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峰驅車趕到楓林小區,在自取快遞密碼箱裡,拿到了一個文件袋。
上車看了袋子裡的東西,王長峰才知道沈飛鴻為什麼說這東西對他有點用了。
這是一份關於展鳳軍和警署署長王賈仁相互勾結的證據。
如果不是王賈仁給展鳳軍充當保護傘,沈家的地下勢力不可能發展的那麼大。
沈飛鴻不知道嗎?她雖然性格坦蕩爽朗,卻不是個天真聖母。
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灰色的,沈飛鴻很清楚這個道理。
但她從來不參與這事,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展鳳軍擺到了檯面上。
現在展鳳軍身上還掛著通緝令呢,王長峰很清楚,展鳳軍這輩子都不會在出現在陽間了。
可外界不知道啊,一旦這份鐵證公開,王賈仁不死也要脫層皮,下半輩子肯定是吃住免費。
王長峰神色複雜。
沈飛鴻給他這份文件,是在報恩啊。
王賈仁垮了,展鳳軍沒了,沈家的地下勢力從頭到腳立刻崩塌。
唯一能接下這個盤子的,就是康軒。
而康軒又是王長峰的勢力,那最大的受益人,就是王長峰。
王長峰沉思片刻,給楚漓打了一個電話,約她在風雅飯莊見面。
楚漓不是自己來的,而是帶著林若棠一起來的,明顯是不想和王長峰單獨相處。
王長峰給倆人倒了茶:「若棠,你怎麼不在家多休息休息?」
林若棠微笑道:「我沒什麼大事,要不是你強制讓我休息,我都想立刻上班了。」
楚漓冷聲道:「你找我出來幹什麼?」
王長峰把文件遞給她:「你先看看這個。」
楚漓接過文件,越看越震驚。
看完之後,她雙手有些顫抖,一個是因為被王賈仁這個人渣給氣的。
還有一個,就是複雜的感動。
上次要不是王賈仁從中作梗,她不能陷入那麼大的險境之中。
她以為這是王長峰還惦記著這個事,暗中搜集了這個證據,要給她報仇呢。
其實王長峰是想給楚漓報仇的,但最近林若棠被綁架,沈飛鴻的身世真相成迷,他還沒來及對王賈仁出手呢。
沈飛鴻給的這份資料,對他來說,算是個意外之喜。
她心中五味雜陳: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明明都有若棠了啊,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楚漓收好文件袋,擡頭揮了揮手:「你先走吧,我要和若棠說點私密話。」
王長峰在兩女臉上來回掃了幾眼:「那好,那我就先走了。」
他走之後,楚漓拉住了林若棠的手:「若棠,前陣子我出事的時候,我家裡急著把我帶回去問話。」
「那天你是不是去了我家?」
聞言,林若棠心頭頓時一慌。
她最近很糾結,正想著找個機會和楚漓攤牌呢,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因為事後她仔細回想起來,用心分析,才意識到那杯有問題的助興酒,很有可能就是楚漓給她自己準備的。
那天王長峰喝醉了回去,是把她當成了楚漓,才陰差陽錯的讓她成了楚漓的替身。
她不知道王長峰是什麼時候和楚漓有了那麼深的接觸,甚至不知道倆人突破到了什麼程度,是不是跟她一樣。
畢竟楚漓跟她有過約定,說好了不讓她和王長峰交往過密的。
結果你背著我跟王長峰好上了,這算怎麼回事?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既然判定楚漓是在她之前,那麼她就成了搶閨蜜男朋友的渣女。
她不是故意的,事實卻無法改變。
林若棠掙紮過,糾結過,怎奈王長峰的溫柔體貼讓她心醉,王長峰的懷抱讓她沉迷。
她真的放不下啊!
林若棠端起茶杯,擋住自己慌亂的表情,一杯茶喝了足足十秒,才把茶杯放下。
「那天我家公寓樓的供暖管道出了問題,我就去你家睡了一覺。」
楚漓點點頭:「哦!這樣啊!」
兩女都不說話了,可雙方的腦電波都在瘋狂的抖動。
某個時刻,倆人異口同聲叫了一個名字。
「王長峰!」
楚漓呼了口長氣:「你先說!」
林若棠低聲道:「我覺得王長峰對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看你的時候,總是色色的,你沒發現嗎?」
林若棠想試探一下。
如果楚漓對王長峰的感情很深,哪怕她心裡再痛苦,也會自己默默承受,放棄這段孽緣,不會讓閨蜜和王長峰都難受。
楚漓不屑道:「得了吧,他對我不可能有感覺,一定是你看錯了。」
「我從跟他開始,就八字不合,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倆十次見面,八次都在吵架幹仗。」
「他那色色的目光,肯定是在看你。」
「若棠!我們年紀都不小了,總得有個歸宿。」
「以前是我任性不懂事,和你做了那個可笑的約定,要不然你早就跟王長峰在一起了。」
「現在我不想再攔著你了,你應該擁有你的幸福。」
「王長峰那狗東西雖然讓我看著就煩,但是他對你還是很有耐心,很有感情的。」
林若棠剛想要說點什麼,楚漓就突然站起身:「我先去下洗手間,等會我回來咱們再說。」
楚漓起身就走。
林若棠稍微愣一下,連忙追了過去。
楚漓走的太快了,頭都不回。
林若棠在後面喊:「你等等。」
楚漓腳步稍微停頓一下:「煩死了,我尿急。」
雖然林若棠看不到楚漓的臉,卻能聽到她的聲音有種壓抑的哽咽。
楚漓跑進了洗手間。
她微微嘆了口氣,轉身回到了包廂。
洗手間裡,楚漓反鎖上門,背靠著門闆,捂著臉無聲的流淚。
她對王長峰的喜歡,並不比林若棠少。
把自己此生唯一愛過的男人,推向自己的閨蜜,那種無法形容的痛苦,讓她心如刀絞。
剛才說完那些話,她差點忍不住當著林若棠的面哭出來。
林若棠回到包廂裡,手握著空茶杯,懸停在半空,雙眼茫然的發獃。
她能理解楚漓的痛苦,換做是她也是一樣的。
直到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林若棠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