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囂張、陰鷙、算計,此刻蕩然無存,隻剩下一個痛失愛子、瀕臨崩潰的老父親形象。
而阿贊坤,在劍光亮起的瞬間就嚇得魂飛天外!
當看到師弟阿南達的頭顱滾到自己腳邊,那斷頸處噴湧的鮮血甚至濺到了他的袍子上時,他更是如同墜入冰窟!
巨大的恐懼讓他渾身抖得像篩糠,磕頭的頻率和力度瞬間提升了十倍!額頭撞擊地面的「砰砰」聲如同擂鼓!
「上師饒命!上師饒命啊!!」
「小的該死!小的罪該萬死!!」
「求上師開恩!求上師開恩啊!!」
「小的絕不敢有半句虛言!絕不敢再冒犯上師天威!!」
「小的這就滾!滾得遠遠的!永生永世不再出現在上師面前!求上師饒命!饒命啊!!!」
他一邊瘋狂地磕頭,一邊語無倫次地哭喊求饒,聲音嘶啞凄厲,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巨大恐懼和一絲僥倖的期盼。
那空蕩蕩的左袖管隨著他劇烈的磕頭動作瘋狂擺動,顯得無比可憐又可笑。
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活下來!無論如何都要活下來!
林正雄看著眼前這血腥而震撼的一幕,看著那不可一世的阿南達和趙凱瞬間身首異處,看著趙天仇跪在血泊中失聲痛哭,看著阿贊坤磕頭如搗蒜……
巨大的衝擊讓他大腦一片空白,隨即是難以言喻的狂喜和解氣!
他激動得渾身顫抖,嘴唇哆嗦著,想喊些什麼,卻發現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隻有眼淚不受控制地奔湧而出!
那是恐懼過後巨大的放鬆和對陳二柱無上威能的極緻崇拜!
他看向陳二柱的眼神,隻剩下純粹的、五體投地的敬畏!
林瑤也被這瞬間的殺戮所震撼,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嘴,美眸圓睜。
但當她看到趙凱那充滿怨毒的頭顱,想起他之前的惡毒詛咒和對自己父女的所作所為,一股強烈的解氣和快意瞬間衝散了那點不適。
她看向陳二柱的目光更加明亮,充滿了敬佩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這個男人,為了救他們,殺伐果斷,如同天神降臨,掃除一切魑魅魍魎!
所有的擔憂和恐懼都化作了塵埃。
至於林明軒,在劍光亮起、頭顱滾落、鮮血噴濺的瞬間,他大腦裡最後一根弦「啪」地一聲徹底崩斷了!
他雙眼翻白,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呃」聲,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一股更加濃烈的騷臭味瀰漫開來——竟是直接嚇得失禁加昏死了過去!
如同一灘真正的爛泥,癱軟在冰冷的地面上,人事不省。
而那些還能勉強保持一絲清醒、沒有逃走的打手們,此刻全都面無人色,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他們看著地上身首異處的兩人,看著跪在血泊中崩潰的幫主,看著磕頭如搗蒜的阿贊坤大師……再看看那個靜靜站立、彷彿剛才隻是碾死了兩隻螞蟻的陳二柱……
巨大的恐懼讓他們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剩下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慄和臣服。
他們不約而同地、如同風吹麥浪般,「撲通撲通」跪倒了一大片!
所有人都將額頭死死抵在地面上,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大氣都不敢出!
整個大殿除了趙天仇壓抑的痛哭和阿贊坤瘋狂的磕頭求饒聲,隻剩下死一般的寂靜和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陳二柱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彷彿剛才那驚世駭俗的一劍與他無關。
他看都沒看地上那兩具屍體和滾動的頭顱,如同處理了兩件微不足道的垃圾。
他的目光,平靜地落在了跪在血泊中、身體劇烈顫抖、如同風中殘燭的趙天仇身上。
「你,過來。」
趙天仇渾身猛地一哆嗦!巨大的恐懼瞬間壓倒了喪子之痛!
他猛地擡起頭,臉上涕淚橫流,混合著血污和塵土,狼狽不堪到了極點。
他手腳並用地在血泊中往前爬了幾步,爬到陳二柱腳邊不遠處,然後再次將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尖銳變形:「在!在!小……小的在!上師……不!神仙!爺爺!祖宗!您……您有何吩咐?!小的……小的萬死不辭!萬死不辭啊!求……求您饒命!饒小的一條狗命吧!」
陳二柱無視他那卑微的求饒,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清晰地傳入趙天仇和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交給你一個任務。有一個叫做夏雲瑾的華夏人,是我的朋友。她來到清邁之後,神秘消失了。」
他微微停頓,目光如同實質的利劍刺向趙天仇,「我限你十日之內,動用你青蛇幫在清邁的所有力量、所有關係網,給我找到她的線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或者,找到任何與她去向有關的消息!」
陳二柱的語氣陡然轉冷,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籠罩整個大殿:「聽清楚了嗎?十日!如果十日之後,你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他的目光掃過跪了一地的青蛇幫成員,最後定格在趙天仇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上,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冰冷徹骨:「我就滅了你青蛇幫上下,雞犬不留!讓清邁再無青蛇二字!聽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
趙天仇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哪裡還敢有半分猶豫和討價還價!
他瘋狂地磕頭,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更加沉悶響亮,血混著泥污濺開:「請上師放心!小的……小的就算掘地三尺!翻遍整個清邁!把地皮掀過來!也一定……一定竭盡全力,十日之內給上師一個交代!找到夏小姐的線索!小的以性命擔保!以整個青蛇幫擔保!求上師開恩!饒命!饒命啊!」
陳二柱不再看搖尾乞憐的趙天仇,目光轉向了旁邊依舊在瘋狂磕頭、額頭已經血肉模糊的阿贊坤。
那冰冷的目光讓阿贊坤渾身一僵,磕頭的動作瞬間停滯,心臟幾乎跳出嗓子眼,等待著最後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