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接受責備,但幾人心裏面都是暖呼呼的。
做人嘛,最幸福的不就是被時刻惦記著?
幾人都能夠真切的感受到張曦月那種不加掩飾的關切。
「知道了。」
眾人笑著回應。
這時候,飯菜也都上全了。
楊天等人折騰了一上午也都餓了,風捲殘雲的填飽了肚子。
張曦月能夠感受到幾人都在有意加快吃飯的速度。
他們這麼做,無疑是不想辜負自己的好意,更不希望在給蘇秋蘭治病這件事上拖得太久讓自己著急。
想到這裡,張曦月心中滿是感動。
很快,幾人水足飯飽。
楊:「走吧,我們去看看阿姨。」
「好。」
沒有耽誤時間,在張曦月的帶領下,楊天等人很快抵達一家私立醫院。
醫院看起來很氣派,環境不錯,安保設施,管理水準都是上乘。
進入醫院後,幾人一路向上,抵達頂樓後發現整個頂樓都被包下來了。
張曦月解釋說:「康仁私立醫院的醫療水準在西京是最頂尖的,母親一直都在這裡住院。」
「父親為了確保母親能夠靜養,索性就將整個頂層都包下來了。」
楊天點頭:「看來陸先生對自己的髮妻還是很願意下本錢的。」
張曦月的表情略有些複雜,不過最終沒有多說什麼。
很快帶著楊天等人一同來到了蘇秋蘭的病房門口。
門前站著幾個保鏢,見到張曦月後立馬欠身開口:「小姐。」
張曦月點頭,繼而對楊天開口:「走吧。」
說著就要進去,可保鏢卻伸手攔住了張曦月。
張曦月皺眉:「什麼意思?」
「攔我?」
為首保鏢一臉慌張:「小姐,您誤會了。」
「我們當然不敢攔您,您想要進去,自然可以。」
「但……」
他看向楊天幾人:「夫人吩咐過,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楊天微微皺眉。
夫人?
釋小龍脾氣火爆,直接擼起袖子。
「你們當我們跟你們一樣,腦子也有毛病?」
「你家夫人現在分明躺在病床上陷入昏迷,怎麼給你們下達命令?」
「而且!」
釋小龍雖然很生氣,但依舊沒有提高聲音,隻是加重了語氣:「什麼叫閑雜人等?」
這時候,張曦月開口:「他們是我朋友。」
「讓開。」
「這……」
保鏢表情複雜:「要麼,您還是跟……」
「我說讓開!」
幾個保鏢張了張嘴,終究沒再敢開口。
但等幾人進入病房的時候,楊天留意到其中一個保鏢掏出了手機,明顯是打算通知什麼人。
他並未制止,和張曦月一同進入病房。
……
病房內。
房間寬敞,設施一應俱全。
病床上躺著一個面部線條柔和的女人。
看得出,年輕時候也是個美女。
此刻縱然青絲染霜,卻依舊難以掩飾魅力。
隻是……
臉色蒼白,昏迷已久。
張曦月緩步上前,眼底滿是濃濃的悲傷。
眼眶瞬間紅了。
「母親……我來看您了。」
「您放心,我帶了楊天過來。」
「您還記得楊天嗎?我跟您提過的,他醫術很好,一定……」
張曦月嘆了口氣,轉身看向楊天,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
「小天,麻煩你了。」
楊天擺手:「應該的。」
他徑直上前,「曦月姐,我需要先為阿姨做一個全面檢查。」
張曦月趕忙點頭,讓開了身體。
楊天也沒有耽誤時間,落座後仔仔細細的為蘇秋蘭診脈。
這一次,楊天所用的時間很漫長。
事實上,車禍導緻昏迷的病人狀況大差不差,以楊天的醫術,通過診脈來確定病因,根本用不著這麼長時間的。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楊天考慮到蘇秋蘭的情況或許並沒有那麼簡單。
張曦月之前也說了,蘇秋蘭此前一直雖然也會經常性昏迷,但還是有蘇醒時間的。
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才徹底昏死過去。
算算時間,剛好是在張曦月返回之前。
楊天覺得,蘇秋蘭或許並非神經受損亦或者是淤血阻塞那麼簡單。
足足十分鐘後,楊天才停止診脈。
一直等候在一旁,心中早已經急切不已的張曦月趕忙開口:「小天,怎麼樣?」
楊天沉眉開口:「阿姨的情況比較複雜。」
他想了想說:「曦月姐,你再仔仔細細跟我說說阿姨車禍後的情況,我要知道全部細節。」
