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身穿一身行政夾克，看起來精神矍鑠。

　　特別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秘書，不苟言笑，非常幹練利落。

　　「我沒有看錯吧？」

　　秦方揉了揉眼睛，絲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來人正是大蘇省的省長李春剛，名副其實的封疆大吏。

　　「你沒看錯，就是李省長！」

　　趙德柱也是非常激動。

　　他這輩子做夢也不曾想到，省長居然會光臨一個小小的縣城醫院。

　　相較而言，林凡就平靜了許多。

　　因為他平時不怎麼看新聞，並不知道這個老者的來頭有多大。

　　隻是覺得，他的氣場很足。

　　「老領導，您一路辛苦了。」

　　丁長川看到來人，笑著迎了上去。

　　「小丁，好久不見。」

　　李春剛與他熱情地握了握手。

　　丁長川是他曾經的學生，二人也是亦師亦友的關係。

　　雖然李春剛年齡大了，現在已經退居二線。

　　但是，他仍然關注這個學生的動向，時不時會點撥幫助他。

　　簡單閑聊了兩句之後，丁長川介紹道：「老領導，這次的事情，主要都是依賴這位林醫生。」

　　「哦？」

　　李春剛有些意外。

　　他笑著打量了林凡一眼。

　　年紀輕輕，看起來斯斯文文，長得也挺秀氣的。

　　「領導，你好。」

　　林凡主動打招呼，並且伸出了手。

　　「小夥子，你真是年輕有為啊！」

　　李春剛與他握了下手，滿意地點了點頭。

　　「領導您誇獎了。」

　　林凡笑了笑。

　　「叫什麼領導？我馬上都要退了。」

　　「你要是不嫌棄，叫我一聲李老就行。」

　　李春剛呵呵一笑。

　　「李老，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林凡撓了撓頭。

　　「小丁，能不能說說具體的情況？」

　　李春剛話鋒一轉，直接回到了主題上來。

　　而他，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

　　「老領導，事情是這樣的……」

　　丁長川將上次來鳳鳴村找人未果，然後林凡提供的線索簡單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李春剛陷入了沉默之中。

　　隨後，他扭頭對秘書問道：「鳴之，你怎麼看？」

　　「李老，我覺得可以去看一看。」

　　秘書錢鳴之思考了一會，補充道，「不過，我還有一個擔憂。」

　　「什麼擔憂？」李春剛問道。

　　「剛查了一下，那個鳳鳴村的山路不怎麼好走。」

　　「我擔心您的身體……」

　　錢鳴之欲言又止。

　　因為老領導無兒無女，所以一直都是他照顧李春剛的生活起居。

　　李春剛有基礎疾病，身體狀態不是很好。

　　前幾年在工作最勞累的時候，還昏迷進過搶救室。

　　所以，他不敢冒這個險。

　　「如果不能了卻這樁心事，那我後半生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

　　「鳴之，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心中有數。」

　　李春剛擺了擺手。

　　見老領導這麼果決，錢鳴之也不再說什麼了。

　　因為，他也知道這件事情是李春剛的心病。

　　如果沒有一個結果，恐怕會抱憾而終。

　　「李老的健康問題，完全可以放心。」

　　「你可能忘記了，我的職業是一名醫生。」

　　林凡就在這時插了一句。

　　「對啊，怎麼把這件事情忘了，小林是個醫生。」

　　「這下我可以高枕無憂了！」

　　李春剛呵呵笑了起來。

　　「那時候不早，咱們現在就出發吧？」

　　丁長川試探性地詢問道。

　　「好，現在出發！」

　　李春剛大手一揮。

　　幾個人齊齊上了這輛別克GL8。

　　吩咐了司機，導航去了鳳鳴村。

　　「老趙，小林跟他們去哪了？」

　　秦方看車走遠了，這才探出了腦袋。

　　「不知道。」

　　趙德柱搖了搖頭，「不該管的事情，咱們就別管！」

　　「這倒也是！」

　　秦方點了點頭。

　　「林凡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路啊？」

　　趙德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林凡沒來之前，縣醫院隻是一潭死水。

　　林凡來了之後，縣醫院徹底熱鬧了起來。

　　從市長秘書，到市長，再到省長……

　　來的官員一個比一個重磅！

　　……

　　林凡坐在後排座上，腳邊放著一個大塑料袋子。

　　錢鳴眉頭微皺。

　　雖然他嘴上卻沒有說些什麼，但心中還是有些不悅的。

　　堂堂省長的車，怎麼變成你裝貨的貨車了？

　　「小林，你這袋子裡面是什麼啊？」

　　丁長川也十分好奇。

　　「崔大哥家裡有個孩子，我跟她挺投緣的。」

　　「第一次登門造訪，總不能空著手去！」

　　「所以，我就帶了一些零食還有文具衣服啥的。」

　　林凡嘿嘿一笑道。

　　「你這孩子，考慮的還挺周到的！」

　　李春剛笑著讚賞了一句。

　　「倒也沒有。」

　　林凡試探性地問道，「李老，你找崔大哥是有什麼事情嗎？」

　　聽到這話，丁長川的面色一滯。

　　錢鳴之的反應更是直接，冷道：「不該問的別問，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他的態度不像是找人辦事，倒更像是命令人做事。

　　「鳴之，怎麼跟人小林說話呢？」

　　「都說了很多遍了，讓你改改自己的脾氣。」

　　「要不然以後在體制內工作的時候，會被人抓到你的把柄針對！」

　　李春剛嚴肅地訓斥道。

　　「對不起，李老。」

　　錢鳴之連忙開口道，「您身體不好，千萬別動怒！」

　　「不過是一副行將就木的殘軀罷了，死了又何妨？」

　　李春剛卻是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中，卻帶著無盡的蕭瑟和孤獨。

　　聽到這話，錢鳴之的眼神有些黯然。

　　老領導的身體，他最清楚不過了。

　　曾經找省內甚至國內著名專家會診，都沒有一個好的結果。

　　斷言他的壽命，不會超過一年！

　　「老領導，您這是哪裡的話？」

　　「我覺得您一定能夠長命百歲！」

　　丁長川連忙在一旁開口道。

　　「長命百歲？我想都不敢想！」

　　「不過，這輩子大風大浪，我也算是見識夠了。」

　　「那些曾經的朋友或者對手，進去的進去，死的死。」

　　「我能平安著陸，也算是祖上福蔭了。」

　　李春剛唏噓嘆息一聲，「如果在死之前能見上他一面。

　　我也算是得償所望，死而無憾了。」

　　聽完他的敘述，林凡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

　　這位李老，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

　　「李老，如果您不嫌棄，不如我幫您把把脈？」

　　林凡想了想，隨後主動道。

　　「哦？你還是個中醫？」

　　李春剛笑著說道。

　　「家裡是祖傳中醫，我隻是學了些皮毛。」

　　林凡謙虛地開口道。

　　「行，那就讓你看看。」

　　李春剛十分大方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嘶……」

　　看到他的手臂之後，林凡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