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母子相見
看到徐婉清,楚雄先是一愣,心裡暗自忖道。
聖女不是一向不管神山之事,也不愛出門嗎?
今日,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
但他也隻是敢心裡想想,不敢有絲毫違背,渾身囂張氣焰頓時收斂,趕忙收起大刀,臉上迅速換上一副恭敬無比的神情,忙不疊地單膝跪地。
聲音中帶著敬畏,高聲道。
「參見聖女!」
其他人也跟著整齊單膝跪地,異口同聲地喊道:「參見聖女!」
看到母親出現的那一刻,寧塵心中情緒就如洶湧的潮水般澎湃翻湧。
兒時與母親相處的一幕幕溫馨畫面,這些年尋找母親的艱難思念。
一時間,如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
讓他的眼眶不自覺地微微泛紅,嘴唇也微微顫抖。
然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隻能強裝淡定,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波瀾,跟著人群單膝跪地,低聲喊了句。
「聖女。」
在看到寧塵的剎那,徐婉清眼眶瞬間濕潤。
上次見面,寧塵還是化作白龍的模樣。
而這一次,是她時隔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兒子長大後的模樣。
比想象中還要高大帥氣,沉穩堅毅。
徐婉清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酸澀與欣喜交織,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多麼想立刻衝過去,將兒子緊緊擁入懷中,訴說這些年的思念,告訴兒子這些年她是如何日夜牽挂。
但理智提醒著她,此刻絕非衝動之時。
四周皆是目光,稍有不慎,便可能給寧塵帶來滅頂之災。
於是,徐婉清手指甲在袖子下緊緊扣進掌心,尖銳的刺痛讓她迅速冷靜下來,強行克制住內心幾近決堤的激動。
隨即,她神色冷漠地看向楚雄,淡淡道。
「來的路上,我也聽說了一些大概經過。」
楚雄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靜靜聽著。
徐婉清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繼續說道。
「不老神山,向來以公正嚴明著稱,若無確鑿證據,怎能隨意給人定罪?」
「楚閣主,你身為刑罰閣之主,更應以身作則,遵循神山的規矩。」
「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將人斬首。」
「這若是傳出去,恐怕會讓神山弟子人心惶惶,有損神山聲譽。」
楚雄顫抖著身子,趕忙回應。
「聖女教訓得是,是屬下魯莽了。」
「隻是這江北打傷我刑法閣弟子,實在讓屬下氣憤難平,一時失了分寸。」
徐婉清目光如冰,冷冷說道:「氣憤難平也不能壞了規矩。」
「再說了,我也聽說了,是刑罰閣弟子招惹在先,他隻能算是正當防衛。」
楚雄忙不疊點頭,惶恐道:「聖女所言極是,是屬下考慮不周。」
「既然證據不足,那關於這件事,刑罰閣就不再追究了。」
徐婉清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微微點頭。
就在這時,她身後一名尖臉侍女上前,提醒道。
「聖女,時辰不早,您該走了。」
聞言,徐婉清微微一怔,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落在寧塵身上,實在是不捨得這麼快和兒子分開。
每多看一眼,都像是在彌補這些年錯過的時光。
她眼圈再次微微泛紅,幾乎壓抑不住心底的感情。
徐婉清暗自深吸一口氣,強行穩住情緒,裝作對寧塵很感興趣的樣子,溫聲詢問道。
「你就是江北吧?今年多大了?」
寧塵微微一愣,沒想到母親會突然有此一問,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隨即故作平靜,恭敬回答。
「回聖女,晚輩今年二十三歲。」
徐婉清微微點頭,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
「嗯,看你倒是頗有些親切,正好閑來無事,就跟我回去聊聊吧。」
聽到這話,剛剛那名尖臉侍女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皺眉看向徐婉清,語氣不善地警告道。
「聖女,你不要太放肆了!」
寧塵目光瞬間一冷,怒火「騰」地一下燃了起來。
他絕不能容忍有人如此對母親說話。
「啪」的一聲,毫不猶豫地反手一巴掌,直接就抽了上去。
這一巴掌裹挾著他滿腔的憤怒,力道十足。
尖臉侍女毫無防備,被打得臉瞬間偏向一邊,身形踉蹌了幾步,嘴角也溢出一絲鮮血。
寧塵怒視著尖臉侍女,一字一頓道。
「聖女面前,哪有你一個侍女說話的份!」
那尖臉侍女被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捂著紅腫火辣的臉,眼中滿是怨毒,卻又無話可說。
隨後,寧塵神色瞬間緩和,轉頭看向徐婉清,對她微微一笑。
「聖女,我願意跟您過去。」
徐婉清按捺住心頭湧上的喜悅,故作淡定地點了點頭,正要帶著寧塵離去。
沒走幾步,就迎面碰到了隱風逸。
他狐疑的目光地落在兩人身上,問道。
「你們這是幹什麼去?」
徐婉清神色冷漠,眼中閃過一絲厭煩,淡淡地回應道。
「我沒必要跟你解釋。」
隱風逸微微一怔,不過他也沒過多廢話,隻是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轉身便走了。
隨後,寧塵跟著徐婉清來到一個精緻小樓前。
徐婉清轉頭看向身後的幾名侍女,淡淡吩咐道。
「你們幾個,在門口守著。」
尖臉侍女一聽,頓時不樂意了。
「可是……」
寧塵眼神一凜,擡手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讓那尖臉侍女直接摔倒在地,她委屈地咬著嘴唇,眼中含淚,卻又不敢再多說什麼。
寧塵跟著徐婉清進入小樓,踏上樓梯,來到了二樓。
徐婉清雙手掐訣,幾乎是在眨眼的功夫,幾個陣法便布置完成。
有了這幾道陣法,外界就探查不到小樓內的絲毫動靜。
直到此刻,徐婉清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再也無需壓抑自己的情緒。
她眼眶泛紅,快步上前,一把將寧塵緊緊擁入懷中,淚水奪眶而出,聲音顫抖地喚道。
「小塵……」
寧塵同樣眼眶濕潤,伸手緊緊回抱著母親,感受著這久違的溫暖。
這一刻,時光彷彿凝固。
無需多言,母子二人這些年所有的思念與牽挂,都在這擁抱中得到了慰藉。
一番敘舊後,寧塵忍不住好奇,問道。
「母親,剛剛你布陣時,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息,強大得讓人震撼。」
「可為何你有如此強大的修為,卻會被不老神山囚禁於此呢?」
聞言,徐婉清眼中閃過一抹無奈,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這不老山有位老祖,傳聞已達登仙境。」
「多年前,不老神山的人發現我的體質特殊,能夠容納這位老祖意識,包括他的一切。」
「自那以後,不老神山的人就一直勸我接受傳承,我一直都沒有鬆口答應。」
「但這一次,我為了能從山洞出來見你,我答應了他們,接受這位老祖的轉世傳承。」
寧塵聽後,有些傻眼。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通道。
「不老神山居然如此過分!」
「要是傳承完成,你就不再是你了啊!」
一想到剛和母親團聚,她就要變成另外一個人,寧塵心裡一陣惶恐,焦急地問道:「媽,能不能拒絕?」
「難道就沒有其他機會了嗎?」
徐婉清神色變得黯然,緩緩搖了搖頭,無奈道。
「幾乎不太可能了。」
寧塵緊緊握著徐婉清的手,急切道。
「母親,你放心,我一定儘快提升自己的修為,將你從這裡救出去。」
徐婉清苦澀一笑,伸手摸了摸寧塵的頭,溫柔地說道。
「傻孩子,有你這份心意,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我隻是想利用最後的時間,見見你,然後幫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