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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即將暴露

世子你別亂來 檸檬213 13869 2025-07-08 10:07

  

  臨王府用膳進食都有規矩,身為臨王世子的林江年,待遇自然也與眾不同。

  王府內的廚子都是從天下各處請來的名廚,廚藝自然沒的說,不僅如此,王府內每日山珍海味,花樣不斷。

  但吃多了,也就那樣!

  對林江年而言,並沒有太大吸引力。

  桌上擺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飯香氣息瀰漫。林江年看了看飯菜,又擡眸看了一眼桌旁。

  紙鳶靜靜立於一旁,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像。

  「過來坐!」

  林江年沖著她招招手。

  紙鳶擡眸,又低下:「奴婢不能。」

  府上的丫鬟,自然不能僭越與主子同坐而食。

  紙鳶在臨王府內雖說地位極高,但並忘記自己的身份。

  「本世子說你能你就能,哪有那麼多破規矩!」

  林江年可沒管那麼多,擺手:「過來坐!」

  紙鳶擡眸看了林江年一眼,還是沒動。

  「怎麼?要本世子親自請你嗎?」

  見狀,林江年作勢要起身請她。

  紙鳶眼眸微跳,深深看了他一眼,又沉默了一會,這才有些不自然的靠近。

  又猶豫沉默了片刻,方才在一旁桌前坐下。

  動作很輕,姿態優雅,端正筆直的坐著,一動不動。

  ……像是極為不情願那般。

  「這裡又沒有別人,你放鬆點,不必緊張。」

  林江年又瞥了她一眼,輕輕搖頭開口。

  房間內的其他下人已被他遣散下去。眼下房間裡,隻剩下林江年和紙鳶。

  紙鳶神色依舊如常,瞧不出半分情緒來。

  緊張?

  波瀾不驚的神色,略低垂眼眸,似有些疑惑湧現。

  ……殿下想做什麼?

  「你不是還沒吃飯嗎?」

  林江年又看了她一眼「吃點?」

  紙鳶沒動。

  「再不吃,飯菜都涼了。」

  林江年最後瞥了她一眼,沒有再多說。

  愛吃不吃。

  今天的目的也不是請她吃飯。

  林江年自顧自開始用膳。

  來王府的這段時間,這府上的飯菜也吃了不少,雖說味道不錯,但終究還是不合林江年胃口。

  沒有那種特別的慾望。

  林江年暗自嘆了口氣,他這算不算是山豬吃不來細糠?

  對於這個年代絕大部分普通老百姓來說,能填飽肚子已經算是很幸福了。

  大寧王朝建國百年,如今正是王朝鼎盛時期。臨州境內,這十幾年來在林恆重的治理下倒也蒸蒸日上,經濟繁榮。

  但這天底下依舊還不知有多少餓著肚子的百姓,一日三餐沒得著落,流民乞丐依舊數不盡數。

  對絕大部分百姓而言,能填飽肚子便已經算得上是盛世,哪還有挑剔的資格?

  如今身為臨王世子的林江年錦衣玉食,不用為生存奔波,已算得上是人生巔峰了!再挑這飯菜不合胃口,是不是多少顯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想到這,林江年輕微嘆了口氣。

  吃飽喝足,擡眸,卻見坐在桌旁的紙鳶依舊一動不動。

  擺在她桌前的碗筷飯菜,沒有動過。

  「你不餓嗎?」

  林江年見她如此神情,嗤笑:「還是說,讓伱跟本世子吃頓飯……委屈你了?」

  紙鳶低頭:「奴婢不敢。」

  「那又是為何?」

  林江年反問。

  紙鳶還是沒說話。

  不過,吃飽喝足後的林江年,此時倒是有了閑工夫,目光玩味的打量著眼前的紙鳶。

  清冷的臉龐,高傲的氣質。哪怕身為侍女,都難以掩飾她似乎與生俱來的那股清高。

  她微微低著頭,目光注視著面前,不知想著什麼。

  沉默。

  終於,林江年搖了搖頭,開口:「你還真不是一個合格的侍女。」

  紙鳶微微一怔,擡眸,眼眸中有疑惑閃過。

  「身為本世子的侍女,你不聽話就算了……」

  林江年略有些遺憾:「還沒有半分該對本世子應有的諂媚和討好。」

  紙鳶:「……」

  「你看看府上其他那些丫鬟侍女?哪個見了本世子不得畢恭畢敬,小心伺候,生怕惹惱了本世子不高興?」

  林江年瞥她:「再看看你……這像話嗎?」

  「……」

  正常的侍女丫鬟,見到自家主子哪有不害怕恭敬的?

