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全縣震驚
鄭青雲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趙德良呢?」
從林劍鋒口中聽說這件事之後,鄭青雲直接開口問道。
「已經被控制起來了。」
林劍鋒對鄭青雲解釋道:「縣委林書記親自下的命令,據說人被抓的時候,還在縣長辦公室裡面彙報工作來著。」
「嘖嘖!」
鄭青雲聽到這句話,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他還真沒想到,這林振東下手速度竟然這麼快。
「沒辦法。」
林劍鋒笑著解釋道:「林書記也是氣壞了,我們刑警隊那邊勘察現場的時候,從他家光是現金就送搜出來兩千三百多萬,還有各種貴重首飾,這傢夥簡直膽子太大了。」
嘶!
哪怕是鄭青雲,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萬萬沒想到這個趙德良竟然貪污了這麼多。
那不是幾百萬現金,而是上千萬現金,難怪林振東這個縣委書記會直接發飆。
「紀委那邊上報了麼?」
鄭青雲想了想,又追問道。
「早就上報了。」
林劍鋒點點頭,對鄭青雲說道:「縣紀委張書記已經親自帶人把趙德良看押起來了,市紀委那邊也得到了消息,林書記親自彙報的,市紀委馬上就來人把他帶走。」
鄭青雲微微點頭,自然明白這裡面的用意。
看樣子,市裡面對於趙德良的貪腐事情,已經沒有什麼可質疑得了。
「這個事情你知道就行。」
林劍鋒又對鄭青雲囑咐了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事實上。
沒過多久,趙德良被市紀委雙規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富民縣。
所有聽說這件事的人,全都是一臉震驚,誰也沒想到,一個常務副縣長,就這樣倒下了。
更離譜的是,大家經過打聽才知道,趙德良的倒台,竟然是因為一個小偷,而且還是被鄭青雲和郭懷安給抓住的。
這簡直太讓人驚訝了。
但事實擺在眼前,大家也隻能感慨,那傢夥實在是太倒黴了。
庫勒鄉這邊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所有鄉裡的領導們都震驚不已,大家怎麼都想不到,這件事竟然跟鄭青雲還有關係。
「鄉長,這真是您乾的?」
王芳甚至還專門跑到鄭青雲的辦公室問了一下。
「少廢話。」
鄭青雲這幾天早已經被各種詢問的電話問的煩了,眉頭皺了皺,對王芳說道:「你要是閑著沒事,就陪我去下面基層走走。」
「好的。」
王芳聞言自然不敢多問,老老實實的點頭答應著。
很快,兩個人便坐著車,離開了鄉政府。
………………
越野車碾過青石闆路,揚起一路細碎的塵土。
鄭青雲搖下車窗,庫勒鄉特有的鹽鹼地氣息裹挾著麥稭稈的焦糊味湧進來。
他摩挲著方向盤,目光掃過遠處山坳裡若隱若現的村落。
青山村,全鄉最偏遠的行政村,也是這次調研的最後一站。
「鄉長,前面就是青山村了。」
坐在副駕駛的王芳翻著筆記本提醒。
負責開車的王申默默關掉行車記錄儀,這是出發前鄭青雲特意交代的。
車子在村口老槐樹下停下。
鄭青雲扯松領帶,將工作證塞進內袋,這次他要以普通幹部的身份走訪。
石闆路上晾曬著玉米,幾個裹著頭巾的農婦坐在牆根納鞋底,看見陌生人進村,警惕的目光像針尖般刺過來。
「老鄉,打聽個事兒。」
鄭青雲蹲下身,掏出煙遞給身旁的老漢:「這是青山村吧?」
「對。」
老漢吧嗒著旱煙袋,點點頭道。
這個時候。
不遠處傳來一個歌聲,鄭青雲順著聲音看去,就在不遠處的院子裡,晾衣繩上掛著補丁摞補丁的粗布衣裳,院子裡堆滿碎瓷片和發黴的棉絮。
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蜷縮在牆根,指甲縫裡嵌滿黑泥,卻正用純正的湘南方言唱著《妹在深山等哥來》。
「這歌……」
鄭青雲眉頭皺了皺。
「一個瘋婆娘。」
老漢或許是看在鄭青雲遞給他的煙面子上,隨口說道:「俺們村長馬玉寶家的兒媳婦,龍湖縣那邊嫁過來的,瘋瘋癲癲的,整天唱些聽不懂的調調。」
鄭青雲呵呵一笑,臉上不動聲色,可心裏面卻犯起了嘀咕。
前世做記者暗訪的時候,他曾經深入湘南山區三個月,對當地方言和民歌爛熟於心。
那是隻有在湘南永州、郴州一帶流傳的調子,連隔壁省的人都未必會唱。
「瘋了瘋了,又犯病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老太太從房間裡衝出來,拿著木棍對著那女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亂抽,在她的毆打下,那女人終於不再唱歌了。
可是鄭青雲的目光,卻看到了她手腕上面帶著的一個鐲子。
那是湘南少數民族特有的絞絲紋!
深吸了一口氣,鄭青雲轉過頭,看向那老大爺,笑著問道:「馬玉寶,我記得在青山村當了七八年村長了吧?」
「是。」
老爺子敲了敲自己的旱煙袋,目光冷冽的說道:「人家可是能人,搞了個建築隊,你看我們村,就屬他們家的房子蓋的好。」
鄭青雲看向不遠處的大瓦房,卻沒有說什麼。
「謝謝大爺了。」
他乾脆把自己身上的一盒煙,都給了老爺子,便轉身離開了這裡。
「走吧。」
鄭青雲上了車,對王申吩咐道。
「好的。」
王申連忙發動了車子,很快便離開了青山村。
「鄉長,您覺得有問題?」
看著鄭青雲那一臉嚴肅的表情,王芳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又不是白癡,很顯然這個地方讓鄭青雲的心情不是很愉快。
「老王。」
鄭青雲平靜的說道:「你覺得,如果一個人身上展露出跟這個人身份不相符的東西,這意味著什麼?」
「啊?」
王芳聞言一頭霧水,不解的看著鄭青雲,很顯然她並沒有理解鄭青雲的意思。
鄭青雲嘆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剛剛你聽見那個瘋女人唱的歌了麼?」
「聽到了。」
王芳聞言點點頭,隨即苦笑道:「不過我覺得她唱的應該是某個地方的方言,我一句話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