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肖成川用都彭打火機，點燃了一根哈瓦那雪茄。

　　他斜睨了一眼道：「就那個新來的醫生？」

　　昨晚的事情，他已經聽兒子肖志剛說了。

　　所以，他讓人從市醫院搞了一份假的傷情鑒定報告書。

　　就算是姓林的不用坐牢，那讓他掉層皮還不是輕輕鬆鬆？

　　沒想到的是，自己兒子反倒是搭進去了。

　　「對，姓林的很硬氣。」

　　「在派出所什麼都不肯交代，也不肯認罪。」

　　「他還反咬一口，說是志剛主動打人的。」

　　肖成朗自己摸出一根華夏煙抽了起來。

　　「就憑那外鄉人，能有這本事？」

　　跟兒子的魯莽不一樣，肖成川心思比較活絡。

　　「倒也不是。」

　　肖成朗搖了搖頭，「主要是一個叫梁泉的秘書攪局。」

　　「秘書？」

　　肖成朗眉頭一皺。

　　「他是市公安局長丁長川的秘書。」

　　「志剛在派出所裡，差點把他給打了。」

　　「所以，志剛被關起來，倒也算是一種保護。」

　　「要是事情真鬧大了，那我們就沒辦法控制了。」

　　肖成朗老老實實回答。

　　「姓林的跟這個梁泉，難道是一夥的？」

　　肖成川吐了個煙圈問道。

　　「暫且還不清楚。」

　　肖成朗搖了搖頭，「大哥，這次的事情要不要冷處理？

　　等到那個梁泉離開了，再想辦法把志剛給撈出來。」

　　「笑話，我肖成川什麼時候怕過事？」

　　「開明縣這個地界，都是我們肖家說了算。」

　　「誰敢弄我兒子，我就得讓誰付出代價！」

　　肖成川惡狠狠地將昂貴的極品哈瓦那按在煙缸裡。

　　面孔猙獰。

　　「大哥……」

　　肖成朗剛想說什麼，可被對方的一個眼神給瞪了回來。

　　「老二，你在那個位置待太久了，人也變得窩囊了。」

　　「王軒這個老東西不知道體面，那我就替他體面。」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你不要插手了！」

　　肖成川站在窗口，陰仄仄地開口。

　　整座莊園，是吸開明縣老百姓的血砌起來的。

　　充滿了血腥與骯髒！

　　……

　　「到了！」

　　王軒將車停好，拎著他們來到一家飯店。

　　這家名為「如意酒家」的飯店，看起來頗為普通。

　　不過，裡面吃飯的人卻是不少。

　　飯店的廚房是明檔，瀰漫著一股很香的爆炒菜香，

　　大家坐在桌子上推杯換盞，很有人間煙火氣。

　　落座之後，王軒就識趣地去忙活點菜了。

　　「梁大哥，這次的事情多謝了。」

　　林凡得以機會，跟他單獨道謝。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我跟你的同事和領導了解過情況，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你是見義勇為的榜樣，總不能讓你蒙上不白之冤。」

　　梁泉解釋了一下，旋即問道，「對了，你是一個醫生，怎麼身手那麼好？」

　　「小時候我被爺爺逼著練功，這也算是門童子功吧。」

　　林凡實話實說。

　　「醫生會武術，誰也攔不住。」

　　「老弟，我倒是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梁泉笑著打趣。

　　王軒點過菜之後，也回到了桌上。

　　他拎著一瓶白酒叫「稻穀香」，是當地一個小釀酒廠出品的。

　　「我等會開車去市裡，酒就不喝了。」

　　梁泉擺了擺手。

　　「行，那我給你點飲料。」

　　王軒給他叫了一瓶飲料，隨後扭頭道，「林老弟，咱們喝點？」

　　「酒量有限，隻能少喝一點。」

　　林凡點了點頭。

　　「林老弟，真是個爽快人！」

　　王軒立即打開瓶蓋，替他倒酒。

　　很快，菜陸續上來了。

　　這個店的招牌菜叫「落水魚」，主要原來是光華水庫的花鰱。

　　光華水庫的水質很好，所以魚肉肥美細嫩。

　　以水煮魚的做法，外加上青花椒和辣椒，用油一潑油。

　　真的是芳香四溢，讓人食指大動。

　　「梁秘書，林老弟，今天的事情真的是抱歉。」

　　「我身為所長沒管教好下屬，是工作失誤。」

　　「所以，我先幹了這一杯，算是給二位賠罪。」

　　王軒端起酒杯，直接一飲而盡。

　　「事情都解決了，你還提這個做什麼？」

　　梁泉拿起了筷子，「趕緊吃菜！」

　　「對對對，吃菜！」

　　王軒笑著附和。

　　林凡卻是舉杯沒有動，問道：「王所，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什麼事情，你說。」

　　王軒的筷子又放了下來。

　　「你準備怎麼處理肖志剛？」

　　林凡淡淡開口道。

　　「這……」

　　王軒猶豫了一下。

　　說實在的，他現在的確還沒想好怎麼處理。

　　「是準備關他幾天，然後就放了？」

　　林凡眯起眼睛道，「還是準備嚴厲法辦？」

　　聽到這話，梁泉也放下了筷子。

　　他也想聽王軒的答案。

　　「林老弟，你看你……」

　　王軒尷尬地笑了笑。

　　「王所，我不是故意讓你難堪。」

　　「肖志剛這人的報復心極重，而且太過囂張了，甚至還衝進審訊室來打人。」

　　「假如把他放出來，那最終遭殃的還是我這個普通老百姓。」

　　林凡開口解釋。

　　「林老弟，你說的沒錯。」

　　「肖志剛和他爸肖成川，在咱們開明縣可是不能惹的狠角色。」

　　王軒重重地嘆了口氣。

　　「哦？說說看！」

　　梁泉似乎來了點興緻。

　　「肖成川這人的發家史，其實是靠著骯髒和卑鄙的手段。」

　　「他早年豢養了一批地痞流氓，靠巧取豪奪壟斷了土方生意。」

　　「大賺了一筆錢之後，他不但不收斂，反倒是變本加厲。最高峰的時候，手上有上百個馬仔。」

　　「他在開明縣是橫著走，就連縣長見到他都得繞道走。」

　　「肖志剛仗著有他爸爸撐腰，也在開明縣裡作威作福，經常打架鬥毆，欺淩弱小，甚至把好幾個女孩的肚子給搞大了。」

　　「好幾次他把人打成重傷，都是賠錢了事。遇到那些不肯私了的，肖成川又暗地裡面派人去恐嚇威脅。」

　　「所以，縣裡面沒有人敢招惹他們父子。」

　　王軒一口氣說完，又鬱悶地喝了口酒。

　　「如果這些都是實情，那肖成川一家是屬於黑惡興緻。」

　　「我記得這幾年搞過好幾次掃黑除惡，怎麼沒把他給抓起來？」

　　梁泉眉頭一皺。

　　「要不怎麼說這傢夥叫笑面虎呢？他雞賊的很！」

　　「掃黑除惡才出來的時候，他就嗅到了風向不對，就開始砸錢運作。」

　　「免費修建學校和縣政府大樓，蓋養老院和辦工廠……拚命洗白自己。」

　　「不僅如此，他還將幾個馬仔推出來頂罪，主動將那些罪行給硬扛了下來。」

　　「等到風聲過去之後，他就又開始作威作福了。」

　　王軒苦笑一聲。

　　這就是開明縣的現狀！

　　肖成川，是不折不扣的土皇帝！

　　沒人動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