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城內,陳飛的府邸前方。
許鎮平從下午開始就一直站在門外,身形都沒有絲毫變化。
如此級別的罰站對於許鎮平來說倒也算不得什麼,畢竟他怎麼說也是元境修士,但許鎮平卻是越站越心虛,額頭上也開始不斷冒出細密的汗水。
「中威大人,一天了,要不您休息一會,小的替您站在這裡,等待裡面那位爺吩咐!」手下跑過來,言語間對陳飛的行徑多有抱怨。
許鎮平擡起頭看了手下一眼,而後沉著臉揮了揮手。
雖然他已經讓人將圍觀的人都趕走了,可實質上關注這裡情況的人不在少數,甚至於他們這邊弄得動靜越大,關注的人就越多。
人總是這樣的,你越是攔著不讓看,就越是讓人好奇。
陳飛現在出手之後沒有任何話語,顯然是在和鎮北軍較量。
許鎮平不知道陳飛是哪裡來的底氣,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服從命令,所以隻能尷尬的站在這裡。
肉香氣飄蕩而出,許鎮平的肚子開始咕咕叫,可他卻不敢有絲毫動作,宛若回到了當初他剛加入鎮北軍,隻是一個毛頭小子時被長官罰站一般。
此時的鎮北軍內,將軍們湊在一起。
都是實打實征戰多年的將軍,這些人哪怕不刻意釋放自身威壓,依舊讓人有一種心驚肉跳之感。
「欺人太甚!他想要幹什麼!」
「燕飛雖然魯莽一些,但他這是打算挑釁鎮北軍麼!」
終於有人忍不住喝罵起來。
也有人對燕飛恨鐵不成鋼,你丫的想去挑釁也行,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啊!現在好了,陳飛那邊一言不發,顯然是在等鎮北軍的態度。
尤其是陳飛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將鎮北軍架在了火上烤!
「我去請教馬軍師!」眼看一群大老粗湊到一起也討論不出來一二,坐在首位的將軍方威出言說道。
方威在鎮北軍中的威望僅次於馬碩,見他開口,這些將軍們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方威推開門走出去,此時的天色依舊昏暗,寒冷,甚至開始飄雪。
站立半晌,方威這才邁步向著天機台走去。
「方將軍,馬軍師正在夜觀星象,今夜不見客!」方威剛剛來到天機台,卻是有一名天機台的小廝快步跑過來,躬身說道。
方威粗大的眉毛一擰,冷冷看著小廝:「去稟告馬軍師,我有要事商量!稍有差池,唯你是問!」
小廝哪裡能承受元境強者的殺意,當即帶著哭聲說道:「方將軍,小的沒有亂說,馬軍師真的在夜觀星象,不讓外人打擾,馬軍師還特意叮囑過,說這件事讓方將軍們自行解決!」
方威冷冷的看了一眼小廝,不過心中倒是清楚這傢夥不敢騙自己,當下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等方威離開之後,小廝的眼裡閃過一抹怨毒之色,而後快步向著馬碩閉關的地方跑去。
隻是剛一進門,小廝的眼前就猛然一黑。
「軍師大人?」小廝的聲音有些顫抖,心中更是產生一種恐怖的情緒。
「哎!」馬碩輕嘆一口氣:「看來留你不得了!不過是被稍加訓斥就滿心怨恨!」
「不!軍師大人,小的,小的就是一時氣憤……」小廝趕忙辯解起來。
但馬碩隻是擡了擡手,小廝的神情陡然一滯,而後徹底癱軟在地上。
兩名在黑暗中垂手站立的小廝快步走上前,很是熟稔的將地面上的屍體處理乾淨。
馬碩搖了搖頭,若是尋常時候,他也不會如此心狠手辣,可現在鎮北城危在旦夕,馬碩很清楚自己不能心慈手軟。
轉頭看向身前的鎮北城模型,馬碩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看來我還是小看了這個傢夥,隻是這一步棋,你躲不了!」
鎮北軍軍營。
方威去而復返,房間內的眾人瞬間擡起頭看了過去。
方威眉頭緊鎖,這神情頓時讓眾人心中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看了一眼眾人,方威這才再度開口說道:「張暢,你去!記住,隻可試探,不得殺人!」
張暢立馬站起身來,但聽到方威的叮囑卻是滿臉不服氣:「方將軍這是何意?」
對於他們來說,出手就是殺招,哪有什麼留手的餘地!戰場之上,誰留手,誰死!
方威看了他一眼:「若是你輸了,一切聽從他的吩咐!」
此言一出,眾人的面色微微一變。
「張暢,你可是咱們鎮北軍的老人了!該如何把握尺度,你要心裡有數!」
「馬軍師算無遺策,但這件事事關我鎮北軍生死,我倒是覺得一切主導權抓在我們手上更為合適!」
「張暢,別丟份!」
眾人不敢質疑方威的決定,當即紛紛開口,目的顯然是在拱火。
方威卻是如同沒聽到這些人的話一般,坐在主位上拿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茶。
張暢也不多言語,對著眾人一抱拳,轉身離去。
剛走出房門,張暢大手一揮,緊接著軍營中一道紅光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手中,赫然正是一柄火尖長槍!
腳下輕輕一跺腳,張暢的身體瞬間就衝出了鎮北軍軍營之外。
隻是幾個呼吸之間,張暢就來到了陳飛的府邸之外。
「來了!」陳飛忽然開口說道。
姬無垢一臉茫然的擡起頭,而後元神發動,這才發現了站在門外的張暢。
「這些人究竟是什麼意思?大張旗鼓開中門讓你進來,然後一個個的跳出來挑釁?是不是有病!」姬無垢一臉憤怒的說道。
隨即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上的烤肉,似乎這樣就能將心中的憤怒發洩出去一般。
陳飛看了她一眼,而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讓她想這麼複雜的問題,怕是有些為難她了!
許鎮平眼看著張暢來了,當即眼睛一亮:「張將軍!」
「哼!」張暢並沒有給他好臉色,堂堂中威竟然給人在門前站崗,最主要的是陳飛顯然沒有任何回應,這無疑讓他心中更為憤怒。
「陳飛,我鎮北軍如此禮待於你,你卻如此狂悖,羞辱我中威將士,擊傷燕飛將軍,簡直罪不可恕!」張暢冷哼一聲,手中火尖長槍輕輕一抖,銳利之氣瞬間凝聚而出。
陳飛擡起頭,似笑非笑的隔空看向張暢:「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將軍!原本還想著鎮北軍給我一個解釋,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好!今天我就要讓鎮北軍好好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