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賈仁覺得王長峰應該是個聰明人。
要不然在和曾家,沈家的明裡暗裡的殘酷鬥爭之中,他也不會笑到最後。
既然如此,王長峰一定會猜出來,他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妙,很可能會因為楚漓的死,讓楚家把怒火傾瀉在他身上。
而且他剛才給王長峰打電話,還限他一個小時之內立刻回來投案自首。
這幾乎是明擺著告訴王長峰,他要背一口大大黑鍋。
所以他認為王長峰大概率是不會回來了,就算某一天能回來,也得等他想辦法洗清自己的嫌疑之後再回來。
不過他覺得王長峰能洗脫自身嫌疑的機會微乎其微,最好的辦法就是逃的遠遠的。
就在他和楚雲凈在警署門口等的不耐煩的時候,一輛越野車從遠處駛來,穩穩停在了他們面前。
越野車貼著黑色的不透光玻璃車膜,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王賈仁剛想把這輛車趕走,車門就開了。
看到駕駛室下來的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王長峰迴手關上車門,面無表情:「王署長,我來了!」
「哦,雲凈也在啊!」
王賈仁回過神來,立刻跳著腳罵道:「王長峰,你他媽的簡直是膽大包天!」
「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帶進去關起來,我要親自審訊他!」
王賈仁身後的幾個警員剛想動,楚雲凈就擺手打斷道:「慢著!」
「你們憑什麼抓我師父?我不認為他跟綁匪有牽連!」
王賈仁嘆了口氣:「楚少,我不知道他給您灌了什麼迷魂湯,讓您這麼相信他。」
「他隻不過是個農村出身的泥腿子,而您和楚漓都是出身豪門的子弟。」
「如果我所料不錯,這小子應該是追求過你姐,而你姐肯定不同意,對吧?」
楚雲凈神色怪異。
他都撞破過王長峰和楚漓摟摟抱抱,姐夫都叫過。
他姐哪兒不同意了?分明是十分同意的好不好?
王賈仁還在那裡自說自話:「正因如此,這小子才動了歹心,故意製造了這起綁架案。」
「如果我所料不錯,他故意通知你姐去現場,還沒有阻攔你姐成為人質,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在外人眼裡,楚漓那麼漂亮,又出身豪門,王長峰根本就配不上。
但不耽誤他對楚漓動心啊。
色膽包天,愛可不得,因愛成恨,這不就是完美的犯罪理由嗎?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王賈仁覺得他會別人相信。
王長峰冷聲道:「王賈仁,我看你當署長真虧了,你應該去當說書的,給大夥講故事啊!」
「你說我跟劫匪有關係,你有什麼證據嗎?」
「上來就抓我,審訊我,你是親眼看到我和綁匪密謀了,還是看見我害死楚漓了?」
王賈仁面色威嚴:「你有重大嫌疑,就必須接受審訊。」
「你要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為什麼不怕我審訊你?」
王長峰不屑道:「要說嫌疑,你的嫌疑比我還大!」
「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你那個營救方案不靠譜,漏洞百出,很容易被綁匪看穿,導緻楚漓陷入危險之中。」
「結果怎樣?我說的一點都沒錯吧?」
當時王長峰和王賈仁爭執的時候,很多警署高層和楚雲凈都在場。
事實也證明,王賈仁的方案屁用沒有,讓劫匪輕輕鬆鬆的就把楚漓給劫走了。
王賈仁惱羞成怒,臉色血紅:「牙尖嘴利的狗東西!」
「我是警署署長,有什麼理由和劫匪合謀?」
「我反倒是懷疑你把我的布置通知了你的同夥,才導緻我的安排被劫匪看破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剛才去哪兒了?」
「為什麼劫匪失蹤之後,你的手機信號也中斷了,恰好不在服務區?」
說實話,就連楚雲凈這時候都沒法替王長峰辯解。
那些警員更是對此有極大的疑慮。
王長峰要是解釋不清楚,那他身上就有重大嫌疑,怎麼洗都洗不清。
就在眾人以為王長峰已經無可辯駁的時候,副駕駛的門開了。
當看到副駕駛下來的那個孤傲冷清的倩影之時,所有人都震驚的目瞪口呆。
楚漓繞過車頭,走到王長峰身邊,目光冰冷的盯著王賈仁。
王賈仁眼睛瞪的滾圓,一臉的肥肉都劇烈的顫抖了起來,跟見了鬼一樣:「你……你怎麼還……」
楚漓毫不掩飾眼中的恨意:「怎麼?看到我還活著,王署長是不是非常失望?」
她出現在這裡,就算一句話不說,都相當于飛龍騎臉,那是無數個耳刮子不停的往王賈仁的麵皮子上抽。
可楚漓不但要打王賈仁的臉,還要殺人誅心,徹底把他的尊嚴,把他的醜惡的嘴臉當眾拽出來,踩在腳下用力碾壓。
楚雲凈激動的衝去,抓住了楚漓的胳膊:「姐,你沒事太好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師父肯定有辦法救你!」
楚漓眼中閃過一絲溫情,拍了拍楚雲凈的肩膀:「他從來都不會讓自己人失望,不用你說我的也知道!」
當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王賈仁臉上,又恢復了冰冷的模樣。
「你不是要王長峰解釋一下,他的手機剛才為什麼沒有信號嗎?」
「我可以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楚漓把王長峰如何趴在車頂,跟著二驢子一起到了荒郊野嶺,又如何在關鍵時刻救了她,包括二驢子服毒自盡的過程,全都講述了一遍。
但她刻意隱瞞了二驢子說出了某些情報,隻說二驢子服下的毒藥非常猛烈,一句話都沒留下就死了。
「路上應該有不少監控攝像頭,你們可以看一看,王長峰是不是趴在車頂,一直跟出了市區。」
「綁匪的屍體就在車後面,也可以找法醫驗證一下,他是不是自己服毒而死的。」
「王署長,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王賈仁肺都要氣炸了,恨不得化身厲鬼,現在就把王長峰和楚漓都一口咬死。
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再怎麼憤怒,也隻能忍著。
王賈仁乾笑兩聲道:「原來是這樣啊!」
「那到是我多疑了!」
「不過我也是關心則亂,要不是王長峰沒有阻止你代替人質,我也不會懷疑他,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