來,顯得眼尾很長很長,配上他斯文白淨的臉,和他江洋大盜的身份,極具反差。

  他垂着眸不是害羞,也不是青澀,而是深沉。

  元書湉輕晃手中高腳杯。

  寶石紅色的酒,在水晶高腳杯裡蕩漾着瑰麗的光澤。

  看吧,中年人的悲傷去得如此之快。

  昨晚她還痛得死去活來,今天就已經開始學會放下過去。

  這才是正确的人生态度。

  不被過去羁絆,往前看,大步往前走,管他是風還是雨。

  将杯中酒一口喝光。

  元書湉從包中摸出手機,撥通林乾的電話,語氣斬釘截鐵地說:"明天一早碰個面,我們把婚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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