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累不累？明明就是盯著我的光刻機，非得說得那麼高尚。

　　我的事用不著你們擔心，許依婷！南宮曦！咱們走！擱這浪費時間，聽一堆假話。」

　　我們這酒會參加的，連東西都沒吃。

　　我也不能讓她們空著肚子回去不是？

　　還是二樓的餐廳，這次我們沒喝酒，就專心吃飯，不然還得麻煩珺姨來接。

　　許依婷還想用錢買個服務員問問情況，不過不等她去找人，方誌友來了。

　　「方叔！快坐！」我本想再點點兒東西，可方誌友沒讓。

　　「我就是不放心你。你走後，蘇二爺可是打電話問了海關，他們說你沒有貨物進出。你是真把晶元做好了？」

　　草！這老東西夠賊的，還問問這個。

　　「我是沒有貨物，別的企業呢？」

　　方主任終於露出了笑容：「好！既然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可知道，這台光刻機對咱們太重要了。」

　　「我知道！」

　　「那你明天出貨，我派人過去。」

　　方誌友是怕出貨的時候出問題？

　　不管怎麼說，這樣更保險些。

　　其實方誌友也是多慮了。

　　第二天，我、珺姨、許依婷、南宮曦分別押著一批貨出發，給廠家送貨。

　　我送的是個機床廠，我一到，廠長就出來了。

　　看他的表情，好像笑得很勉強：「鄭……鄭總！這麼快就做好啦！」

　　快嗎？最後一天，再不送來都可以追責拿違約金了。

　　「領導！你這說的，我不是怕違約嗎？」

　　「啊？呵呵！其實咱們做生意，不能什麼都按合同走不是？」

　　什麼意思？

　　「領導這話我沒聽明白。」

　　「就是……就是這個錢它吧……」

　　草！原來是不想給錢。

　　我看了眼裡面，就四個廠房，還不是大得不得了。

　　這麼個廠子一下訂幾千萬的晶元，是有點可疑。

　　「領導！你可不能開玩笑啊！咱們合同上寫的明白，貨到付款，錢貨兩清。

　　我這個人年輕，沒那麼多商場經驗，但我就知道按照合同來。你要是沒錢，我可得起訴你。

　　你應該也知道我跟上面的關係吧？」

　　我回頭看看第四局派來押貨的那些兵。

　　一般人能用軍隊押貨？

　　那廠長腦門兒上的汗都下來了：「那你等等，我去打個電話。」

　　廠長說著到了一旁，我隱約聽到「蘇領導」！

　　會不會這貨是蘇老頭兒那老東西讓他們訂的？

　　他們沒錢，那可就是蘇家出了。

　　好啊！原來是這麼回事！

　　蘇老頭以為我肯定做不出晶元，就雇了一幫人去我那兒訂貨。

　　要的還都是高端晶元。

　　現在我貨做出來了，他們可不就得讓蘇家拿錢嗎？

　　我又拿出電話打給方誌友，讓他派人去俱樂部找馮子兮拿貨。

　　按照廠家的地址全送去。

　　合同上可沒說我不能提前完工，我要讓蘇老頭兒把錢全給我拿出來。

　　他能拿出來罷了，拿不出，這事兒就得露，我看看他怎麼收場。

　　廠長打完電話回來，表情明顯鬆弛很多：

　　「那個……等一下，我們的技術員抽檢下晶元，沒問題我們立馬給錢。」

　　什麼抽檢晶元，那個所謂的技術員根本不專業，也就是走個過場。

　　不知是不是為了掩飾不是他們訂的貨。

　　等過場走完了，廠長立馬讓財務打錢。

　　我們先出去的四個，錢要的還算順利。

　　回來後，我們一碰情況，都跟我差不多，他們碰到的企業領導也是支支吾吾，最後也是打完電話才有錢。

　　南宮曦不禁說道：「我有個推測，他們全是蘇家找的。

　　蘇二爺是認定咱們做不出晶元，所以咱們做出來，他們才不得不跟蘇家請示，讓他們拿錢。」

　　跟我的推測不謀而合：

　　「我就聽到那個廠長喊了聲蘇領導。要是這事兒真是蘇家拿錢，那這次他們可沒少給咱們送。

　　我不信蘇家有那麼多流動資金，咱們是不是在這上面做點文章？」

　　搞技術我行，從商業途徑弄垮一個公司，這我不在行。

　　我用眼睛一掃，好傢夥，所有人都是滿臉坎坷，感情全不在行。

　　「得得！我找人問去吧！」

　　本來我是想問賽琳娜的，這妞兒古靈精怪，鬼點子一定不少。

　　可我們畢竟是大夏內部矛盾，用他們有點不地道，平白給人家送看笑話的機會。

　　不過這麼多天，這妞兒忙什麼去了？平時恨不得長我身上，最近沒影了。

　　就在這時，譚瑤打來電話，說她負責送貨的那家沒錢。

　　我聽得眼睛一亮，這不是來機會了嗎？

　　不是他沒錢，是蘇家沒錢了，要是能從那邊把蘇家挖出來，蘇老頭兒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還能讓大家看看蘇家的嘴臉。

　　「你在那等著，我馬上過去。」

　　譚瑤負責的那家可不小，專門做數控機床的。

　　光是開車從大門到辦公樓就得十幾分鐘。

　　廠房也大，得有二十幾個。

　　進去之前我就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然後放在上衣口袋裡。

　　譚瑤帶著人還在辦公室，我一進去，負責人就說道：

　　「鄭總！你們突然送貨，我們的錢沒準備好啊？」

　　「喲！你們訂貨都是不準備錢啊？」

　　我把合同從譚瑤那裡拿過來：「合同上好像寫著，貨送到，錢立馬到位，你們不給錢也是違約。那就不是合同上這點錢了。」

　　「鄭總、鄭總！不是不給錢，是財務那邊有點不湊手。」

　　我讓譚瑤他們先出去，然後拉了把椅子坐下：

　　「是你們沒錢，還是讓你們訂貨的沒錢？」

　　負責人登時一哆嗦：「鄭總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呢？」

　　「不懂啊？我這麼說吧！跟我訂貨的二十幾家企業，有將近一半拿不出錢來。

　　你說一家兩家，是，開公司都有資金短缺的情況，這麼多，還都跑我面前沒錢。

　　要換了你是我，你會怎麼想？」

　　其實沒有一半，大部分都給了，我是在誆他。

　　「這……」負責人忍不住拿出紙巾擦了擦腦門兒。

　　「我在想，要是我去起訴，用什麼名義好呢？肯定不能是合同違規。

　　不如這樣，我起訴你們惡意訂貨，想掏空我的資金，想拖垮我。」

　　那負責人嚇了一跳：「鄭總！這完全是誤會啊！」

　　看樣子逼的差不多了，他的手都在哆嗦。

　　「哦！你這裡是誤會，也別跟我說了，我請相關部門調查調查。把你關幾天，到時傳出去，你們公司可是出名了。」

　　我說著拿出手機。

　　「鄭總、鄭總！」負責人急得伸手就去捂我的手。

　　「哎？」我手一收：「想跟我動手是吧？」

　　「不不不！你容我兩天，我一定把錢給你。」

　　卧槽？都到這地步了，他還不把蘇家咬出來？

　　「老子沒那個功夫跟你們磨嘴皮子，今天我看不到錢，我就讓你去跟警察解釋去。」

　　我說著又拿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