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曉倩滿臉的擔憂。

　　她是真的為這件事情感到自責！

　　「曉倩，你想得太複雜了。」

　　「如果我們把事情做到完美，那是不會被人抓住把柄的。」

　　「當然……我不惹事，不代表我怕事。」

　　「相信我，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林凡笑著寬慰道。

　　沒有什麼豪言壯語，但是笑容卻讓人莫名安心。

　　「嗯！」

　　歐曉倩這才點了點頭。

　　剛剛林凡在喝酒這件事情上的反擊，堪稱漂亮。

　　他總有一種常人意想不到的能力和方法。

　　當然，這也是歐曉倩不自覺被他吸引的原因。

　　「好了，咱們該吃吃。」

　　「睡一覺起來，明天還得上班。」

　　林凡擺了擺手。

　　幾人這才放下了包袱，大快朵頤了起來。

　　吃完飯之後，林凡一行幾人走出了飯店。

　　從如意酒樓到縣醫院，大概有一公裡左右的路程。

　　正好大家聊天走路，順便消消食。

　　「程醫生，我有件事情能問你嗎？」林凡問道。

　　「有話就說，有……」

　　程若楠後半截話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林凡卻是絲毫不在意，笑問道：「你是之前就這麼酷嗎？」

　　「酷？」

　　程若楠柳眉一簇，「這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

　　「你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是一副冰冷的樣子。」

　　「就好像別人欠你好多錢一樣。」

　　林凡笑呵呵地開口道。

　　完了！

　　聽到這話，歐曉倩心中咯噔一聲。

　　林醫生這是在程醫生的雷區裡瘋狂蹦躂啊。

　　這要是惹她不開心，那不得甩臉子走人？

　　她大腦飛速地運轉，想要找個理由來幫林凡開脫。

　　「在你眼中，我是這樣的？」

　　程若楠愣住了。

　　「啊？難道你還不知道？」

　　「不是我，而是所有人！」

　　林凡倒吸了一口氣，瞠目結舌。

　　這個女人，該不會以為自己平易近人，人緣很好吧？

　　「真的？」

　　程若楠表情有些古怪。

　　她看了袁旦一眼。

　　「程醫生，我進醫院以來，今天還是第一次跟你說話。」

　　袁旦訕笑一聲。

　　「你呢？」

　　程若楠又看向歐曉倩。

　　「程醫生，雖然你沉默寡言，而且喜歡獨處。」

　　「但是，我知道你是外冷內熱的性格。」

　　歐曉倩笑呵呵地開口道。

　　到底是高情商，說話一點都不得罪人。

　　「你看，我沒有故意抹黑你吧？」

　　「大家都是同事，在一起長時間相處，偶爾也要笑一笑嘛。」

　　林凡勸道，「你總是闆著臉，大家也不敢跟你多說話。

　　久而久之，大家都害怕你了。」

　　程若楠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

　　「要不，你現在笑一笑？權當練習唄！」

　　林凡順水推舟道。

　　程若楠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這話聽著像是，給爺笑一個？

　　她本來就不太喜歡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程醫生，你要多笑一笑？」

　　「我覺得你笑起來應該很好看。」

　　歐曉倩在一旁附和道。

　　「對！」

　　袁旦也是拚命點頭，贊同二人的意見。

　　面對三人灼灼的眼神，程若楠思考了片刻。

　　「是這樣嗎？」

　　程若楠鼓起勇氣，慢慢地牽扯嘴角上揚。

　　然後，露出了幾顆牙齒。

　　一個笑容，慢慢地成型。

　　隻是，在場所有人看到這個笑容之後，全都石化了。

　　不由自主地起了雞皮疙瘩，心中湧起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看過皮笑肉不笑嗎？

　　程若楠的笑容，大概就是最完美地詮釋！

　　「算了，你還是別笑吧，我看你笑有點害怕！」

　　林凡朝後退了一步，彷彿她是吃人的魔鬼。

　　「找死！」

　　程若楠火冒三丈，頓時就一個飛踢過來。

　　林凡像是早就算到了一般，一個側身就躲了過去。

　　「你怎麼動手打人啊？」

　　林凡苦笑不已。

　　「讓我笑的是你，讓我別笑的也是你！」

　　「你是不是把我當猴耍？」

　　程若楠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真生氣了。

　　好容易有一次敞開心扉，嘗試與他們打成一片。

　　沒想到的是，一次外向換來的卻是這個下場。

　　「程醫生，你別生氣。」

　　「林醫生是在逗你玩呢。」

　　歐曉倩連忙在一旁解釋道。

　　「有這麼逗人玩的嗎？」

　　「實在是太過分了！」

　　程若楠扭過頭，就準備離開。

　　沒想到，一隻手卻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開！」

　　程若楠正在氣頭上，想要甩開。

　　沒想到，林凡的手卻是拉得緊緊的。

　　「對不起！」

　　林凡認真道歉，態度誠懇。

　　「哼！」

　　程若楠冷哼一聲，但臉色稍緩了一些。

　　「程醫生，你是不是以前沒有怎麼笑過？」

　　林凡拋出了一個靈魂性的問題。

　　剛剛那個笑容，就像是一個孩童在笨拙地練習。

　　很顯然，她都不會笑了。

　　「嗯。」

　　程若楠聲音細弱蚊蟲。

　　「不會吧？程醫生，你從小生活在什麼地方？」

　　「人怎麼可能不會笑呢？」

　　袁旦一臉不可思議道。

　　喜、怒、哀、樂，人的幾大基本情緒。

　　如果沒有這些，那跟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在我記事起，就不知道開心到底是什麼。」

　　「所以，我選擇隱藏自己的情緒，不表露出來。」

　　「到後面，我忽然就不會笑和哭了。」

　　程若楠思考了一會，隨後開口道。

　　空氣，陷入了沉默之中。

　　林凡識趣地沒有追問。

　　因為，他害怕觸及到對方最敏感，也最想隱藏的秘密。

　　「程醫生，沒關係的。」

　　「人的開心和傷心，都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的。」

　　「你沒空多多練習，以後遇到開心的事情一定會笑出來的。」

　　歐曉倩大膽地牽住了她的手。

　　「真的嗎？」

　　程若楠強忍著內心的不適，沒有推開她。

　　「當然是真的。」

　　歐曉倩認真地點了點頭。

　　「對，還有我幫你。」

　　林凡也附和了一聲。

　　「還有我！」

　　袁旦也舉起了手。

　　「謝謝！」

　　程若楠看了這三人一眼，由衷地開口道。

　　「謝什麼？大家都是朋友。」

　　林凡瀟灑地擺了擺手。

　　「對，都是朋友。」

　　程若楠心中感動，微微點頭。

　　有朋友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你們看……」

　　歐曉倩忽然失聲尖叫道。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林凡被她嚇了一大跳。

　　「程醫生，她……她……」

　　歐曉倩指著程若楠，激動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