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欣蕊臉色驟變。
陸之安的臉色也並不好看。
曹青玄更是勃然大怒。
「曹少陽,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告訴你,最好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給我收一收。」
「我和你媽,乃至整個曹家都不可能同意你跟那個女孩的婚事的。」
曹少陽分毫不讓:「我管你們願不願意?」
「喜歡一個人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們就算是我的父母,也管不了。」
「什麼年代了,還跟我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
「告訴你們,我,不答應!」
「你們不同意就不同意,大不了我一走了之,反正曹家也不缺我這一號!」
話音剛落!
「有骨氣!」
突然的聲音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關注,一瞬間,人們的目光紛紛定格在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幾人從外面走來。
正是楊天和卓不凡三人。
張曦月一愣:「小天,你怎麼來了?」
楊天笑道:「這裡有熱鬧看,當然少不了我們了。」
「另外……」
他微微一笑:「曦月姐你莫不是忘了,我說過,會在今天把蘇阿姨完完整整的送到你面前。」
這話一落,陸家眾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無比震驚的神色。
幾個意思?
楊自己已經把蘇秋蘭治好了?
真的假的?
她不是都被確診為植物人了嗎?
這輩子都未必可以醒過來了吧!
齊欣蕊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小子,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蘇姐在哪你都不知道,怎麼治好她!」
楊天樂了。
「不知道蘇阿姨在哪的,是你吧。」
卧槽!
齊欣蕊的臉一下子就變了顏色。
楊天怎麼會知道自己不清楚蘇秋蘭在什麼地方?
難不成……
蘇秋蘭是被楊天給帶走的?
想到這裡,齊欣蕊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楊天真敢這麼幹,擺明了就是他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治好蘇秋蘭。
如果她和蘇秋蘭的關係當真如同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好的話,自然沒問題。
可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啊。
她非但不像是表現出的那麼想要蘇秋蘭蘇醒,反而希望蘇秋蘭就此永眠。
畢竟,蘇秋蘭知道她太多的秘密,這要是真被楊天給治好了,她可就完了。
一旁陸之安也留意到了齊欣蕊的表情變化,他微微皺眉:「欣蕊,怎麼回事?」
「你和楊先生不是都知道秋蘭在什麼地方住院嗎?」
「為什麼還要這麼說?」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事關自己的髮妻,陸之安連和曹家人相親的事情都放下了,他一門心思想要弄清楚齊欣蕊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齊欣蕊頓時慌了。
「我怎麼可能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啊。」
「之安,你別聽這小子胡說八道!」
「這小子根本就是心懷不軌!」
「你想想,自從他來到西京後,我們陸家就根本沒消停過。」
「他才多大啊,他才掌握多強的醫術啊,居然就揚言要治好蘇姐。」
「這怎麼可能嘛。」
「若隻是如此,最多也就隻是想要巴結上咱們陸家而已,可他言語間對我多有針對,我看他根本就是不想要讓我們陸家好。」
楊天冷笑連連。
「到底是我不想讓陸家好,還是你不想讓陸家好。」
「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楊天閃身開口:「友情陸家主母!」
一聲落,陸家所有人都陷入了無比的震驚之中。
蘇秋蘭?