  這年頭的侍女丫鬟可不值錢,作為主子的私有財產,是可以隨意處置的。惹主子不開心了,運氣好點的挨打受罰,運氣不好的直接活活打死丟出去喂狼。

  整個臨王府的侍女幾乎都對林江年畢恭畢敬,哪怕是腦筋缺根筋的小竹,在面對林江年也異常的畏懼。

  她都清楚,得罪了世子殿下下場會很慘。

  但偏偏眼前的紙鳶,是個例外!

  聽到林江年的話後,她似乎愣了下。擡眸對視上林江年的眼神,片刻後,又低下了頭。

  半響後,方才輕聲開口:「奴婢……與她們不同。」

  「有何不同?」林江年追問。

  紙鳶又沉默了一會兒,方才平靜道:「王爺讓奴婢好好照看殿下,以免殿下再惹事生非……」

  「若殿下希望奴婢像府上其他侍女那般對殿下言聽計從……奴婢辦不到。」

  平靜而又輕柔的話語。

  辦不到。

  瞧瞧,這是一個侍女該說出口的話嗎?

  林江年揚眉:「你很討厭本世子嗎?」

  紙鳶低眸:「奴婢不敢!」

  「不敢?……這麼說來,你果真很討厭本世子?」

  林江年眯眼看她:「但因本世子的身份,不敢表露?」

  紙鳶沉默,沒說話。

  這是……承認了?

  「你真的討厭本世子?」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眸,追問。

  紙鳶平靜道:「奴婢隻是殿下的侍女,沒有這種想法。」

  「當真沒有?」

  紙鳶微微擡眸,目光清澈而又平靜,沒有半分情緒。

  「既然不討厭,為何不願與本世子一起用膳?」

  林江年又突然問道。

  紙鳶眼眸眨了眨,再度垂落:「奴婢不能與殿下同食!」

  「誰說的?」

  紙鳶道:「王府的規矩……」

  「這王府的規矩,是誰定的?」林江年繼續追問。

  紙鳶一怔。

  誰定的?

  下人不能與主人同食,這是自古就有的規矩。尊卑有序,至於誰定的規矩,這……

  見她猶豫,林江年就知道她答不上來,當即一揮手。

  「說不上來是吧?」

  「本世子是這王府未來的主人,本世子說的規矩才是規矩……」

  「今天這頓飯,本世子就硬要你陪……你答應不答應?」

  「……」

  面對林江年那故意找茬的神情和語氣,紙鳶依舊還是沉默。

  許久後,她才又擡起頭,靜靜注視著林江年。

  目光依舊波瀾不驚。

  「既然殿下要求,那奴婢……自然照做。」

  「……」

  夏日的陽光穿透稀疏的樹葉,投落在青石闆上細碎的影子。

  王府,後院花園。

  林江年漫步院中,略有些愜意的掃視著王府花園內的景色。直到不久之後,緩步出現在日月潭邊,眺望著波瀾壯闊的湖面。

  他的身旁,佇立著一襲白衣的紙鳶。

  撐著一把荷花傘,亦步亦趨的跟在林江年身旁,替殿下遮陽。

  清冷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隻是時不時目光落在身旁林江年身上,眼眸中會多幾分疑惑和異色。

  但更多的,依舊還是沉默。

  「本世子聽說,這日月潭底葬身著許多的高手,是嗎?」

  林江年眺望著前方平靜湖面,突然回頭看向身旁的紙鳶。

  紙鳶似乎正低頭思索著什麼,冷不丁林江年突然開口,微微嚇了她一跳。

  對視上林江年的眼眸,又很快轉移開,望了一眼平靜的湖面,微微點頭。

  「曾有不少高手試圖闖入如意樓,無一例外,都折在了這裡!」

  林江年似乎有點感興趣:「那死在這裡最厲害的高手,是誰?有多厲害?」

  紙鳶默然道:「十年前,劍道有位天才高手想進如意樓內窺探一二,被王爺拒絕。惱羞之下,憤而想強闖入,被王爺出手阻攔,命喪於此……」

  「那人,二品天玄境!」

  林江年眼皮一跳。

  二品天玄?

