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爺子真變傻了，那豈不是比死了還難受？

　　「程老爺子，你就別裝了！」

　　林凡則是摸著鼻子苦笑。

　　大家聽到這話，更是一頭霧水。

　　老爺子明明都已經癡傻了，你怎麼還說人家裝？

　　「哈哈哈……逗你們玩兒呢。」

　　「一個個蠢材，難道不明白兵不厭詐的道理？」

　　程星漢爽朗大笑，聲若洪鐘。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之前已經被宣判死刑的老頭。

　　聽到這個熟悉的大嗓門，大家這才確信——程家的頂樑柱，是真的活過來了。

　　「爺爺，你太討厭了。」

　　程若楠破涕為笑，白了他一眼。

　　「誰讓你這丫頭當初說離開就離開，一年多都不給我打電話。」

　　「我逗逗你怎麼了？」

　　程星漢就像是孩童一樣洋洋得意。

　　「爺爺，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程紹堂心有餘悸地開口道。

　　「怎麼？真怕我變傻了，還得你們來照顧？」

　　「放心，老子如果真的傻了，第一個就崩了自己。」

　　「老子才受不了那樣的鳥氣！」

　　程星漢滿不在乎地道。

　　「噗……」

　　林凡在一旁聽樂了。

　　這個九十來歲的老將軍，居然一口一個老子。

　　真是件有趣的事情。

　　「你誰啊？笑什麼？」

　　程星漢闆起面孔，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

　　別看他身材瘦弱，但眼神卻非常地銳利，散發著極強的壓迫性。

　　隻要被盯上一眼，就快要感覺呼吸不暢了。

　　「程司令，這個小夥子可了不得啊。」

　　「您的病，就是他治好的。」

　　楊發明湊到了身前，解釋了一聲。

　　「哦？是真的嗎？」

　　程星漢立即道，「扶我起來！」

　　兩個孫子立即將他的床給搖了起來，讓他是坐卧的姿態。

　　「你，把他治病的過程說給我聽。」

　　程星漢又伸手一指程威霆。

　　這直接就是下令的姿態，倒是符合他軍人作風。

　　「事情是這樣的……」

　　程威霆老老實實地將林凡的治療過程給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程星漢沉吟片刻。

　　隨後，他看向林凡道：「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科室的？」

　　「程老爺子，我叫林凡，是程若楠的同事。」

　　林凡含笑回答，不卑不亢。

　　「哦？」

　　程星漢十分意外，「你是縣城醫院的？」

　　「對！」

　　林凡點了點頭。

　　「縣城醫院，居然有醫術這麼高超的人才了？」

　　程星漢有點費解。

　　按說，他的病很嚴重，給自己治病的應該是全國首屈一指的頂尖人才。

　　「老爺子，高手在民間吶！」

　　楊發明在一旁笑道。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半點的揶揄。

　　今天的事情，也算是讓他大開眼界。

　　「嗯，那你要什麼獎勵？」

　　程星漢又開門見山道。

　　「啊？」

　　林凡被他近乎刺骨的直白給整懵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一名上將？」

　　程星漢認真開口道。

　　「我知道。」

　　林凡點了點頭。

　　「現在的那些上電視的大人物，有很多都是我的老部下。」

　　程星漢又眨了眨眼睛，「讓你榮華富貴，對我來說應該不算是什麼難事。」

　　他這話，倒是沒有誇大的部分。

　　以他的影響力，隻要動動嘴皮子，就會有很多門生來招攬林凡。

　　「多謝程老爺子的美意。」

　　「心意領了，獎勵就算了！」

　　林凡微微一笑，算是謝絕了。

　　「小夥子，你知不知道自己拒絕了一步登天的機會？」

　　程星漢搖了搖頭，似乎有點惋惜。

　　「一步登天看起來美好，但摔下來也肯定特別疼！」

　　「比起來，我覺得還是腳踏實地比較好。」

　　林凡笑著道，「況且，我是受若楠的囑託來幫忙看病的。

　　無論對方是誰是什麼身份，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治！」

　　這番話說的不卑不亢，也恰到好處！

　　「哈哈哈，好！」

　　「很久沒有碰到過如此有意思的年輕人了！」

　　程星漢忽然拍起了手掌，笑的很是快意。

　　隨後，他又狠狠地瞪了幾個孫子一眼：「看看人家，什麼叫做格局？

　　再看看你們，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那三個孫子感到很冤。

　　爺，你誇獎別人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貶咱們一下呢？

　　「不管怎麼說，你終究是救了我的命！」

　　「小夥子，算我欠你一條命！」

　　「如果你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找我。」

　　「隻要不違反原則的事情，我一定滿足你！」

　　程星漢聲若洪鐘地開口，做出了許諾。

　　聽到這話，在場所有人都心中駭然。

　　老爺子性格剛毅灑脫，眼裡揉不得沙子，就連兒孫輩的晉陞，都從來不會跟人開口打招呼。

　　能夠讓他做出這樣承諾的人，簡直少之又少！

　　「那就多謝老爺子了。」

　　林凡拱手，頓了頓道，「但是，我希望永遠不會有這麼一天！」

　　「哈哈哈……你小子很對我胃口！」

　　程星漢爽朗大笑，「要不，咱們拜把子如何？」

　　「啊？」

　　林凡再次愣住了。

　　這老爺子的思維跳脫，想到一出是一出。

　　「爸，這可萬萬不可啊。」

　　程威霆連忙阻止父親的荒唐舉動。

　　「對啊，這樣豈不是亂套了？」

　　程紹堂也是愁眉苦臉道。

　　假如這兩人真拜把子了，那以後該怎麼稱呼？

　　程威霆兄弟二人管林凡叫叔？

　　程紹堂兄弟二人管林凡叫爺？

　　「各論各的唄！」

　　程星漢滿不在乎道。

　　「不行，絕對不行！」

　　程若楠也是連忙阻止。

　　她也不想自己回去工作以後，多了一個爺！

　　「老爺子，您就別逗他們了。」

　　「看把他們給急的！」

　　林凡苦笑著摸了摸鼻子。

　　「我退休之後，最大的樂趣除了種花養草，也就剩下耍猴了。」

　　程星漢聳了聳肩。

　　這哪是個老將軍啊，分明就是個老頑童！

　　閑聊了一陣之後，老爺子神情有些困頓，哈欠連連。

　　「程老爺子，您剛剛蘇醒，還是要多多休息。」

　　林凡提醒了一聲。

　　「小林說得對。」

　　「爸，您好好休息。」

　　程威光也連忙勸道。

　　「我倒是想休息！但一想到還有事情沒做，心裡就不踏實。」

　　程星漢開口道。

　　「爸，您說什麼事情？」

　　程威霆連忙道。

　　「小林是咱們家的大恩人，費這麼大力氣治好了我。」

　　「這不得請人家吃頓好的，喝點好的？」

　　程星漢翻了個白眼。

　　這兩個兒子，真是一個賽一個的蠢驢。

　　不抽鞭子，都不會動的！

　　「哦，對對對！」

　　程威霆一拍腦門子，立即開口道，「我現在就去安排這頓接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