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柱爆了粗口，情緒很激動。

　　他也沒有辦法不激動！

　　自己好容易跟秦方商量好的事情，沒想到林凡卻根本不領情。

　　「小林，你也不要怪老趙說話粗俗。」

　　「你根本不知道，現在縣醫院的困境。」

　　秦方嘆了口氣道。

　　「如果是資金的問題，那不是暫時解決了嗎？」林凡好奇地道。

　　「咱們縣醫院的困境，可不是就資金問題那麼簡單。」

　　趙德柱情緒稍微緩和了點，隨後道，「而是沒有人才可用，特別是管理上的人才。」

　　「是啊，我跟老趙年紀都不小了。」

　　「老趙今年六十三，我今年六十一。」

　　秦方苦笑一聲，「到了這個年紀，大多數人都開始帶孫子，享受退休生活了。

　　可是，咱倆知道肩膀上的擔子有多重，一直都不敢退啊！」

　　聽到這話，林凡也是眼神黯然。

　　這兩位院長，可算是縣醫院操了一輩子心。

　　兩鬢都有了白髮，而且臉上的皺紋也很多。

　　「這幾年人口老齡化，病人反倒是增多了。」

　　「我們這個縣醫院處在一個困局之中，找不到年輕有實力的醫生，因為咱們給不了很好的條件。」

　　「現在有了古先生的捐贈，資金問題和設備問題可以暫且不用擔心。」

　　「不過，管理問題和人才吸引問題，又擺在了面前。」

　　「這些問題，你不得不去面對！」

　　秦方緩緩地分析了起來。

　　「所以，我們覺得你才是副院長合適的人選。」

　　「副院長是個職位，更意味著一種責任。」

　　「將縣醫院帶到什麼樣的位置，需要一個掌舵人。」

　　「而這個掌舵人不但能力出眾，而且還要年富力強。」

　　「所以，我跟老秦這才認定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趙德柱注視著林凡，眼神甚至帶著一絲祈求，「小林啊，你就當遂了咱們兩個半截身子入土老傢夥的心願吧。」

　　他說的話，讓人聽完之後十分動容。

　　「二位院長，不是我不想當這個院長。」

　　「來到縣醫院之後，你們是怎麼照顧我的，我心知肚明。」

　　林凡頓了頓，隨後道，「隻是，我怕這樣做寒了其他人的心。

　　更怕其他人說二位院長任人唯親。」

　　這才是林凡最為擔心的事情。

　　如果底下的人不服氣，那他以後開展工作也會變得困難。

　　他不想市醫院的那一套鉤心鬥角的戲碼，在縣醫院裡面發生。

　　這樣一來，就徹底變味了！

　　「誰敢說咱們任人唯親？」

　　「就算是這樣，那又怎麼了？」

　　「我之前的院長之位，還不是上一任院長指定的？」

　　趙德柱吹鬍子瞪眼睛，一副不爽的樣子。

　　「趙院長，今時不同往日了！」

　　「如果不能服眾，那豈不是讓更多人寒了心，不想待在這？」

　　林凡苦笑一聲。

　　「選個副院長，都有這麼麻煩？」

　　趙德柱撓了撓頭，無奈地抽起了煙。

　　秦方也伸手在煙盒裡面摸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屋子裡面烏煙瘴氣，都快要看不清彼此了。

　　「有了！」

　　秦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拍桌子。

　　「怎麼了老秦？你一驚一乍嚇死我了！」

　　趙德柱劇烈咳嗽了起來。

　　「小林不是擔心沒法服眾嗎？」

　　「那咱們就搞個民主投票制度就是了！」

　　「如果票數上通過，想必別人就無話可說了。」

　　秦方興奮地開口道。

　　「對啊，你這個方法不錯！」

　　趙德柱一聽，頓時也來了精神。

　　辦法雖然是老辦法，但卻行之有效。

　　大家票選出來的副院長，應該就沒有人會反對了。

　　「老秦，那就勞煩你去各個科室通知一下。」

　　「讓他們晚上下班之後，在食堂裡面開會！」

　　趙德柱大手一揮。

　　「行，我這就去！」

　　秦方聽完之後，立即捧著玻璃杯出去了。

　　「小林，如果投票的結果是你當選，你不會再推脫了吧？」

　　趙院長得意地看了林凡一眼。

　　好像生怕他逃走一樣！

　　「放心，趙院長。」

　　「如果大家真選我，那我肯定不會當逃兵！」

　　林凡點了點頭。

　　兩位院長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他要是在推脫就說不過去了。

　　……

　　中午午飯時間。

　　林凡跟袁旦師徒二人，一邊聊著醫術上的事情，一邊朝食堂走。

　　剛剛來到了食堂，林凡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他發現所有人的眼睛都齊刷刷地看著他。

　　整個食堂裡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大家都怎麼了？」

　　「一個個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

　　林凡尷尬地撓了撓頭。

　　大家也不回答，隻是臉上掛著笑看著他。

　　帶著這份困惑，林凡來到了打菜的窗口。

　　「呦，大明星來啦！」

　　食堂的劉老三，笑呵呵地調侃道。

　　「劉老三，你又拿我尋什麼開心呢？」

　　林凡苦笑一聲。

　　「林醫生，你難道不知道？」

　　劉老三納悶道。

　　「我知道什麼？你能別打啞謎嘛！」

　　林凡真是被他越說越迷糊了。

　　「林醫生，你現在已經徹底火啦！」

　　劉老三拿出了手機，點開了短視頻。

　　正是前幾天娛樂台記者跟拍李樂芊的那個視頻製作出來了。

　　視頻的標題是「女明星的救命恩人，仁心仁德的當代神醫！」

　　原本是一個長製作的視頻，卻被分為了1、2、3三個短視頻，都整成連續劇了。

　　再看一下流量，每個視頻都有上千萬的播放量，屬於最頂尖的火爆流量。

　　「林醫生，你火了之後可別忘記咱們啊？」

　　劉老三一邊說著，一邊給林凡打了滿滿的飯菜。

　　裡面的肉菜，都快堆成小山包了。

　　林凡跟袁旦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來。

　　四周的同事，都是投來了艷羨的目光。

　　「師父，看來你是真的火了！」

　　袁旦也是非常興奮的道，「你不會成為一個大網紅了吧？」

　　「網紅你個大頭鬼！」

　　林凡直接給了他一個「糖炒栗子」。

　　「我說的是實話嘛！」

　　袁旦捂著腦袋，嘀咕了一些。

　　現在是信息時代，網紅遍地都是。

　　那些網紅靠著流量變現，賺得盆滿缽滿的。

　　「這條視頻火，那都是李樂芊的影響力，跟我又沒有關係。」

　　林凡瞪了他一眼，「還不趕緊吃飯？」

　　「哦。」

　　袁旦吃飯的時候，拿出了手機偷偷刷著這些視頻。

　　刷著刷著，他忽然眼神變了。

　　「完了完了……師父完了！」

　　袁旦大聲道。

　　「我他麼不是還好好活著呢？」

　　林凡擡手準備再給他一個爆栗子。

　　哪知道，袁旦這小子十分靈活地躲了過去。

　　他把手機推到了林凡面前，大聲道：「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