張曦月並不清楚楊天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乖乖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跟楊了一遍。
「父親說,母親剛剛出車禍的時候,確實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大概有將近兩個月,後來雖然蘇醒,但也隻是睜開眼睛,無法開口,也無法自由活動,還會經常性昏迷。」
「不過在父親多年來的妥善照料之下,母親每次昏迷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到前陣子,每次昏迷最多也就持續三五天,而每次清醒的時間已經可以有幾個小時那麼長了。」
「不光如此,雖然還是無法講話,但已經可以勉強活動了。」
「醫生也說母親的狀況已經在逐漸好轉了,表示隻要得到妥善的照料,是有很大希望完全康復的。」
「為了讓母親得到更好的照料,父親在……」
張曦月突然停下了訴說,她嘆了口氣:「在齊阿姨的建議下,把母親轉移到了這家醫院。」
齊阿姨又是誰?
看張曦月的表情,這位『齊阿姨』似乎和陸之安關係不大正常啊。
楊天並沒有問出有關『齊阿姨』的事情,皺眉道:「既然此前好好的,那為何突然就……」
張曦月說:「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如同你所說的那樣。」
「母親徹底陷入昏迷,真就是非常突然的事情。」
聽完,楊天眉頭緊鎖。
事有反常必為妖。
不過……
眼下還是先解決蘇秋蘭昏迷的事情的好。
楊:「曦月姐,情況我已經大緻了解了。」
「通過你剛剛講述的細節,我有把握多了。」
張曦月眼中浮現一抹喜色。
「我母親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此前那個醫生說的沒錯,阿姨在完全陷入昏迷之前,身體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車禍帶來的損傷至少養好了六成以上。」
「但……」
「總之,據我觀測阿姨之所以會突然陷入徹底的昏迷,是因為神經系統遭到重創。」
「如果不妥善處理,別說無法蘇醒了。」
「恐怕……命不久矣。」
「啊?」
張曦月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顫聲說:「那還能治好嗎?」
楊天笑了:「我都來了,還能有什麼問題?」
「阿姨的情況很麻煩,但曦月姐,我可以向你保證。」
「最遲明天,我就可以還你一個完好無損的蘇阿姨。」
聽到這話,一直強撐著的張曦月頓時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她聲音顫抖著對楊:「小天,謝謝你,太謝謝你了。」
楊天輕聲安撫:「曦月姐,我說了,你我之間,用不著說這個。」
「我先為阿姨修復受損的經脈。」
「好。」
張曦月連連點頭。
楊天也沒有耽誤時間,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銀針。
消毒過後,正打算為蘇秋蘭治療——
砰!
房門突然被撞開,一道身影驟然沖了進來。
「給我住手!」
尖銳的聲音傳來的瞬間,楊天皺眉看向前方。
開口的是個三十六七歲的女人,長得還算不錯,身材也挺好。
衣著更是華貴的不行。
但眉宇間滿是戾氣。
在楊天這裡的初印象……負分。
「你誰呀?」
楊天的聲音漸漸冷了下來。
人命關天,卻跑來個身份不明的人鬧事。
這根本就是在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若不是考慮到此人可能和張曦月有關,楊天早就大嘴巴抽上去了。
不光楊天,釋小龍三人的眼神也逐漸冰冷了下來。
三人雖然唯恐天下不亂,天天一副見誰跟誰打的欠揍樣子,但他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生命之重。
如同女人這種打擾他人獲救的舉動,讓他們十分不爽。
沒等女人開口,張曦月率先開口:「齊阿姨?」
齊阿姨?
這人就是齊阿姨?
捕捉到女人身後保鏢的表情,楊天沉眉。
該不會,這人就是保鏢口中的那位夫人吧?
陸之安的夫人?
那不是蘇秋蘭嗎?
