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鐵證？」

　　馬朝先一臉驚訝。

　　如果真有證據的話，那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啊。

　　方良玉伸手解開了外套，小心翼翼從衣服的裡面的夾層裡掏出了一個防水塑料袋。

　　塑料袋裡面，裝著一個幾年前款式的手機！

　　「方大叔，這手機是……」林凡困惑道。

　　「這是我兒子阿偉的手機！」

　　「他的屍體打撈了出來，貼身藏著這個手機。」

　　「我專門找人修好了手機，復原了裡面的數據。」

　　方良玉認真地說道。

　　「裡面有什麼重要的信息嗎？」

　　馬朝先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們聽聽這段錄音！」

　　方良玉打開了手機，按下了手機錄音鍵。

　　「方宗偉，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在開明縣這個地方，老子肖成川說了算！」

　　「你敢跟我搶工程，就是沒把老子放在眼裡。」

　　「現在你想過來跟我求和？做夢！」

　　肖成川的聲音，清晰地從錄音裡傳來。

　　「虎爺，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我給您賠禮道歉，自罰三杯！」

　　錄音裡又有另外一個聲音——是方宗偉的。

　　「自罰三杯？你他媽自罰三瓶都沒有用！」

　　「就按照我說的辦法來，其他一切免談！」

　　肖成川的語氣霸道且蠻橫。

　　「虎爺，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既然你不想談，那我走了！」

　　方宗偉也來了脾氣。

　　「想走？你以為有那麼容易？」

　　肖成川冷笑一聲。

　　「你們想幹什麼？別亂來……」

　　「啊……啊……」

　　錄音裡，傳來了方宗偉痛苦且絕望的聲音。

　　而還有一個聲音，應該是用鈍器擊打產生的悶聲。

　　等到方宗偉的聲音變小，直至完全消失。

　　「虎爺，這小子暈過去了，現在怎麼弄？」

　　另外一個人小聲詢問。

　　「這點小事還問我？扔水庫裡餵魚！」

　　「記住……事情做的乾淨點，別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是！」

　　再然後，就是很低沉繁雜的腳步聲。

　　持續了很長時間。

　　「噗通！」

　　一個落水聲之後，錄音便徹底中斷了。

　　方良玉用力握著雙拳，咬緊了牙關。

　　每次聽到這個錄音，對他來說就是又一次地巨大傷害。

　　聽完了這段錄音，林凡也是非常地壓抑。

　　他知道肖成川心狠手辣，可也沒有想到他把人命視為草芥。

　　即便看不到方宗偉死亡前的場景，林凡也能感受到當時那種痛苦和絕望！

　　「馬隊長，這錄音有用嗎？」

　　林凡扭頭詢問道。

　　「非常有用！」

　　「隻要這個錄音是真的，就能直接對肖成川立案了！」

　　馬朝先肯定說道。

　　「你是說真的？」

　　方良玉面露喜色。

　　「嗯！」

　　馬朝先重重點頭。

　　「撲通！」

　　方良玉直接跪倒在地，砰砰磕頭起來。

　　「老人家，你這是幹什麼？」

　　馬朝先嚇了一大跳。

　　「方叔，你快起來。」

　　林凡也趕緊去扶他。

　　沒想到方良玉力氣竟是極大，居然一下子都沒扶起得來。

　　「兩位真是青天大老爺！我兒子的冤屈，終於能夠得以昭雪！」

　　「我這輩子是補償不上了，下輩子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們！」

　　方良玉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等了好幾年了，他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天。

　　期間，他不惜裝瘋賣傻。

　　沒想到，真讓他等到肖成川這個王八蛋被法律審判的一天！

　　「老人家，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所能辦這次案子。」

　　「絕不會放任壞人逍遙法外，告慰你兒子的在天之靈！」

　　馬朝先嚴肅地許諾道。

　　「方叔，你看馬隊長都表態了。」

　　「趕緊起來吧！」

　　林凡趁勢說道。

　　「好……」

　　方良玉這才踉蹌地爬了起來，摸了摸眼角的淚水。

　　「老人家，你先回去等著吧。」

　　「一旦有消息，我們一定會通知你。」

　　「到時候還有可能會讓你當證人！」

　　馬朝先開口道。

　　「行，我等得及！」

　　「隻要能把肖成川法辦，再久我都等得及！」

　　方良玉立即點頭，轉身朝門外走去。

　　在這一刻，他原本佝僂的身軀，瞬間挺直了起來。

　　「方叔，我送送你。」

　　林凡一直將方良玉送到了醫院門口外面。

　　「林醫生，真的是謝謝你啦！」

　　方良玉緊緊握著林凡的手。

　　「方叔，這是哪裡的話？」

　　「剷除這顆毒瘤，人人有責！」

　　林凡笑著說道。

　　「哈哈哈……好一個人人有責。」

　　「等到那壞人被抓之後，咱們爺倆好好喝一杯！」

　　方良玉同樣笑著說道。

　　「好，一言為定！」

　　兩人的手握的緊緊的，像是一個承諾。

　　隨後，方良玉神清氣爽地朝家裡的方向走去。

　　一直目送這個老人的身影消失，林凡這才重新回到醫院裡。

　　不遠處的街角。

　　「鴨子，剛剛那個老頭你有沒有印象？」

　　鼻青臉腫的大牙問道。

　　「我好像有點印象。」

　　同樣打著石膏的鴨子歪頭思索了一下，突然道，「對了，我想起來了。」

　　「誰？」

　　大牙立即問道。

　　「好像是那個姓方的老頭。」

　　「之前虎爺好像一直讓我們盯著他來著。」

　　鴨子回答道。

　　「姓方的老頭？他不是瘋了嗎？」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

　　大牙困惑地說道，「而且，他還跟那個姓林的在一塊。」

　　「不清楚，咱們趕緊回去彙報吧。」

　　鴨子提議道。

　　「嗯！」

　　這兩人立即轉身離開，回去彙報了。

　　……

　　林凡走到院子裡，卻發現馬朝先手中拎著一個公文包。

　　「馬隊長，你去哪？」

　　林凡問道。

　　「我現在就去市裡一趟。」馬朝先道。

　　「現在？」

　　林凡意外道。

　　「嗯，我先將這個錄音交給證物鑒定科，辨別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馬朝先回答道。

　　「這麼麻煩？」

　　林凡眉頭一皺。

　　「林老弟，你沒有幹過刑警，可能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任何的證據，都得經過科學地甄別，這樣也是為了杜絕錯案冤案嘛！」

　　馬朝先笑著說道，「如果證據沒有問題，就可以抽調的警力過來，進行抓捕！」

　　「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林凡認真說道。

　　「我這次回去最多兩天，最快一天！」

　　「林老弟，一切就交給你了！」

　　「切記，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冷靜，等到我們過來再說。」

　　馬朝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放心，我又不是超人！」

　　林凡苦笑一聲，「你該不會以為，我能把姓肖的老窩給端了吧？」

　　「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