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汪斌把陳陽請進了他名下另一處住宅。
這房子位於市郊,也是別墅區,奢華精美程度比起汪宇航那房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人在深溝,有人住高樓,有人光芒萬丈,有人滿身鐵鏽。柳河村的人面朝黃土背朝天,汪斌這類老總在高樓大廈裡鶯歌燕舞。
站在汪公館入口,望著眼前的一片輝煌的燈火,陳陽不禁感嘆道:「汪老闆,你可真有錢。」
汪斌訕訕一笑,不知如何接話。
「之前你說你有金山銀山一輩子花不完,我是不信的,現在才明白無知者無畏的道理,今日一見,我信了。」
汪斌明白陳陽話中的暗示之意,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敢接話。
陰陽怪氣幾句沒什麼,陳陽就算是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汪斌心裡也能接受。
人為刀俎,汪宇航為魚肉,他一個當爹的又能說什麼呢?
「隻盼著這小子真能治好宇航吧……」
心中感慨了一句,汪斌面帶笑容伸手請道:「金針銀針、香爐清香等都已具備,陳大夫,請!」
「走吧。」
陳陽點了點頭,當先進入。
汪斌帶著一眾手下跟在陳陽身後一步遠的地方走,並不敢與陳陽並肩同行。
進了汪斌的大豪宅,陳陽先在傭人的帶領下去洗了澡。與此同時,汪斌也帶著人開始緊密鑼鼓地布置房間。
汪宇航被轉移到了一間大客房內,房間很大,床也很大,安置好汪宇航以後,汪斌拉上了所有的窗簾,搬走了可能影響陳陽施救的傢具。
做完這些以後,汪斌便坐在客廳等陳陽出來。
豪宅裡的浴室卻是不一樣,金碧輝煌的大吊燈,潔白無瑕的大魚缸,一塵不染的地闆……
這條件,遠遠不是柳河村的澡棚子能比的。
浴缸裡用熱水一泡,陳陽隻覺得腦袋裡一片空空,心裡什麼也沒想,隱隱約約甚至想睡覺。
泡了半小時,陳陽起身穿衣,隨後走出了浴室。
汪斌坐立不安,臉上寫滿了焦急。
他看到陳陽出來了,頓時面露欣喜,隨即快步迎了上來。
「汪老闆,你很著急嘛。」
「人命關天,我能不急嗎?」
汪斌一陣苦笑,指著汪宇航所在的房間說道:「都準備好了,你要的東西也在,不知道你要怎麼用,所以我沒動。」
陳陽點了點頭,與汪斌進了房間,然後又讓汪斌把那些在門外聽候吩咐的傭人叫走。
這麼多人看著,實屬有些不舒服。
而且就算有其他事,陳陽也會讓汪斌親自去做,而不是他使喚汪斌,汪斌又去使喚傭人。
「你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老闆,今兒個地讓你接地氣。」
腹誹了兩句,陳陽在桌上擺好香案。
沐浴焚香,當然得燒香。
陳陽點燃一小把線香,插在了香爐中,然後拿起毛筆在紅紙上寫好了天醫貴人的神位。
寫好之後,陳陽將其貼在牆上,然後俯首三拜。
汪斌看得雲裡霧裡,沒想到陳陽治病的手段居然這麼玄乎。
以自己的了解,這小子給別人治病根本沒有這些神叨叨的流程,難道這陳陽還懂道術?是不是想藉機做法害宇航?
看著汪斌怪異的神色,陳陽心中一笑。
玄乎才好呢,玄到你看不出個所以然就是最好的事,我這招牌還準備靠你汪老闆的嘴出名呢。
當然,陳陽這樣做的主要目的是掩飾他有靈力這項特異本事的真相。
汪斌在報復仇人這一方面雖然像個小兒一樣幼稚,但是他本身眼光老道毒辣的事實是掩蓋不了的,要是被其看出了門道,陳陽可就有大麻煩了。
焚香供拜完畢後,陳陽打開了桌上的兩個盒子。
左邊裡面裝著金針,右邊的裝著銀針,陳陽將其取出,一根從線香上過了一邊。
汪斌不解,疑惑道:「陳先生,你這樣做的目的是?」
陳陽瞟了他一眼,平靜道:「香爐供奉的是天醫貴人,天醫貴人專典生民疾病之事,我把這些針在香上過一遍,就算是把給汪宇航治病這件事通白給了貴人。」
陳陽書都沒有念過,當然不知道什麼天醫貴人,也不知道道法程序是什麼,這些東西都是從電視上或者是看著村裡死人了請的陰陽先生搗鼓後,自己隨意編造的。
「貴人知曉,便可庇佑此事順利……」
陳陽說得一本正經,汪斌心裡卻是打了幾個問號,還有這回事?
好奇心驅使著汪斌,他低聲問道:「陳大夫,真有天醫貴人這位神仙?拜了有用?」
「給我住口!」
陳陽狠狠瞪了汪斌一眼,厲聲怒斥道:「福至運來,心誠則靈,不信則無,信就有,如今香案奉上,你這狂悖之徒怎可在此妄言?」
「若是再敢口出大逆不道之言,我便將你逐出去,勿謂言之不預!」
陳陽眼神冷峻,語氣嚴厲,說話的口吻就像是教訓後輩一樣。
汪斌被嚇得不輕,一股火氣順著腦袋就上來了,本欲當場發作,但礙於形勢,也隻好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對陳陽的話表示認可。
他本來還準備解釋兩句,但想了想卻又不知道怎麼說,欲言又止,如鯁在喉的樣子十分滑稽。看著汪斌豬肝般的臉色,陳陽冷笑一聲。
過了一會兒,陳陽又平靜說道:「貴人知曉此事,整個救治工作就會順利,施針也不會出什麼差錯。舉個例子,要是我在施針過程中手抖了……」
汪斌臉一白,急忙說道:「陳先生,你可要穩當些,萬萬不能手抖哇!」
話音落地,汪斌也對著牆上的神位躬身三拜,祈求神仙保佑自己的兒子。
「事先拜神,就是為了防止這些情況,這跟你們搞工程建設一樣,你們破土動工和房子封頂的時候也會擺大禮嘛。」
陳陽一邊過針,一邊解釋著。
汪斌若有所思,聽了一會兒之後,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這樣,多謝陳先生解惑。
「你出錢我辦事,不必多禮,隻要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就行。」
汪斌:「.……」
「好了,萬事俱備!」
所有的針事前都消了毒,現在也過了香,正事也該開始了,陳陽抱著陣盒,提了一把椅子坐到床邊,準備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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