莫不是楊天當真治好了這位陸家主母?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門外。
隻見一人緩步走來。
容顏姣好,風韻猶存。
正是蘇秋蘭。
「秋蘭……」
「你,你居然真的好了!」
陸之安的眼睛瞬間紅了。
結髮妻子,還是初戀,更是為自己擋災才一病不起,更憑藉著超人一等的能力將陸家管理的井井有條。
buff幾乎疊滿了。
若非感念齊欣蕊數年如一日的不斷照料蘇秋蘭的情義,再加上陸家此前急需一個女主人來主事,齊欣蕊根本不可能鑽了空子。
如今見到蘇秋蘭平安無事的站在那裡,陸之安的心徹底亂了。
而張曦月也是淚如泉湧。
「母親,您真的好了!」
不光陸之安母女二人陷入了無比的震驚,陸家眾人,乃至於曹家的一家三口也都陷入了震驚之中。
「真治好了!」
「天吶,這簡直就是神跡!」
「此前那麼多醫道大家都斷定了大嫂已經成了植物人,結果這小子一出手……」
此刻,張曦月和陸之安兩人已經顧不得其他,飛快跑到了蘇秋蘭面前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
「秋蘭,你真的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
「感謝上蒼,感謝上蒼!」
陸之安眼睛通紅,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張曦月卻先行反應了過來,看向楊天:「小天,謝謝你。」
陸之安聽到這話也反應了過來,連忙來到楊天面前,深鞠一躬:「多謝。」
「楊先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居然認定了你的醫術不足以治好我夫人。」
「我向你鄭重道歉。」
「你對我陸家,對我陸之安,恩重如山!」
「你想要什麼儘管說,隻要我陸之安做得到,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沒有二話。」
楊天的表情倒是很平靜。
他聳肩開口:「報酬就免了。」
「本來,我為蘇阿姨治病也是看在曦月的面子上。」
「另外……」
「陸先生啊,眼下可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
陸之安眼中浮現一抹疑惑。
「楊先生此話何意?」
楊天的目光定格在了不遠處的齊欣蕊身上:「陸先生難道沒有發現,有人因為蘇阿姨的痊癒,很不開心嗎?」
隨著楊天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了齊欣蕊的身上。
她臉色驟變。
伸手指向楊天,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你,你血口噴人!」
話雖如此,可在場所有人都留意到了齊欣蕊的表情很不正常。
陸之安微微皺眉開口:「欣蕊,你不希望秋蘭痊癒?」
齊欣蕊瞬間滿臉慌張。
「怎……怎麼可能?」
「我這是……對了,我這是替蘇姐擔心。」
她飛快來到了蘇秋蘭面前,說:「蘇姐雖然現在痊癒了,不必承受昏迷的痛苦。」
「但……」
「還是無法說話啊。」
聽到這話,陸家眾人微微一愣,接著便嘆了口氣。
他們倒是差點被喜悅沖昏頭腦。
私立醫院中,蘇秋蘭的那位主治醫生宋大寶說此前的車禍傷害到了蘇秋蘭的嗓子,她這輩子都說不出話了。
眾人眼中的激動之色稍稍緩解,多出了些許的擔憂。
齊欣蕊說:「沒關係的。」
她一把抓住了蘇秋蘭的手說:「蘇姐,就算是你沒辦法開口也無所謂,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話雖如此,楊天卻輕易捕捉到了齊欣蕊眼中的明顯是鬆了口氣一般的神色。
這時候,張若曦來到了楊天身邊:「小天,我母親說不出話的事?」
楊天臉上笑意更濃。
下一刻——
「齊欣蕊,我說不出話,你才是最開心的吧?」
一聲落!
全場死寂!
齊欣蕊如同見了鬼一般,死死的盯著蘇秋蘭。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可以說話!」
「你明明……」
蘇秋蘭面如寒霜:「我明明已經被你毒啞了是嗎?」
什麼?
蘇秋蘭的聲音落下的一刻,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毒啞了?
蘇秋蘭之前無法開口講話,根本不是因為車禍,而是被齊欣蕊害的?
真的假的?
陸之安死死的盯著蘇秋蘭:「秋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家眾人的目光也全數定格在了蘇秋蘭的身上,他們懷疑自己根本就是在做夢。
齊欣蕊也趕忙開口:「蘇姐,我我真不知道我什麼地方招惹你了,值得你這麼污衊我。」
「自從你出車禍後,我可一直都在照顧你啊。」
蘇秋蘭冷聲開口:「你照顧我?」
「想害死我才是真的吧?」
「不可能!」
沒等齊欣蕊開口,陸之安率先反駁。
蘇秋蘭轉而看向陸之安,眼中滿是失望:「陸之安,我原本覺得,家醜還是關起門來慢慢解決的好。」
「但你讓我很失望。」
「陸家需要一個主母,你身邊也需要一個照顧你的人,所以我還沒怎樣,你就令娶了一個人,我可以理解。」
「可曦月才剛剛回來,你居然就逼著曦月嫁給她不喜歡的人。」
「她可是你女兒啊。」
「你怎麼忍心?」
「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了。」
環視全場,蘇秋蘭說:「你們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嗎?」
「我告訴你們真相就是。」
目光鎖定齊欣蕊,蘇秋蘭說:「你們真以為這女人會如此好心,對一個跟她沒有半分關係的人百般照料。」
「大錯特錯!」
「實話跟你們說吧,當初陸家遭災,並非陸家經營不善所緻,而是內鬼連通外敵的結果!」
一石激起千層浪!
