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間大門上鎖的聲音傳來,緊接著還有一陣重物移動的咣咣震響。
很明顯,不止門被反鎖了,門後還有東西頂住了。
王長峰捂著鼻子,氣急敗壞。
我好心好意給你治病,你至於嗎?
不感謝我就算了,還對我下狠手,還堵門!
這是防誰呢?
休息室裡,歐陽玄珺把實木大床推到門口,就失去了力氣一樣,貼著牆軟倒在地。
王長峰又救了她,耗費的代價不比用大歸元丹差多少。
冷靜下來之後,歐陽玄珺閉目沉思。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突然走火入魔,而且比上一次來的還強烈,差點就失去了自我意識。
這就是當局者迷。
如果剛才換個人,和她說那些話,不可能刺激到她,讓她這麼上頭失控。
甚至都不會被她當回事。
老話說的好,陌生人沒法刺穿你的心靈。
因為不在意,所以不在乎。
因為十分在乎,才會被傷的深。
愛之深,恨之切就是如此。
幾次越界的接觸下來,王長峰在她心裡的分量已經悄然發生了轉變。
歐陽玄珺的行為和反應都清楚的表達了這個事實。
可歐陽玄珺潛意識裡不想,也不敢去承認那個答案。
足足過了半個鐘頭,歐陽玄珺才換了一身衣服,從休息室裡出來。
王長峰神色一喜:「哎呀,領導你好了?」
「我剛才還擔心你來著,還想……」
歐陽玄珺面帶寒霜。
看著衣領上還殘留著血漬,鼻樑紅腫的王長峰,還在強詞奪理,那模樣十分滑稽,歐陽玄珺突然有點想笑。
但她還是強忍住了笑意,保持著威嚴。
活該,這都是你自找的!
剛才你兩隻手的動作是治病嗎?當我是傻子嗎?
她狠狠的瞪了王長峰一眼:「閉嘴!」
「少給我嬉皮笑臉的,嚴肅點。」
「你剛才要提什麼要求,隻要在我能接受的合理範圍之內,沒什麼齷齪心思,我不是不可以考慮!」
王長峰一臉悲憤。
隻是單純的讓我給你治了病,我還付出了那麼大代價。
結果你讓我提個要求,還有這麼多限制?
你摸摸你那碩大的良心,難道就不會痛嗎?
看到王長峰這悲憤委屈的表情,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神色冰冷道:「你說不說?不說就算了!」
「反正你也不可能幫我贏!」
拋開王長峰的治療手段不談,在歐陽玄珺眼裡,王長峰的修為隻有後天中期,也拿不出什麼有用的策略和資源。
他有什麼本事敢說這種話?
真把自己當不懂事的小姑娘了,隨便畫個大餅就能被忽悠住。
還想騙我!
同樣的錯誤我犯過一次,還能再犯一次不成?
王長峰真有點生氣了。
他並不知道歐陽玄珺的過往,所以也不清楚歐陽玄珺的心結所在。
但歐陽玄珺莫名其妙的對他發火,那種瞧不起他的心態袒露無遺,他還是能感受到的。
王長峰臉色陰沉,他本來隻是想提一個小要求,但見她態度如此惡劣:「好好好!」
「你讓我說,我就直說!」
「我給你治療的時候不太方便,你裡面穿的衣服太保守,太礙事了。」
「如果我幫你拿下了會長之位,我不管你外面穿什麼,裡面必須穿我給你……。」
「給你買的內衣!」
「這樣才方便我以後給你治病!」
王長峰豁出去了,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歐陽玄珺滿臉震驚,不敢置信的看著王長峰。
她都不用猜,都知道王長峰給她買的內衣會是什麼鬼樣子。
上下兩件加起來,重量要是能超過五十克,都算她冤枉了王長峰。
隻要想一想穿著那種羞人的內衣,暴露在王長峰的視線之下,歐陽玄珺就羞憤欲絕。
「王長峰,你想死!」
話都說出口了,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王長峰乾脆破罐子破摔。
「你就說你敢不敢吧!」
「領導,你不會是怕我真的能幫你贏得會長之位吧?」
「你要是害怕就算了,就當我沒說過!」
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歐陽玄珺羞的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上。
但他的激將法真起了作用。
