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老半天,白雅琴終於穿好了衣服,長長的鬆口了氣。
可她卻敏感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她回過頭,還能模模糊糊的看到王長峰臉上好像有紅顏色:「長峰,你怎麼了?」
沒錯,王長峰流鼻血了。
原本棉質的貼身衣物,因為時間太長,洗了太多次,都洗成了半透明的模樣。
朦朦朧朧龍隱約可見,簡直比她剛才不穿還要誘人。
王長峰的理智都要被白雅琴這誘人的模樣給燒化了。
王長峰聲音沙啞道:「這兩天天氣太熱,我火氣有點大,鼻子流了點血。」
「我……我先去洗把臉!」
情緒失控之前,王長峰趕緊往外跑。
火氣大?白雅琴很快就明白王長峰為啥流鼻血了,她捂著滾燙的臉,腳趾蜷縮成一團,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出了門,被外面的冷風一吹,王長峰就冷靜了下來。
這時候再想起嫂子那洗的掉色的貼身衣物,王長峰已經沒有衝動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愧疚。
這兩年王長峰雖然傻了,但記憶還在。
他記得白雅琴全身上下的衣服,最晚都是兩年前買的。
要不是為了省下錢,照顧他這個傻子,白雅琴怎麼會連一件新衣服,甚至貼身的衣物都不買?
這兩年來白雅琴對他默默的付出,並不比他付出的少。
倆人相依為命能活到現在,都算是老天開眼了。
冷靜之後,王長峰迴到了屋裡,一眼就看到了捂著臉小聲抽泣的白雅琴。
他慌亂道:「嫂子,你怎麼了?」
白雅琴放下手,眼含著淚水:「連個衣服我自己都穿不好。」
「我……我就是個什麼都幹不了的廢物。」
王長峰走到她身邊坐下,柔聲勸慰道:「嫂子,這不是你的錯。」
「這兩年都是我幫你穿衣服的,你一時之間適應不了,也正常。」
「等我把你的眼睛治好了,你什麼都能自己做,你怎麼能自暴自棄呢?」
白雅琴問道:「如果我眼睛治不好呢?」
王長峰沒有絲毫猶豫回道:
「萬一,我是說萬一眼睛治不好,那也無所謂,我就是你的眼,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隨後王長峰給白雅琴下了兩碗麵條,和白雅琴一起吃完早飯,收拾了碗筷,就準備出門了。
「嫂子,你不要想那麼多,安心在家待著,我去趟城裡給你買點葯,你的身體還需要繼續調理。」
「等過陣子,你身體徹底養好了,我再用一些特殊的手段,肯定能讓你重見光明。」
「隻不過那手段需要嫂子你毫無保留的配合。」
「如果你不願意用那種特殊手段,我就再想想其他辦法。」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白雅琴說道:「長峰,隻要能治好我的眼睛,無論怎麼治,我都配合你。」
「我不想成為你的拖累!」
王長峰離開家的時候,耳邊還回蕩著白雅琴那句話,心中忍不住胡思亂想。
「到時候,要怎麼樣跟嫂子開口呢?」
「算了,先把她身體調養好,在尋找合適的時機吧。」
王長峰沒有錢買葯,更沒錢給答應王志強的五萬塊錢,他必須儘快進城把葡萄都賣掉賺錢。
離開家門,王長峰就趕去了陳玉嬈家。
借了陳玉嬈的三輪車,王長峰迴到地裡裝了兩大筐葡萄,用油布蓋好,跨上車子往村外走。
東柳村距離縣城不算太遠,王長峰騎的又快,沒到中午,他就趕到了縣城農貿市場。
他發現農貿市場很熱鬧,但路口最好的攤位對面,卻空空蕩蕩的沒人擺攤。
王長峰乾脆把三輪車停在路肩上,掀開了蓋著葡萄的兩塊油布。
看到他佔了那個位置,不少攤販都神色怪異。
那麼好的位置,不是沒人想去擺攤,而是沒人敢。
因為那個最好的攤位,屬於一個叫鄭麻子的人。
鄭麻子和紫山縣道上的大哥很熟,狐假虎威,欺行霸市。
他平時佔據了路口最好的攤位,還不讓別人在他附近擺攤,早就成了不成文的規矩。
王長峰可不知道這麼多。
他掀開油布亮出了葡萄,就扯著脖子喊道:「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正宗的東柳葡萄,又大又甜,都來看看啊!」
不用王長峰要喝,他那葡萄的賣相,和掀開油布散出去的甜香味兒,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這麼大的東柳葡萄?真是活久見啊!」
「看這葡萄還掛著霜呢,倒是很新鮮,不像外地的。」
「不會是抹了什麼葯吧?要不然這葡萄咋會這麼大,聞著又這麼香?」
看著周圍一群人光是圍著,卻沒人敢問價購買,王長峰就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
「大夥放心買,我這可是自家果園裡種出來的,絕對沒有打過任何葯。」
「甚至都不用洗。」
為了證明自己沒撒謊,王長峰還摘下了一個葡萄粒,塞進了自己嘴裡。
他這一吃,嘴裡的香氣噴出來,就讓周圍的人來了興趣。
這葡萄看著太好看了,味道光是聞一聞都上頭,如果吃在嘴裡會是什麼滋味兒?
而且賣葡萄的人都敢吃,他們怕什麼?
就在有些人想要上前問價的時候,人群之外突然傳來一個刺耳的聲音。
「是不是打了葯,哪能隻憑你一張嘴?就算打了葯,你吃一個吃不出毛病來。」
「有能耐你把這兩筐葡萄都吃乾淨,我就信你這葡萄沒毛病!」
王長峰皺起了眉頭。
說話的是路對面一個水果攤的老闆,他攤位上也有葡萄。
此人正是鄭麻子,他剛才上廁所了。
一回來就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在他對面買貨。
如果他早點回來,根本不會讓王長峰在這裡賣,直接就會把他趕走。
可現在王長峰那邊已經圍了不少顧客,他要是這時候攆人,很容易惹眾怒的。
所以他心頭一動,就開始污衊起了王長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