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完這條消息,程若楠的面色煞白。
看來,這條信息並不是父親騙自己的,而是爺爺真的身體不行了。
當初發誓不再踏入家門的,是她!
當初發誓斷絕一切關係的,也是她!
難道還要她違背自己的諾言嗎?
她情緒複雜,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外面的喧鬧也漸漸停了。
大家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趙院長,我讓您幫忙找的墓地找到了嗎?」
林凡小心翼翼問道。
「已經找到了,那塊地我特意讓墓園的院長給我留的,跟他老婆兒子緊挨著。」
「可以說,這絕對是一塊風水寶地!」
趙德柱認真地開口道。
「行,多謝!」
「暫且先放在雪櫃裡面,看馬隊長需不需要做屍檢。」
「如果審訊徹底結束,咱們給他挑個良辰吉日下葬。」
林凡想了想,隨後問道,「對了,那塊墓地多少錢?」
「墓地的錢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跟老秦商量過了,這錢由縣醫院裡面來出。」
趙德柱笑呵呵地擺了擺手。
「那怎麼行?醫院賬上也沒什麼錢了。」
林凡據理力爭道。
「嘿嘿,你可能還不知道呢。」
「剛剛古先生捐贈的資金,已經打到了醫院的賬戶上了。」
趙德柱眉飛色舞道。
現在有了錢,他的腰桿都挺直了不少,起碼不用再去看別人的臉色辦事了。
「那……好吧。」
林凡這才作罷。
他剛準備跟袁旦回去全科坐診,卻發現一輛軍車駛進了大院子裡。
車門打開之後,一個穿著迷彩服的青年跳了下來。
他劍眉星眸,古銅色的皮膚,腳下踩著一雙軍用皮靴。
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軍人的果敢和銳利。
青年男子打開了後門。
隨後,一個中年男子也走下了車。
這個中年人身穿筆挺的軍服,頭髮半白,雙眼好似鷹隼一般。
隻是被他掃了一眼,就會讓人不由自主感到膽寒。
「哇,是光膀一哎。」
袁旦咂摸了一下嘴,很是不可思議。
「什麼是光膀一?」
林凡皺紋問道。
「光膀一代表軍銜,那中年人的肩章上是一根枝葉外加一顆金星。」
「所以,他是個少將!」
袁旦忍不住開口道。
「少將?」
林凡同樣也很是驚訝。
一個少將也算是軍區裡的大官了,怎麼會來小小的開明縣。
「爸,你確定姐就在這個地方?」
那個青年擡頭看了一眼縣醫院,眼中劃過一抹輕蔑。
因為,這個縣醫院實在是太破了,甚至還不如特種作戰隊臨時搭建的那種衛生醫療部。
「就是這裡!」
程威光嘆息一聲,「我去年過年的時候想要你姐跟我回家。
可是,她愣是連我的面都沒有見。
我在外面足足等了一夜!」
「姐姐果然是個犟種。」
青年男子豎起了大拇指。
「咱們程家有幾個不是犟種?」
「若綱,你最好老實一點,否則被你姐揍!」
程威光白了他一眼。
「姐不會絕情到那種程度吧?」
「我跟她已經三年沒見了,總不至於看見我就揍我?」
話雖如此,程若綱的神情還是肉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
他害怕姐姐忽然從哪個地方躥出來,然後狠狠地給他屁股來上一腳。
小時候被打怕了,都快產生童年陰影了。
「瞧你那點尿性!」
程威光毫不留情,就是一腳踹了過去。
雖然是親兒子,可是這一腳卻絲毫沒有留情。
程若綱見狀,輕輕鬆鬆地躲了過去。
「老爸,你真以為我這幾年待在潛龍突擊隊是玩的?」
「告訴你,我現在可是不折不扣的王牌!」
程若綱得意洋洋地道。
「就吹吧,你!」
程威光撇了撇嘴,但心中還是非常開心的。
他們軍人世家,是絕對不允許那種孬種軟蛋的存在的。
兒子加入了潛龍突擊隊,往後前途不可限量。
「爸,光這樣慢慢找不知道找到猴年馬月。」
「我看還是先找個人問問吧?」
程若綱左右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林凡跟袁旦二人。
於是,他打了個響指,說道:「喂,那個誰,你們過來一下。」
稱呼的極其不禮貌,也讓人不爽。
「袁旦,你先忙你的去。」
林凡示意他先離開。
「好的,師父!」
袁旦點了點頭,跑去坐診了。
讓徒弟離開之後,林凡卻根本沒有上前,而是雙手插兜。
「喂,那個誰……我讓你過來。」
程若綱一邊說著,一邊朝前走去。
最終,他站在了林凡的跟前。
「你在跟我說話嗎?」
林凡指著自己,似乎一臉的驚訝。
「當然是跟你說話,你耳朵聾了?」
程若綱神情非常地不爽。
二人之間的距離,根本不存在聽不見的道理。
「我耳朵聾不聾,暫且不論。」
「但是,你連起碼的請教人的素質和禮貌都不知道嗎?」
林凡瞥了他一眼,保持著微笑。
不過,這個笑容在程若綱看來,怎麼都像是嘲諷。
「嘿,你小子……」
程若綱剛想將他部隊的那一套拿出來對付林凡。
「若綱,跟人家客氣點。」
程威光大手一揮道。
「哦!」
程若楠又把手縮了回去。
父親的話在他聽來就好像是聖旨,不敢不從。
「這位朋友,請問你知道程若楠醫生在哪嗎?」
程若綱擠出了一絲職業假笑,言不由衷地問道。
「不知道!」
林凡冷聲一笑,雙手插兜扭頭就走。
直接將這父子二人晾在一邊。
「卧槽……這傢夥是不是想死。」
程若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挑釁?
他看了父親一眼,似乎在徵求同意。
「不要把人給打傷了,把話問出來就行。」
程威光十分隱晦地說道。
林凡剛剛的舉動,的確讓他心中不爽。
如果他是自己手下的兵,程威光得讓他滾去負重十公裡越野跑。
「哥們,別走這麼快嘛!」
程若綱快速地追上前。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拍向了林凡的肩膀。
這一拍看似平平無奇,卻是就連磚頭都能打斷。
程若綱不敢真把他肩膀捏碎,所以收了一半的力量。
饒是如此,這也能讓對方在床上躺幾天。
而這,就是挑釁他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