歐陽玄珺的拳頭都捏出了響聲:「好,我跟你賭了!」
「但你幫我奪得會長之位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如果你輸了怎麼辦?」
王長峰無所謂的攤開雙手:「你想怎麼樣都行!」
歐陽玄珺狠聲道:「你要是輸了,你就把你自己綁好了掛起來,讓我用鞭子抽個三天三夜。」
「你敢答應嗎?」
王長峰倒吸了口涼氣。
這女人太狠了。
看他這樣子,歐陽玄珺十分解氣:「你害怕就算了,就當我沒說過!」
王長峰擡起手:「來,擊掌立誓,誰反悔,誰就是孫子!」
擊掌過後,王長峰心中也來了狠勁。
「你給我等著,到時候我給你選的內衣要是超過十克,我王長峰名字倒著寫!」
歐陽玄珺篤定王長峰是騙她的,是因為結果已經註定了。
就算王長峰讓他手下的武者都來協會註冊,讓洪滿常拿不到七成的票數,但還有武鬥環節呢。
武鬥的規則,是一方出五個人,輪番站擂,哪一方能守住擂主,在擂台上站到最後,就算哪一方獲勝。
歐陽玄珺淡然道:「洪滿常非常厲害,我和他單打獨鬥,最多也就是五五開。」
「所以隻能看我們邀請的其他高手表現如何。」
「要是換做以前,我還有取勝的希望。」
「因為以前鍾耀陽能幫我。」
「以我對他的了解,現在他不去幫洪滿常,都算是我的幸運了。」
她不是在故意打擊王長峰信心,而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歐陽玄珺並不想輸。
因為輸掉競選,並不是表面上的職務變動那麼簡單。
對她來說,很有可能會面臨極為可怕的後果。
那種後果,她想想都不寒而慄。
在這種時候,王長峰還耍手段想要得到她的身子,她怎能不怒。
歐陽玄珺話音剛落,王長峰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哼,那個姓鐘的心思齷齪,對你圖謀不軌。」
「他就算想幫你,你願意讓他幫嗎?」
「你不會是怪我得罪了他,讓你倆產生了衝突隔閡了吧?」
歐陽玄珺連忙擺手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然後歐陽玄珺和王長峰就全都沉默了。
王長峰剛才的話,就像打翻了醋罈子的小男生一樣。
歐陽玄珺的解釋,也和怕王長峰誤會什麼似的。
這該死的默契,讓倆人都不免有些尷尬。
一種微妙的氣氛,開始在倆人心頭流轉。
「該死的,我跟他解釋什麼。」
「小王八蛋,你不是挺能說的嗎?你說話呀!」
王長峰先扛不住歐陽玄珺那刀子般羞惱的目光,乾笑兩聲道:「領導,我沒別的意思。」
「我就是想說,不靠任何人,隻靠我,就能湊齊名額。」
「到時候我也會親自出場。」
「我向你保證,一定會竭盡全力,把你推到那把椅子上。」
歐陽玄珺現在特別敏感。
王長峰不握著方向盤,把車開的飛起,都不會說話,讓她想不誤會都不行。
「什麼把我推到那把椅子上,那頂多叫扶我坐上會長之位。」
王長峰嘿嘿一笑:「一樣的!一樣的!」
「領導,你就瞧好吧!」
他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
秘書抱著文件進了屋,王長峰也順便和歐陽玄珺告辭離去。
歐陽玄珺看完文件簽了字,把文件遞給了秘書。
那小秘書接過文件,滿臉疑惑的抽了抽鼻子,還四處看了看。
「會長,您剛才喝牛奶了嗎?是不是奶撒在哪兒了?要不要我收拾清理一下!」
歐陽玄珺淡定的擺了擺手:「哪兒有什麼奶味,你鼻子出問題了吧?」
「沒事你就先出去吧!」
小秘書不疑有他,拿著文件離開了辦公室。
待她出去之後,歐陽玄珺擡手整理了一下襯衫,眉頭微皺。
剛才王長峰的治療手法太過粗暴,還是有點疼。
感受到這一切,會長大人一口銀牙咬的咯吱作響。
「小王八蛋,無恥的色坯,不要臉的滾刀肉!」
「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若非千年石鐘乳的功效還在,讓歐陽玄珺的大腦時刻保持冷靜清明,她都容易控制不住情緒,再次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