有這個齊阿姨什麼事?
大家族真亂。
楊天胡思亂想的時候,張曦月再度開口:「小天大師不凡晴子,這位是我齊阿姨,齊欣蕊,也是我父親的……愛人。」
艹!
陸之安真不是個東西啊。
據楊天所知,蘇秋蘭之所以出車禍,完全是替陸之安擋了災。
可現在自己的結髮妻子躺在病床上一病不起,自己居然來了個新婚燕爾?
真是看錯人了啊。
不過這總歸是別人的家事,楊天也不好評價,隻是對著齊欣蕊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就這,還純粹是看在張曦月的面子上。
張曦月看向齊欣蕊說:「齊阿姨,這位楊先生是我的朋友,我請他來給給母親治病。」
齊欣蕊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驟然提高聲音:「治病?」
「他們?」
「曦月,你腦子糊塗了嗎!」
「多少專家和醫學界的前輩高人出手,都沒能給蘇姐治好你不知道嗎?」
她伸手指向楊天:「你居然信這個毛頭小子?」
「我看他連行醫資格證都沒有吧!」
「若治壞了,你擔責任還是他擔責任?」
張曦月正要開口,齊欣蕊卻看向楊天,搶先一步開口:「小子,我不管你是什麼來頭,給我滾出去!」
楊天臉一沉。
又來搞這以貌取人的一套?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楊天沒從齊欣蕊身上看到一丁點對張曦月的尊重!
這裡是張曦月母親的病房,算起來,張曦月才是這裡的主人。
她都沒趕人,齊欣蕊卻來越俎代庖了。
這把張曦月放在眼裡了?
另外!
說好聽點齊欣蕊是陸之安的愛人,說不好聽了不就是小老婆嗎?
一個妾室,也就比僕人高上一等而已,在正妻嫡女面前,有講話的資格?
更遑論是大呼小叫撒潑耍混了。
不過,這種吵架的事,楊天不擅長。
他看向釋小龍。
這位『大師』的攻擊力,他一直是認可的。
釋小龍留意到了楊天的眼神,袖子一擼,直接開噴。
「你算個屌毛啊!」
「讓楊施主滾?」
「腦子抽風了是吧?」
「說好聽點你是妾室,說不好聽了你他媽不就個小三嗎?」
「傍大款還他媽榜出優越感來了是吧?」
「不會說話就把你那個肛門給我閉上。」
「別逼我把四十二碼的鞋,拍在你四十三碼的臉上!」
陸家在西京家大業大,陸之安更是坐擁百億身價。
自從成為了陸之安的小老婆後,齊欣蕊哪裡受到過這樣的咒罵?
她氣的身體都在顫抖。
「你,你這個死禿驢,敢罵我!」
釋小龍樂了:「誰說我是在罵你啊?」
「我這是在誇你。」
「連罵和誇都分不出來,勞駕問一句,是你那個野爹犯渾,在你那個死媽懷你的時候管不住自己,把你腦子褶皺給懟沒了是吧?」
齊欣蕊生長環境還算不錯,她根本就沒有聽到過這樣的污言穢語。
她甚至聽不懂釋小龍罵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但總歸是接受了華國教育的正常人,就算是聽不懂,也能聽出釋小龍罵的非常臟。
齊欣蕊伸出顫抖的手指向釋小龍:「你,你!」
「我可是西京陸家的太太!」
「你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信不信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釋小龍樂了:「搞得跟你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似的。」
「明天陰天啊煞筆。」
「哦抱歉,我忘了。」
「你這智商,可看不懂天氣預報。」
齊欣蕊人都快被氣麻了,她猛地轉身看向保鏢:「你們都是死人嗎?」
「給我把這幾個沒教養的畜生扔出去!」
保鏢正要出手——
「我看誰敢!」
張曦月猛地向前。
滿帶怒火的聲音讓幾個保鏢表情複雜,看看張曦月又看看齊欣蕊,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出手還是不該出手。
張曦月則看向齊欣蕊。
「齊阿姨,你什麼意思!」
「我說了,這幾人是我的朋友。」
「他們過來,是為了給我媽治病。」
「我信得過他們的醫術。」
「若出事,我自己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