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翡翠大多數都是豆青種，還有少量糯種。
豆青種的晶體粗大，宛若豆粒，沒啥透明度可言，是最低端的翡翠。
糯種好似煮熟的糯米，稍微有那麼一丟丟的透明度，晶體顆粒比豆青種小一些，也是低端品種。
反正王長峰買這些翡翠也不是用來戴的，都是消耗品，能提供他練功所需的靈氣就行。
他並不在乎翡翠的品質好壞。
王長峰看完了這些翡翠，沒發現問題。
正要付錢的時候，王長峰突然發現桌子邊上還放著一塊黑色的石頭。
那是一塊翡翠原石，已經擦了窗，露出了一些翡翠。
翡翠原石，大多數都是由石皮包裹的。
至於裡面有沒有翡翠，全都得靠經驗來判斷。
由此就催生一個行當，名曰「賭石」
正所謂神仙難斷寸玉。
哪怕經驗再豐富的賭石師傅，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幾百上千萬買的翡翠原石，切出來之後一片白，啥都沒有的情況數不勝數。
就像眼前這一塊，擦窗原石，就是切開石皮，露出一個窗口，已經能看到裡面的翡翠玉肉了。
即便是擦了窗的原石，也無法確定裡面的成色怎麼樣，除非全切開。
所以賭石界才有了一刀窮一刀富，一刀披麻布的說法。
「峰哥，你對這塊石頭有興趣？」周曉宇拿塊原石，遞給了王長峰：「喜歡您就儘管看，反正也看不壞。」
王長峰從來沒玩過賭石。
但他的九鼎炎魂功，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功法。
除了這個功法，王長峰的傳承之中，就沒有任何功法是能吸收玉石靈氣的，他也沒聽說過類似的功法。
所以王長峰拿了原石，試著運轉九鼎炎魂功，放出些許內勁，來探查原石內部的情況。
這一探，就探出了問題。
見王長峰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喜之色，緊接著就皺起了眉頭，周曉宇稍有些疑惑：「峰哥，這石頭有什麼問題嗎？」
王長峰驚喜，是因為他發現他的功法真能透過石皮，感受到裡面有沒有翡翠，甚至連翡翠的品質都能探查出來。
有了這本事，他還買什麼成品翡翠啊？
直接賭石多好。
賭石的性價比太高了。
而皺眉頭，是因為他根據內勁的反饋，探查到這塊原石內部的翡翠隻有薄薄的一層冰種，就是開窗那一邊，剩下都是豆種。
王長峰猶豫了一下：「我覺得這翡翠不太好。」
周曉宇指著原石說道：「從這個窗口就能看出來，這塊料子的種水達到了冰種。」
「雖然棉絮有點多，但質地足夠細膩了，這還不算好嗎？」
他覺得王長峰是個外行，還特意拿了高光手電筒，貼著石皮周圍照射。
「峰哥你看，這石皮下面的反光很強烈。」
「我從這邊的石皮照射，窗口那邊都能看到光了。」
「這說明石皮非常薄，裡面幾乎是滿肉的！」
王長峰既然用翡翠修鍊了，這段時間也沒少看翡翠相關的書籍。
周曉宇說的他都懂。
但王長峰依舊搖頭：「小宇，我不是說裡面的肉不滿，而是裡面的翡翠品質可能沒開窗這邊的好。」
「我覺得大概率是豆種，最多也就是糯種。」
周曉宇不信，但也沒有直接反駁王長峰。
「我後面倉庫就有個解石頭的機器。」
「反正這塊石頭我也要開，不如咱倆現在就去開一下看看？」
王長峰點點頭：「行啊，我也不知道我的判斷對不對，那就看看。」
倆人到了後面的倉庫，周曉宇把原石固定在機器卡槽內，扣上了蓋子，啟動了電源。
一陣滋啦啦的響聲過後，機器停止了運轉。
周曉宇迫不及待的打開蓋子，拿出了切成兩半的原石，往上面沖了些水，將切面洗的乾乾淨淨。
然後他打眼一看就愣住了：「啊這~！」
周曉宇懵了。
作為珠寶行的少東家，他當然能看出來翡翠的品質。
原石裡面竟然和王長峰猜測的一樣，就是豆種的。
就在周曉宇愣神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周曉宇和王長峰扭頭看去，就看到一個梳著大背頭，嘴裡叼著煙鬥，身穿貂皮大衣的中年人走進了進來。
那中年人先是掃了一眼周曉宇手上的原石，才哈哈笑道：「周少，看來你最近手氣不行啊。」
「嘖嘖嘖，冰種的擦窗，豆種的肉！」
「這叫啥來著？對了，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辛虧我沒有下血本跟你搶這塊原石，要不然被坑的就是我了。」
周曉宇臉色有些難看：「我有錢我樂意，就是買個樂呵。」
「洪老闆，當初你不也是想要花大價錢跟我搶這塊石頭嗎？」
「你也就是走了狗屎運，沒我錢多，搶不過我而已。」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早就料定這石頭裡的肉不好了呢。」
這個中年人家裡也是開珠寶行的。
正所謂同行是冤家。
他的珠寶行整體規模雖然遠不如周九生，但是在燕南省，卻是妥妥的珠寶行業一哥。
所以他並不怕周曉宇。
洪老闆兩手一攤：「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事實證明，我錢少不吃虧啊。」
「既然周少不服氣，正好今天石頭行那邊又來了一批新料子，周少要不要跟我玩一把對莊？」
「如果周少不敢玩，那也無所謂，畢竟你還年輕，眼力不行，我也能理解。」
王長峰看明白了。
這個洪老闆，就是來踢館的。
剛才聽周曉宇管他叫洪老闆，那個「洪」字，讓王長峰心頭一動。
他扭頭低聲問道：「這洪老闆什麼來頭？對莊又是什麼意思？」
周曉宇解釋道：「他叫洪滿軍，是洪氏珠寶的老闆。」
「對莊，是一種賭石的玩法。」
「就是雙方買下價值差不多的原石，然後現場解開。」
「誰解出來的翡翠價值更高，誰就贏。」
「另一方不但要手裡的原石給贏家，還要把贏家買原石的錢也給了。」
王長峰明白了，這就是贏家通吃。
其實輸贏本身無所謂，周曉宇有錢，資金方面當然輸得起。
可對方既然找上門來，那就有踢館的意思。
一旦周曉宇輸了，對方肯定趁機大肆宣揚。
那周曉宇輸的可就不止是錢了，連周九生的聲譽牌面都會受損。
可他又不能不應戰，那他屬於不戰而降，更丟臉。
最倒黴的，是周曉宇沒帶賭石師傅，憑他自己的水平，他真沒有必勝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