  這等高手都隕落在此?

  不過聯想起紅衣女子提起,林恆重的武功至少是當世一品,甚至是宗師……就又合情合理了。

  「二品天玄……」

  林江年思索片刻,又瞥了眼她:「那你呢?」

  「你如今又是何境界?」

  紙鳶沉默。

  「怎麼?不能說麼?」

  紙鳶輕聲道:「奴婢的武功隻是是用於自保,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

  林江年眯眼,他知曉紙鳶會武功,並且武功應當不弱。但眼下聽她遮遮掩掩,怎麼感覺……似乎並不厲害?

  林江年突然想起,先前在如意樓內得知李老是紙鳶的師傅時曾提起過,紙鳶習武不過幾年。

  如此想來,她的武功應當不會太高吧?

  依紅衣女子所言,尋常之人努力習武幾年,能有七品已算是天賦相當不錯了。

  武學境界品級之間,差距並不小。

  那麼……

  「武學嘛,每個人天賦都不同,這不能強求……」

  林江年反倒更好奇了,打量著眼前的紙鳶:「你是本世子的侍女,難道還沒資格知曉你的武功實力?」

  紙鳶低眸道:「殿下自然有。」

  「那為何不說?」

  「……」

  紙鳶沉默猶豫了下:「殿下當真想知道?」

  「那是自然,你說吧!」

  林江年擺手:「放心,本世子又不需要你的保護,自然也不會嫌棄你……」

  紙鳶沉默了下,方才輕輕開口:「問道。」

  林江年臉上剛浮現的笑容,隨之一僵。

  問道境?

  三品問道?

  ???

  ……

  四周寂靜,微風吹拂。

  林江年沉默了許久,愕然的盯著眼前的紙鳶。

  她那清澈明亮的眼眸中,似說著一件輕描淡寫的事情。

  然而,卻直接把林江年幹沉默了!

  直到片刻後,臉上那愕然神色依舊沒有消退。

  他知道紙鳶的武功不弱,但如何都沒想到,身邊這個柔柔弱弱的侍女,竟會是三品高手?!

  就在剛才某一刻,林江年還想著會不會哪一天武功能超越紙鳶,到時候輕易將她拿捏……

  眼下,徹底夢碎了!

  見殿下沉默許久,紙鳶擡頭看了一眼,又低眸道:「奴婢早說了……」

  「殿下硬要問。」

  「……」

  林江年揉了揉臉,這麼說來還是他自找的?紙鳶剛才不想說,是怕打擊了他的自信心?

  ……是不是還得感謝她?

  紙鳶也沒說話,她似乎永遠這般喜歡沉默,無言。

  「你師傅呢?」

  直到沉默許久後,林江年才恢復過來,擡眸看了眼不遠處的如意樓,突然道:「李老他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來,想必應當來歷不俗吧?」

  紙鳶順著林江年的視線同樣看去,輕輕點頭:「師傅雖不會武功,但通曉天下武學精髓,乃是當世不可多得的大家!」

  「你可知李老的來歷?」林江年扭頭看向她。

  紙鳶怔了下,輕輕搖頭:「不知。」

  「他沒跟你提起過?」

  紙鳶點點頭:「師傅從未提及過。」

  林江年有些意外,靜靜望著不遠處的如意樓。連紙鳶都不清楚李老的來歷,這位李老……究竟是何方神聖?

