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昌戚疑惑道:「爸,你知道這個患者?」
喬豐烈點了點頭:「嗯,我也是剛從谷主任這裡聽說的。」
「這個患者的身份不一般,她是林季昕的親閨女!」
喬昌戚立刻警惕了起來:「什麼?林季昕的親閨女?」
「我怎麼沒聽說過他還有個閨女。」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喬家人耍陰謀詭計耍慣了。
所以喬昌戚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林季昕的女兒很有可能是詐病,或者病的不是那麼嚴重。
喬豐烈沉思片刻道:「谷主任說這個患者病的非常重,幾乎是無藥可救那種。」
「具體什麼情況,還是等我們驗證過後再說吧。」
「對了,咱們的患者準備好了嗎?」
這點事,自然不用喬豐烈親自安排。
喬昌戚恭敬道:「爸,我找了兩個備選。」
「一個是肝硬化患者,他的病其實也不算特別嚴重,還能挺一挺。」
「一個是尿毒症患者,他患過一次腎了,現在排斥反應很嚴重,又有尿毒症的癥狀。」
「所以他還想再次換腎,這個難度就太高了。」
「不過他已經找到了匹配的腎源!」
谷中海眉頭緊皺。
他也是厲害的醫生,當然知道二次換腎的難度有多大。
第一次器官移植之後,腔體大概率會形成粘連,這就要考驗醫生的手術操作水準了,一般醫生來做,很容易傷及被粘連的其他器官。
而且做過器官移植的患者,免疫敏感性遠高於常人水平,體內的預存抗體非常多,排異風險幾乎不可控。
還有以前移植了器官後,長期服用免疫抑制類藥物引發的各種感染和肌體異常等等。
正是因為這麼多麻煩,所以很多名醫也不願意給患者做第二次器官移植,難度太大了。
喬豐烈手握一個搪瓷的大茶缸,小口小口的抿著茶。
半茶缸子茶喝完,他突然笑了起來。
「我有點知道姓王那小子要幹什麼了。」
「谷主任不會忽悠我,林季昕女兒的情況,大概率會非常糟糕。」
「反正咱們一驗便知。」
「如果我是王長峰,我也會選擇一個特別難救,甚至不太可能救活的病人。」
「這樣一來,我就被迫的要選擇一個非常難治的患者。」
谷中海有點懵,他不太明白喬豐烈的意思。
反倒是心眼子多的喬昌戚,很快就想明白了:「原來如此,王長峰果然夠奸詐。」
「要是您選擇一個非常容易治的人,就算您治好了,外界也會說您勝之不武,王長峰雖敗猶榮。」
「如果您選擇一個難治的患者,那就有手術失敗的風險,萬一您失手了,您和王長峰就算打平。」
「但是他在醫學界的名望和資歷,就算你們打了個平手,他也算贏麻了!」
谷中海恍然大悟:「原來王長峰懷的是這種惡毒的心思。」
「不,不對啊!」
「既然他抱著肯定治不好病人的心態,林季昕為什麼還會讓他女兒當患者?」
「這不是讓他女兒去死嗎?」
喬昌戚冷笑一聲:「谷主任,如果你說的沒錯,林季昕的女兒已經沒救了吧?」
「那你說是一個將死之人,和一個未來的希望之星比起來,誰更有價值?」
「林季昕用他的女兒當患者,就是要給王長峰這場秀加一個悲情的色彩,獲取大眾的同情心。」
「等王長峰手術失敗了,他說他儘力了,然後林季昕再諒解他,承認他的努力,那他不是更加雖敗猶榮嗎?」
谷中海輕蔑道:「怪不得林季昕能當院長,我卻當不上。」
「他連自己的女兒都能豁得出去。」
「比起心狠手辣,我還真是比不過他呀!」
如果林季昕和王長峰聽到他們這一番言論,一定會目瞪口呆。
他們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王長峰和林季昕的想法都想歪了。
其實這也不怪他們。
因為他們打心眼裡就沒覺得王長峰能贏,都是以王長峰會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輸,來考慮問題的。
他們做夢都沒想到,王長峰這次不但要贏,而且要贏的漂亮。
此刻王長峰正在戴燎的病房裡,剛給戴燎做針灸。
戴燎趴在床上,聽著王長峰和康軒聊天。
康軒把玩著一串新買的星月菩提手串:「長峰,這次你比鬥贏了之後,下一步想做什麼?」
「我覺得你就算贏了,對喬家來說,也頂多算是傷筋動骨,還不至於讓喬家徹底完蛋。」
康軒、戴燎和戴雯,都是十分相信王長峰的。
因為他們都親身體驗過王長峰神奇的醫術。
而且王長峰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他出道以來,面臨的陰謀陷害太多了,哪一次不是讓他化險為夷?
王長峰冷聲道:「挨打沒有不還手的理兒。」
「喬家三番五次的想坑我,自然有取死之道!」
「我現在隻需要找到一個關鍵的人物,就可以抓住喬家的死穴,讓喬家萬劫不復!」
康軒坐直了身子:「那個人是誰?」
王長峰眯起了眼睛:「楚環!」
「外界都以為她跳河了。」
「可到了現在,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但我敢肯定,她一定沒有死!」
「而且大概率就在喬家。」
「隻要找到她,我就有把握說服她,讓她做污點證人,指證喬家。」
康軒很懵:「她和喬家有什麼事?」
這畢竟關乎到楚家的家醜,即便王長峰和康軒關係很好,也不方便跟他說。
「你就別問詳情了。」
「反正就是一些豪門恩怨。」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派人給我定住喬家。」
「我不知道喬家把楚環藏在了什麼地方。」
「但那麼一個大活人,總不能當罪犯一樣關著,除非喬家軟禁她。」
「否則她總有出來放風的時候。」
「隻要見到了楚環,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就是搶,也要把她搶來。」
「出了事,我和楚家人替你擔著!」
俗話說的好,最了解你的人,並不一定是你的朋友,但你一定是你的敵人。
王長峰想到了楚環的時候,喬豐烈也想到了。
晚上,喬豐烈在書房裡看著端茶進來的楚環,突然心頭一跳。
「這個女人已經沒有價值了,現在還成了一個不可控的危險!」
楚環被喬豐烈的眼神看到發毛。
她低聲問道:「老爺子,您……您有什麼事要吩咐我嗎?」
喬豐烈淡然道:「哦,我想讓你把昌戚叫來,我有點事想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