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停滯!
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灼熱的彈頭懸浮在半空中,密密麻麻,層層疊疊!
形成了一堵令人頭皮發麻、由純粹金屬構成的、還在微微震顫、散發著灼熱氣息的死亡之牆!
金黃色的彈殼、尖銳的彈頭,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而詭異的光芒!
近在咫尺!
觸手可及!
整個大廳裡震耳欲聾的槍聲,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掐斷!
死寂!
比之前更加徹底的死寂!
隻剩下無數子彈懸浮在半空中,發出極其輕微的、如同蜂群振翅般的「嗡嗡」聲。
這匪夷所思、超越人類認知極限的一幕,清晰地呈現在每一個人眼前!
「啊——!!!」
「神……神啊!!!」
「魔鬼!!他是魔鬼!!」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士兵們徹底崩潰的尖叫和哭嚎!
一些膽小的士兵,手中的槍「哐當」掉在地上,雙腿一軟,「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對著陳二柱的方向瘋狂磕頭,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清晰可聞!
他們眼神渙散,口中語無倫次地喊著神靈或者魔鬼的名號,精神徹底被這神跡所摧毀!
達圖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軟軟地癱坐在滿是碎片和血污的地毯上,眼神空洞,嘴巴無意識地張著,涎水順著嘴角流下,身體劇烈地抽搐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已經徹底嚇傻了,離瘋癲隻有一步之遙。
而哈山……
他臉上的瘋狂、暴怒、得意、猙獰……所有表情都在這一刻被徹底凍結、粉碎!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隻剩下死人般的慘白!
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著,如同寒風中的落葉,眼珠子瞪得幾乎要凸出眼眶,死死地盯著那堵懸浮的、還在「嗡嗡」作響的子彈之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彷彿被重鎚狠狠砸中,隻剩下一個念頭在反覆轟鳴:真的……刀槍不入……他……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不可能……不可能……」
哈山如同夢囈般喃喃自語,聲音乾澀嘶啞,充滿了絕望的癲狂。
他猛地擡頭,看著陳二柱那依舊平靜無波的臉,一股極緻的寒意瞬間凍結了他的血液!
「開……開槍!繼續開槍!給我打!打到他死為止!!」
哈山像是溺水者最後的掙紮,發出歇斯底裡、毫無意義的咆哮,聲音因為恐懼而完全變了調。
然而,他的命令已經無效了。
士兵們早已被嚇破了膽,即使有人麻木地扣動扳機,也隻是徒勞地發出「咔噠咔噠」的空擊聲——他們攜帶的彈匣,在剛才那瘋狂的掃射中,已經全部打空了!
大廳裡,隻剩下哈山那絕望的嘶吼、士兵們恐懼的嗚咽、磕頭聲,以及……那無數懸浮子彈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聲。
陳二柱的目光掃過四周跪倒一片、如同朝聖般的士兵,又落在狀若瘋魔的哈山身上,最後,他微微低頭,看向身邊那堵由自己親手「鑄造」的金屬壁壘。
他的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弧度,似乎加深了那麼一絲。
「呵。」一聲輕笑,打破了死寂,卻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膽俱寒。
「哈山將軍,你的『禮物』,我收下了。」
陳二柱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平靜中蘊含著凍徹靈魂的寒意,「現在,原樣奉還。」
話音落下的瞬間!
「轟——!!!」
那堵懸浮的、由無數子彈構成的「牆壁」,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後猛地向外、向四面八方,狂暴地炸開!
沒有火光,沒有硝煙,隻有純粹的、被賦予了恐怖動能的金屬風暴!
「嗖嗖嗖嗖嗖——!!!」
無數子彈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發出凄厲到足以撕裂耳膜的尖嘯,朝著它們原來的主人——那些持槍的士兵,如同復仇的毒蜂般,瘋狂地倒卷而回!
速度快到極緻!
避無可避!
「噗噗噗噗——!」
「呃啊——!」
「救命——!」
一連串令人牙酸的、子彈穿透血肉的悶響,混合著凄厲短促的慘叫聲,瞬間響徹大廳!
如同死神的鐮刀在瘋狂收割!
血花,如同妖艷的彼岸花,在每一個士兵身上驟然綻放!
他們如同被割倒的麥子,成片成片地栽倒下去!
有人胸口炸開大洞,有人腦袋如同西瓜般爆裂,有人四肢被打斷……
場面血腥殘酷到了極點!
剛剛還殺氣騰騰的士兵,瞬間變成了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和殘肢斷臂!
整個大廳,瞬間變成了真正的修羅場!
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如同實質般瀰漫開來,幾乎要讓人窒息!
「噗!」
一顆流彈,帶著尖銳的呼嘯,精準無比地射向了癱坐在地、嚇傻了的達圖!
達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臉上那獃滯的表情都未曾變化,那顆子彈就「噗」地一聲,狠狠地鑽進了他的額頭!
一個小小的血洞出現在眉心,後腦勺卻猛地炸開一個碗口大的恐怖窟窿!
紅白之物混合著骨渣和毛髮,呈放射狀噴濺在身後昂貴的壁紙上!
他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的最後一絲神采徹底消失,空洞地望著天花闆,然後「咚」的一聲,徹底栽倒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
「達圖!!」
哈山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那畢竟是他的兒子!
雖然不成器,但血脈相連!
看著兒子在自己眼前被爆頭,哈山目眥欲裂!
然而,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就在子彈風暴席捲而回的瞬間,他展現出了遠超年齡的敏捷!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毫不猶豫地,猛地一縮脖子,同時狠命地將身邊達圖那尚未倒下的屍體往前一拽!
「噗噗噗!」
幾顆緻命的子彈,狠狠地打在了達圖已經失去生命的身體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滾燙的鮮血濺了哈山滿頭滿臉!
哈山就勢縮在兒子溫熱的屍體後面,如同一個卑劣的烏龜,利用親生骨肉做肉盾,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那緻命的金屬風暴!
片刻之後,風暴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