  沉默許久,終於又似乎想起了什麼。

  「對了,還有……」

  林江年緩緩轉過身,看著面前的紙鳶。

  一襲白衣,精緻的臉龐,清澈的眼眸,撐著那把荷花傘,站在林江年身旁。

  如此之近的距離,林江年甚至能嗅聞到她身上傳來的一絲若有若無的淡淡香氣。

  紙鳶微微擡眸,見殿下突然轉過身,略有些疑惑,對視上他的目光。

  林江年似不經意的問起:「你聽說過,玄陽圖嗎?」

  紙鳶臉上的表情似乎一怔:「玄陽圖?」

  「殿下……從何聽說的玄陽圖?」

  「如意樓內。」

  林江年早準備好了說辭:「本世子在如意樓內翻閱武學秘籍時,無意間翻到有關玄陽圖的消息……聽說,玄陽心法與玄陽圖有關係,是嗎?」

  紙鳶沉默片刻,點頭:「玄陽心法,算是玄陽圖其中的一部分。」

  「你知道?」

  「奴婢略有所耳聞。」

  林江年很快眯起眼睛,看她:「那你可知,玄陽圖在哪?」

  「奴婢不知。」

  誰料,紙鳶輕輕搖頭。

  「你也不知道?」

  林江年皺眉,又很快舒展開,意有所指道:「這玄陽心法是我林家的家傳心法,如此說來,那這玄陽圖想必應該在我爹手上吧?」

  紙鳶默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何意?」

  「奴婢並未見過玄陽圖,也並不知曉它的下落。至於它是否在王爺手上,奴婢也並不清楚。」

  林江年注視著她:「我爹沒有告訴過你?」

  紙鳶輕輕搖頭:「王爺並未告訴奴婢有關玄陽圖的下落。」

  「真沒有?」

  林江年盯著她的眼眸,想看她是否在撒謊。

  紙鳶卻始終淡然:「若王爺將玄陽圖交給奴婢,奴婢自然不會隱瞞殿下……這玄陽圖,奴婢的確不知。」

  「殿下若想知道這玄陽圖的下落,等王爺回府後,可以去問問王爺,便會知曉!」

  「……」

  林江年緊皺眉頭。

  連紙鳶都不知道玄陽圖的下落,如此說來,唯一的線索隻剩下了……林恆重?

  林江年心頭一沉。

  「我爹何時回來?」

  紙鳶輕聲道:「王爺如今已到中州京城,想必用不了一個月,就能趕回來。」

  「我知道了。」

  林江年心情略有些沉重複雜,擺擺手:「行了,本世子還有些事,先走了!」

  「……」

  紙鳶依舊立於湖邊原地,撐著那把荷花傘,一襲白衣長裙隨風飄舞。

  她靜靜注視著殿下離去的背影,美眸依舊波瀾不驚,但神情卻似微有了些許變化。

  殿下……今天似乎有點奇怪!

  察覺到什麼,紙鳶輕嗅了嗅鼻息。

  隱約間,她似乎從殿下身上嗅聞到了一股酒香氣息。

  很淡,但卻的確有。

  紙鳶依舊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來人。」

  不遠處,一名侍女小心上前靠近。

  「讓小竹來見我。」

  紙鳶目光清冷,淡淡開口。

  「是。」

  「……」

  另一邊,在離開日月潭之後,林江年並沒有返回房間,穿過幾條巷子,來到一處小院。

  「殿下。」

  林江年剛踏入院子,便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院中正站著一道身影,已經等候多時。

  正是林空!

