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風覺得陸程文太愣了。

　　知道你在天武族受了委屈，來這邊故意要了決策權，於是就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權力，耍耍威風。

　　可是大局當前，馬上就要和跨國的大企業簽約了，你怎麼可以這樣打擊自己人？而且沒完沒了，咄咄逼人，言辭犀利，態度囂張。

　　眼看陸程文和李朕針尖兒對麥芒地在這裡互嗆。

　　柳如風坐不住了：「程文，可以了吧？」

　　陸程文回過頭，看著柳如風：「什麼可以了？」

　　柳如風道：「我已經跟李朕說了，這裡的事情由你來負責了，你沒必要一直難為他。」

　　「難為他？」陸程文很意外：「你覺得我在難為他？」

　　柳如風無奈地嘆息一聲：「我們還是想一想，如何拿下下午的那場談判吧。李朕，說說你的想法。」

　　李朕很得意，剛要開口，陸程文指著他：「你等一等。」

　　然後走到了柳如風跟前：「你什麼意思？」

　　柳如風沒被人這樣子逼問過，當下也感覺十分不滿：「陸程文，注意你跟我說話的態度。」

　　「這件事主導者是我，負責人是我，你隻是我的秘書，蔣詩涵都高你幾個級別，你插什麼嘴？我應該跟你用什麼態度？」

　　「這是生意！」柳如風道：「我們天武需要這筆生意！」

　　「那既然你們都可以決定，還要我來做什麼？」

　　陸程文寸步不讓，一時間兩個人劍拔弩張。

　　柳如風氣的半死：「陸程文！我再提醒你一次，注意跟我說話的態度！」

　　「我什麼態度？」

　　陸程文也當即怒了：「負責人是我，這筆生意如果賠錢了，算你的還是算我的？你如果說，這筆生意算你的，賠錢我不用負責，我現在就退出，一句話不說。」

　　陸程文對蔣詩涵道：「詩涵，準備飛機，我下午去開心島看我爸媽。」

　　蔣詩涵面帶微笑：「是，陸總。要約姥爺和小少爺打高爾夫嗎？」

　　陸程文道：「不用，我想給他們一個驚喜。夢雲，我們走。」

　　柳如風一下子怒了：「陸程文你給我站住！」

　　陸程文轉身瞪著眼睛：「站住幹什麼？看著你們一群血外行給人家送錢，當大白羊給人家吃？我陸程文丟不起這個人！」

　　李朕怒道：「陸程文！我忍你很久了！你到底是幹啥地？你憑什麼在這裡吆五喝六，說這個、批那個的？不是你到底哪兒冒出來的啊？」

　　柳如風努力壓下怒火，眉頭緊鎖，近乎威脅地看著陸程文：

　　「你敢走！別怪我翻臉！」

　　「你翻臉！」

　　陸程文看著她：「你翻臉我看看！」

　　柳如煙趕緊站起來安撫兩邊：「都冷靜一下。姐姐，程文哥在生意上經驗豐富、能力出眾，否則我們也不會找他來不是嗎？」

　　「程文哥，我們這些人很多事情都不太懂，您有什麼話，應該跟我們說清楚，這樣子一味打壓、譏諷，我們也很難接受的。」

　　「大家都注意一下方式方法……」

　　「你閉嘴！」

　　陸程文霸氣一指柳如煙：「好啊！說好了我負責，結果一個拖後腿，一個和稀泥。還注意方式方法……我是來做生意來了還是哄孩子來了？」

　　「我就一句話，信我，你們乖乖閉嘴，我說什麼你們聽著，我讓你們做什麼就乖乖照做。需要你們說話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別在這裡給我動不動就覺得自己都有發言權。」

　　柳如風氣的快要暴走了。

　　「陸程文！你要是一心想激怒我們，然後一走了之，你就大錯而特錯了！別忘了你給天武人的承諾！」

　　「你也別忘記你們對我的承諾！」

　　陸程文道：「我說了算！是不是這樣定的？你們這一人一句幹什麼呢？」

　　李朕搖著頭：「精神病！完完全全的精神病……」

　　陸程文抄起那份被蔣詩涵整理起來的資料在手裡：

　　「我是個生意人！如果我的屬下，膽敢拿著這份東西給我看，我會把它捲起來喂著他吃下去！」

　　所有人盯著陸程文。

　　柳如風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陸程文，時間不等人，你是第一負責人。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你的智慧和能力，幫助我們拿下這筆生意……」

　　陸程文睜大了眼睛看著柳如風：「這筆生意？是我手裡攥著的這筆？」

　　陸程文給氣樂了：「那不用我幫忙，你們自己去就能『拿下』。這種合作，跟誰簽誰都樂死了。隻有APP主體效益，周邊效益碰都碰不得，這幾乎等於是送錢給別人蓋房子，誰去誰成功。」

　　李朕不服了：「你胡扯什麼！？周邊效益能有多少油水？主要是APP的主體效益。」

　　陸程文鬱悶無比：「夢雲。」

　　陳夢雲道：「我看了一下這個APP的整體架構、技術支持、專利介紹，以及推廣方式……這個APP主要的營收不在於軟體主體，而就是在於周邊收益。或者說是……分支收益。」

　　「主體的收益主要是靠廣告、超級會員，的確看著唬人。但是周邊收益，包括主播帶貨利益分成、明星主播培養和簽約計劃、特殊品牌及個人入駐分成、國際賽事直播特殊會員、大型電子競技項目投資分成……等等都和我們沒關係。」

　　「而且我們的收益裡，還要負擔所有這些外圍、周邊項目的成本支出。」

　　「也就是說，他們在用我們的錢抹平成本。而他們自己賺的是體量更大、項目繁多、收益比更高、用戶量更大，而且收益上不封頂的巨大利潤。」

　　幾個人聽得雲裡霧裡。

　　陸程文道：「還沒聽懂？」

　　「就是說，你花錢和人家一起蓋房子！房子蓋好了，隻有一個廁所是你的。你收房租都隻能分一個廁所的價值。而前面的泳池、後面的高爾夫球場、停車坪、花園、附屬樓、健身房……都跟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就這你還得跟他們一起掏房子每年的水電費、管理費、物業費……連門口保安買棍子的錢你們都要分攤！」

　　「聽明白了沒有！？」

　　柳如風十分震驚，扭頭去看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