蘇秋蘭接著說:「當年,陸家雖然受到敵人多方針對,但並未真正達到即將傾覆的邊緣。」
「你們以為陸家為何會在那一場商戰之中敗的這麼快?」
「那是因為……」
蘇秋蘭看向陸之安:「你的好兄弟把你出賣了。」
陸之安雙目圓瞪。
「你是說……」
蘇秋蘭點頭:「不錯。」
她一字一頓:「正是唐錦江!」
「當時,我無意中撞破了齊欣蕊和唐錦江密謀協助你陸之安的敵人做空陸家股票不成,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人滅口的事。」
「想要通知你的時候被他們發現我撞破了他們的陰謀,正因此,本該撞向你陸之安的車子,才對準了我。」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我的命很大,那一場車禍沒有要了我的命。」
「而你陸之安的本事也不小,在這個過程中非但從敵人設置的泥潭之中掙脫,還將計就計,成功破局。」
「眼看聯合外敵制約陸家的計劃不成,他們不得不暫且偃旗息鼓。」
「但我還活著,且早晚會醒來,難保會將他們此前所作的事情和盤托出。」
「到時候,他唐錦江也好,齊欣蕊也罷,都將承受陸家無邊的怒火。」
「剛好那時候我需要人照料,公司那邊也急需能夠穩固局面的人才。」
「於是,唐錦江推舉了齊欣蕊。」
「後面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
「公司的危機在唐錦江和齊欣蕊的聯合『努力』之下迎刃而解。」
「可實際上……」
蘇秋蘭冷笑連連:「彼時的公司哪裡還有什麼危險?所有的危險都不過隻是唐錦江弄出來的。」
「他這個幕後黑手偃旗息鼓,就算是齊欣蕊狗屁不懂,也自然能夠迅速穩固公司局面。」
「兩人裡應外合,給你們上演了一出她齊欣蕊力挽狂瀾的好戲,從而贏得了陸家的好感和信任。」
「而在這個過程中,齊欣蕊和唐錦江可一直都沒有放棄弄死我的心思。」
「隻是當時你陸之安還算有些良心,擔心敵人報復對我嚴防死守,這才讓齊欣蕊她們一直沒機會殺了我。」
「但在他們的安排下,還是找人毒啞了我。」
「再後來,計劃的連續成功讓他們看到了希望,於是,再度布局。」
「你以為齊欣蕊為何急流勇退?堂堂副總卻主動來照顧我?」
「一方面是因為她若繼續擔任集團副總,在唐錦江無法配合的前提下根本演不下去了,遲早會被你們看穿她齊欣蕊廢物的本質。」
「二來,也是找機會讓我永遠醒不過來。」
「還有更重要的第三點,他們就是想要讓你們覺得陸家尤其是你陸之安欠她齊欣蕊的,這樣,才方便她齊欣蕊坐上陸家主母的位子,一步一步掏空陸家。」
蘇秋蘭看向陸之安:「你呀,很多地方都十分讓人失望,唯一的閃光點,就是足夠深情。」
「作為你兄弟的唐錦江深知這一點,若無法讓你對齊欣蕊感到萬分虧欠,根本不可能接受她齊欣蕊。」
「反正那個時候我已經成了他們砧闆上的魚肉,就算蘇醒也根本無法向外界傳達任何消息。」
「所以,齊欣蕊借著照顧我這個借口,不斷施恩於你,讓你對她的虧欠越發的濃重。」
「現在看來,她成功了。」
「畢竟,她已經是陸家主母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