  林江年目光落在林空身上,淡淡道:「如何了?」

  林空低著頭,臉色略有些滄桑,少了幾分年輕氣息,多了幾分說不上來的蒼老。

  他低著頭,沉聲道:「殿下讓屬下去查的事情,已經有了些眉目……」

  「不出殿下所料,李乾林在臨江城內,果然暗中跟不少人有過往來聯繫……」

  林空緩緩說起他所查到的消息。

  「這一次李乾林出現在臨江城,的確是沖著王府來的。至於目的暫且不明,而他背後的人不出所料……應當是朝中那位三皇子……」

  「李乾林此次在臨江城內所圖謀的目的不明,但應當與王府的陰謀有關……先前紙鳶小姐讓屬下不要打草驚蛇,待到合適時再將李乾林以及背後的人一網打盡!」

  「……」

  林江年靜靜聽完,眯起眼睛:「這麼說來,上次刺殺本世子的,也是三皇子的人?」

  林空搖頭,「不一定!」

  「王爺在京中樹敵不少,不少人對王爺恨之入骨,不排除他們會將報複目標放在殿下身上……」

  「所以……」

  林江年目光玩味:「至今為止,還沒查到上次刺殺本世子的兇手?」

  破廟遇襲一事已經過去有段時間,王府一直暗中調查此事,但似乎還沒有查到幕後之人。

  「對方此次有備而來,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來……王府順藤摸瓜,但卻並沒有查到太多有用的東西!」

  「不過,最有嫌疑刺殺殿下的隻有兩個人……」

  「哪兩人?」林江年擡眸。

  「京中的那位三皇子,以及……」

  林空深呼吸一口氣:「北方許州的那位許王!」

  「許王?」

  林江年一怔,思索起了什麼。

  北方?

  那位與林恆重合稱南北王的許王?看書喇

  也是大寧王朝目前僅有唯二的兩位異姓王!

  他也想臨王世子死?

  許多念頭從林江年腦海中浮現,又很快消失,他面色如常,瞥了眼面前的林空:「你這次辦的不錯,本世子還算滿意。」

  林空依舊低著頭,聲音有些沙啞:「謝世子誇獎。」

  此刻的他,沒了半分昔日那桀驁不馴的姿態。

  自上次被林江年戳破得知了蘇姑娘的存在,他的弱點也被徹底拿捏在林江年的手上。

  林空這個人,對林江年來說很有利用價值。

  如今林江年在王府內幾乎沒有自己的根基勢力,他對整個王府內的情況幾乎一無所知。整個王府的事務都掌握在王府的管家以及紙鳶手中,林江年想要打探情報,除了去找紅衣女子之外,再無其他任何途徑。

  因此,這才是林江年留林空一條命的原因。

  林空是臨王收養的孤兒,也算是臨王看中的一員,武功不弱,能力也不差……

  留著他,也就意味著林江年在王府內多了一條情報渠道。他能利用此人,去辦一些事情。

  隻要蘇璐還在林江年的掌握當中,林空就掀不起任何風浪來。

  「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

  林江年停頓了下,突然開口:「去查一下許家。」

  「許家?」

  林空一怔,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哪個許家?」

  「你說呢?」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

  林空似乎想到什麼,心頭一驚:「殿下,你的意思是……臨江城許家?!」

  「去查吧,查查許家這兩年的來往的人脈勢力!」

  林江年淡淡開口:「順便,連……許秀鵬,本世子的那位許叔叔,一同查一查!」

  林空想到某種可怕的可能,臉色徒然變的蒼白:「是!」

  待到林空消失之後,林江年目光如常。

  許家?看書溂

  與北方那位許王同姓,有什麼聯繫麼?

  以許嵐那傻妞的智商以及心機,不像是能做出害死臨王世子的行徑來。

  並且,她與臨王世子也並無深仇大恨,兩人自幼一同長大,不至於結怨頗深。

  那麼……

  唯一的可能大概跟許家有關係了!

  這許林世交幾十年,難不成這其中發生了點什麼?

  林江年不清楚隻是猜測,不過……

  眼下倒是可以查一查了!

  ……

  夜幕降臨。

  房間內。

  林江年如往常般盤腿練功。

  勤奮!

  今日白天,算是被紙鳶給刺激到。

  沒想到這個他身邊的小侍女,竟無聲無息的成了問道境高手。

  這讓林江年多少有些受到打擊!

  算一算年紀,紙鳶似乎還要比林江年小上一些。

  從時間上倒推,紙鳶從入王府拜李老為師,也並沒有幾年。

  如此年輕,已是三品高手!

