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汪宇航那怨毒的目光,陳陽面無表情,毫不畏懼。
都說虎毒不食子,恐怕隻是時機未到而已!
汪宇航瞧出了陳陽那眼神裡的譏諷,從嘴裡呼哧帶喘地吐氣,身子都在打擺子,他憤恨得幾乎要吃人,痛苦都不顧了。
即使是死,他也要化為厲鬼索了陳陽的命。
激動,腰部的傷口像個水龍頭,血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汪宇航,你瘋了嗎,是陳陽先生救的你,你還不認錯。」汪斌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這副樣子,疼在心裡。
可又怕惡了陳陽,心裡像著了火,難受極了。
「唉!」他長嘆一聲,老臉上寫滿了無奈。
「陳陽,要不,你先在外面等一會兒,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汪宇航瞪著眼睛,好像被陷害的人是他一樣!
不過,在陳陽眼裡,這一切不過偽裝,他拿捏著這小子的命,不怕他不開口。
相反,見到陳宇航的慘狀,他反而不急了。
陳陽毫無畏懼地冷哼一聲,說:「我等得起,但,有人要是不想活,那怪不得我。」
汪斌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
愣愣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兒子。
汪宇航的臉色跟紙一樣白,配著牙縫裡的紅血絲,充血如紅珠子的眼球,簡直和即將暴斃之人,沒什麼區別了。
陳陽擡開步子走出了門。
汪斌驚慌失措,徑直跪在地闆上,抓住了自己兒子的手。
「孩子,爸爸不能看著你去死啊。」
汪宇航有點傻了,愣愣地盯著汪斌。
腦子裡空白一片!
他倒不是被這濃濃的父愛給感動了,而是想不明白汪斌這是發什麼瘋,他可捨不得這花花世界,怎能說死就死?
「爸,就是這小子害我變成這樣的,你為什麼還幫著他說話?你應該讓他立刻滾!」
「臭小子,你還要不要命了!」
汪斌趕緊把聲音壓低了「之前你能醒過來,全是陳陽的功勞,他掌握著你的命,你承認了罪行,順了他的意,最多受點苦,有我在你怕什麼?」
汪宇航咬牙切齒!
汪斌立刻勸:「你聽我的,隻要你傷勢還沒好,我就有辦法運作,你放心,像上次那樣,不會讓你在裡面待太久,儘早讓你出來。」
汪宇航表情猙獰:「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胡鬧!」汪斌壓低聲音,嘶啞著說:「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還耍這種小脾氣,隻要你活著,他陳陽就是一個爛泥裹腳的鄉巴佬而已,想收拾他還不簡單?等你病好了,風頭過了,咱們爺倆好好找他算賬!」
汪宇航詫異地望著跪在床邊的汪斌,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些鬆動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汪斌直言不諱的說:「等這件事情的風頭過了,你的傷好了,我一定讓這小子,百倍千倍地還回來。」
「行。」汪宇航一點頭,眼神裡的怨毒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更深了。「我都聽你的!」
門外,以陳陽的體質,聽力也是不錯的!
這父子的交談,一字沒落地聽到耳朵。
「汪斌果然狠,今天我治好了汪宇航,以後也難安生。他們想秋後算賬。」
正想著,門被打開了!
汪斌已經把臉上的表情,完整的掩蓋好了!
沒了事後算賬的狠毒!
反倒是憤怒,愧疚,無奈相交雜!
眼睛裡更是帶著十乘十的誠意滿滿。
這演技很厲害!
陳陽幸好聽到了這父子的對話,不然還真的會相信,汪斌痛改前非。
「陳陽呀,我問清楚了,正如你說的那樣,這臭小子,就是策劃了那件事的黑手。」
陳陽已經知道這兩父子的面目,可也不禁因為這個消息稍稍欣喜了一下!
「怎麼說?」他盯著汪斌!
汪斌嘆了口氣:「都怪我,從小對這孩子疏於管教,再加上生意忙碌,平時也沒時間和他講做人的道理,才會導緻走上這條歪路啊。」
陳陽冷靜地笑了笑,一揮手,淡淡地打斷了他。
「你要是想聊天也可以,咱們樓下好好聊一聊。」
汪斌立刻舉雙手在胸前晃了晃:「別別別,我說,我全說,是我當著我兒子的面兒,和朋友說佳肴那地段非常好,這小子聽風是雨,才幹了投毒的事情。」
陳陽聽到這兒,知道這汪斌真的把工作做通了!
這時候錄音反而落了下層,所以陳陽又一次打斷了汪斌的話。
這使得汪斌的臉色,馬上就陰沉了下來。
想他好歹也是個人物,什麼時候被人這麼針對?你至少也要聽我把話說完!
陳陽悠哉悠哉的拿出了手機,便是按下了j隊的電話。
「請問是馬隊長嗎?是這樣的,汪宇航有些事情要交代,他現在不適宜直接去所裡,你看,你是不是應該帶人過來,對了,記得帶設備。我現在的地址是……」
「你說的是真的?好,我馬上帶人趕過去。」
馬隊長中氣十足的聲音依舊讓人安心,陳陽也是鬆了一口氣,將手機塞回,表情冷漠的轉過身。
「汪斌,這下你明白,到底是誰在掩埋真相了吧?」
汪斌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過,他可不敢對陳陽做出半點不恭敬的行為來,反倒是馬上露出了受教的表情,身子稍稍彎著,姿態放到了最低。
「陳陽,你說的對,是我教子無方,是我兒子不對!」
一說到這兒,汪斌眼睛裡面滿是期待。
「那你什麼時候給我兒子治病?」
陳陽順勢坐在了走廊邊上的沙發上,正襟危坐不慌不亂。
見他這樣子,汪斌整個人都愣了。
「你不是說有什麼體己話要說!」
「不是……你不是說……!」
陳陽擡了擡眼皮:「我等了他這麼久,他等我一會兒不行?」
見到陳陽竟然悠閑的靠在沙發上了!
汪斌恨的咬牙!
一想到房間裡兒子的慘狀,他就恨不得把那病痛轉移到陳陽身上,讓這小子也嘗嘗,備受折磨的滋味兒。
奉上茶,陳陽卻不著急喝,說是水太燙。
汪斌又立刻沖了一壺溫茶,這一下陳陽願意擡起杯子了,這水卻剛一碰嘴唇,他又說水太涼了。
汪斌都快被折磨的瘋了,額頭上更是一層熱汗,短短三五分鐘的功夫,肉眼可見的嘴唇上起了幾個大泡。
陳陽不喝茶,不是故意折磨人。
他現在把汪宇航給治好了,估計到時候汪宇航必然不認罪。
且,讓這歹毒的人受點苦,也並非是大錯!
至於這過程裡,汪斌著急上火,差點氣出心臟病。
那,是庸人自擾與他何幹!
終於,汪斌端著茶壺的手抖了抖,隻聽到,外面的路上傳來一陣j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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