  雖說林江年一開始並未想過要成為多厲害的高手,但今日被紙鳶這一刺激,倒有些不服氣了。

  因此,回到房間後的林江年,愈發開始勤奮練功。

  當玄陽心法在體內運轉了一個周天,感受到那磅礴的氣勢在身體裡面翻江倒海。氣流順著身體各個部位緩緩流淌,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脈般,順暢無阻。

  直至許久後,林江年緩緩收功。睜開眼時,已是渾身大汗,黏糊糊的格外不舒服。

  起身看了一眼外面夜色,推門出去。

  「來人。」

  院子外,一道身影方才走近:「殿下,有何吩咐?」

  「備熱水!」

  「是。」

  ……

  等到痛快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衫後,林江年渾身舒坦的回到房間。

  當才剛踏入房間時,便猛然察覺到不對勁。

  擡眸。

  不遠處視線中,一襲熟悉的身影坐在桌前,似乎等候他多時。

  林江年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凝。

  「你,怎麼來了?!」

  聲音,似有些心虛。

  視線中,坐在桌前的那道熟悉身影,自然就是……柳素。

  柳素正靜靜坐在桌前,等候著他。清冷的臉上不喜不悲,瞧不出半分情緒來。

  但林江年心頭一跳,眼皮微跳。

  來者不善!

  「我不能來嗎?」

  柳素盯著林江年,目光淡然。

  「能,當然能……」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氣,努力鎮定下來。

  怕什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昨晚的事情已經過去,昨晚她沒報仇,總不能今天再報復吧?

  如此一想,林江年倒是逐漸放下了心。

  轉身關上了門,以往習慣性反鎖的動作今晚也沒了……

  他緩步靠近,渾身緊繃,一旦有任何意外,他第一時間也能跑路!

  就這樣緩步靠近桌前,看著坐在桌旁的紅衣女子,輕咳嗽了一聲。

  「你今晚,有什麼事嗎?」

  林江年問起。

  柳素緩緩擡眸,盯著他,面無表情:「你說我有什麼事?」

  林江年試探:「我猜你沒事?」

  柳素依舊盯著林江年,見他此時那略有些心虛,但強自鎮定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但一想起昨晚的事,那羞怒的情緒又瞬間湧上心頭。

  他,竟真的敢給自己下藥?!

  昨晚,差點中招!

  幸虧最終還是沒有倒下,沒來得及教訓這傢夥,匆匆離開。

  等今日恢復的差不多,體內的藥效被徹底排出之後,恢復正常的她,自然要來找他算賬!

  下藥一事,豈會如此輕饒了他?

  心中盤算著什麼,紅衣女子臉上的笑容也愈發有些……滲人!

  瞧見這一幕的林江年,當即感覺有些不妙。

  這女人,怕不是要秋後算賬?

  林江年眼角餘光開始往身後的門口瞄……

  「你很怕我?」

  似乎注意到林江年的反應,柳素淡淡開口。

  「怕?」

  林江年鎮定搖頭:「怎麼會怕?」

  「那你為何臉色不太好看?」

  林江年依舊鎮定:「今天身體不太舒服。」

  「是嗎?」

  柳素眯起眼睛,似乎有什麼危險的光芒閃爍:「既然如此,我幫你看看?」

  「不,不用了吧?」

  「你過來!」

  柳素沖著林江年勾了勾手。

  動作很輕,似乎還帶著幾分挑逗的意味。

  「你過來,我幫你瞧瞧?」

  「不用了……」

  林江年搖搖頭:「……我突然覺得我已經好了!」

  「過來!」

  紅衣女子又重複了一遍,隻是這一次臉上的笑容沒了。目光盯著林江年,逐漸沒了表情。

  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

  見狀,林江年知道她果然翻臉了,嘆了口氣:「你說話不算數……昨晚不是說了,下不為例了嗎?」

  「你今天怎麼還翻舊賬?」

  柳素冷笑一聲:「本姑娘喜歡不行?」

  昨晚翻臉?

  若不是昨晚身體不舒服,差點倒下,她昨晚就翻臉了。今天身體恢復後,越想越氣,自然要來找他麻煩。

  「我覺得,你應該先冷靜冷靜……」

  林江年搖搖頭:「昨晚的事情,是一場誤會!」

  「誤會?」她冷笑。

  當她是傻子?

  這傢夥昨晚分明就是想對她不利。

  「要不,我向你道歉?」林江年決定能屈能伸。

  紅衣女子隻是冷笑,「你覺得有用嗎?」

  「那你想怎麼樣?」

  林江年一擺手:「你想弄死我不成?」

  紅衣女子面無表情:「你過來。」

  「不去。」

  林江年搖頭。

  這可不能過去。

  紅衣女子此時的臉色分明就有問題……這要是過去,怕是沒什麼好下場。

  「呵!」

  她冷笑:「你以為,你不過來就有用嗎?」

  話音剛落,她赫然起身,一身紅裙隨風飄舞。剎那間,房間內似乎有風起。

  林江年眼皮猛然一跳:「等等……」

  「你不想知道玄陽圖的下落了嗎?」

  下一秒,房間內的風又驟然平息。

  紅衣女子冷著臉,壓抑著心頭的那一絲怒氣。

  「有下落了?」

  「你先冷靜,聽我慢慢跟你說?」

  林江年擺擺手,見她還沒有反應,又提醒道:「正事要緊!」

  柳素:「……」

  知道這傢夥在轉移話題,但聽到有關玄陽圖的下落,她還是又冷靜下來。

  深呼吸一口氣,將那羞怒的情緒暫且壓下,冷眸瞥了他一眼:「暫時先放你一馬!」

  「說!」

  說罷,她重新坐回桌前,盯著林江年。

  林江年也微鬆了口氣,這才開口道:「今天,我去找了紙鳶……」

  「按照你之前說的計劃,從她口中想辦法打探玄陽圖的下落……」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紙鳶她竟是三品問道境的高手你敢信?她果然很危險,怪不得臨王會重用她……」

  柳素麵無表情的打斷了林江年的喋喋不休:「說重點!」

  「重點就是……」

  林江年這才輕嘆了口氣:「我問過她了,她也不知道玄陽圖的下落。」

  柳素眼眸驟露兇光:「你耍我?!」

  「真沒有……」

  林江年搖搖頭,正色道:「我今天試探從她口中詢問玄陽圖時,她不像是在說謊,應該真不知道玄陽圖的下落……如此一來,知曉玄陽圖下落的人就隻剩下了……」

  「林恆重!」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

  柳素短暫的陷入了沉默,一時間也將要找林江年算賬的念頭拋在腦後,俏眉緊皺。

  這個消息,讓她意料未及!

  連紙鳶都不清楚玄陽圖的下落?

  如此一來,想要找到玄陽圖隻剩下了兩個辦法。

  要麼是林江年繼續漫無目的在如意樓內翻找,要麼就是……去找林恆重!

  他一定知道玄陽圖的下落。

  隻是……

  紅衣女子皺眉,深深看了眼前的林江年一眼。

  這是她最後的計劃,也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希望看到的計劃!

  如今的林江年,已經逐步在臨王府內站穩腳跟。現在的他越看越跟真正的臨王世子沒有兩樣。整個王府內也沒有人懷疑這一點,即便是最有可能識破林江年身份的紙鳶,也似乎對於林江年沒有太多的懷疑。

  這其中當然少不了她的功勞,她幾乎將那臨王世子的性格生活習慣,乃至於一言一行的一切細節都告訴了林江年,而林江年也不負眾望,精湛的演技和心理素質沒有露出半點破綻。

  當然,這也跟那位臨王世子本身性格孤僻有關!

  這臨王府內沒有多少跟他親近之人,因此一般人也難以察覺。林江年才能如今在臨王府內站穩腳跟,如魚得水。

  可是……

  林恆重不同!

  他是臨王世子的親爹,是那臨王世子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如今想要拿到玄陽圖,就隻能靠林江年去找林恆重打探,不過問題是……林江年若見了那位臨王,能矇混過關嗎?

  那位臨王征戰沙場多年,是如何精明之人,林江年這個假世子,當真又能瞞的住他嗎?

  一旦露餡……

  柳素俏眉緊皺,陷入沉思糾結當中。

  直至許久之後,她才突然深呼吸一口氣,目光凝重的看著林江年:「眼下,隻有這最後一個辦法了!」

  「你去見林恆重……想辦法從他口中,拿到玄陽圖。」

  柳素的話沒有出乎林江年意料,這的確似乎是最後的辦法了。

  「你不怕我的身份暴露?」林江年嘆氣。

  柳素盯著他:「你有信心嗎?」

  林江年搖頭:「說實話,沒有。」

  「我沒見過林恆重,連他什麼模樣都不清楚……再說了,哪有親爹不認識兒子的?我這假冒在他面前,恐怕真的瞞不住。」

  「瞞不住,也得試一下!」

  柳素咬牙:「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

  隨後又想到什麼,柳素目光明亮堅定:「而且,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林恆重常年在外,與他的這個兒子並不親近,接觸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多……」

  「你面對他時的確可能會露出破綻,但隻要掩飾的好,也不一定會出什麼問題……」

  「那林恆重打死都不可能想得到,天底下會有你這樣與他兒子如此相似之人,他也絕對猜不到臨王世子被掉了包……」

  「所以,不一定真的會暴露!」

  在一通分析之後,柳素心中又逐漸多了幾分底氣。

  是啊!

  誰說一定就會被發現?

  隻要林江年偽裝的好,即便有些異常……但正常人誰會聯想到林江年是假冒的?

  隻要不露出原則性的的紕漏,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想到這,柳素微鬆了口氣。

  而林江年則是怔怔看著眼前斬釘截鐵,很快就下定決心的柳素。

  她還……挺迅速的?

  「不過,萬一我真的露餡了嗎?」林江年又看了她一眼,問道。

  「露餡,你得死!」

  柳素麵無表情道:「從今天開始,有關臨王世子的某些細節習慣,我必須要重新跟你好好講一遍……你有問題嗎?」

  「我能有問題嗎?」

  「不能。」

  「那你還問?」

  「……」

  夜幕之下。

  王府內寂靜無聲。

  一道身影漫步在王府內,似漫不經心的走著。輕柔的步伐踩在地上,沒有半分聲響。

  不多時,她出現在小院之外,擡眸,看向不遠處院子裡那亮著燈光的房間。

  「紙鳶姐?」

  小院之外,站著的兩個侍女微微一愣。

  紙鳶姐今晚怎麼來了?

  「嗯。」

  紙鳶微微點頭:「殿下呢?」

  「殿下已經回房,應該快歇息了。」

  紙鳶點頭,又擡眸看著那還亮著光的窗戶,沉默猶豫了下。

  「我去看看殿下。」

  紙鳶淡淡開口,邁步走進院子。

  門口的侍女眼神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神中的那一絲震驚之色。

  紙鳶姐來看殿下?

  大晚上的看望殿下?

  這,有些不對吧?

  雖說如此,但兩名侍女卻也什麼都不敢說。

  ……

  院中,清凈。

  紙鳶目光掃視院子,院中寂靜,並無奇怪之處。而後,她又看向不遠處的走廊,緩步,靠近。

  當出現在走廊上時,紙鳶突然停下腳步,微微嗅了嗅鼻,神色疑惑。

  空氣中,夾雜著一絲酒精氣息,同時,似乎還伴隨著一縷清香?

  疑慮神色浮現閃過,紙鳶目光落在不遠處那緊閉的房門上。

  ……

  房間內,燈火搖曳。

  「記住了嗎?」

  在重新將有關臨王世子的某些細節又講述一遍後,柳素有些口乾舌燥。

  而林江年若有所思,將這些記了下來,點點頭:「差不多了!」

  「不能差不多,你必須全部記下,還有……面對林恆重時,絕對不能露出半點破綻來!」

  柳素目光十分嚴肅:「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她絕不是在危言聳聽,這是隨時會丟了性命的大事!

  柳素十分重視,甚至都忘記要找林江年麻煩。

  「我知道了。」

  林江年點頭,他當然很清楚假世子被戳穿的下場是什麼。

  「對了……」

  正想問些什麼時,突然瞧見柳素猛然扭頭看向門外。

  「怎麼了?」

  林江年一愣,便見柳素臉色一變,聲音突然壓低。

  「院子外,有聲音!」

  「有人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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