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喬駿星也意識到事態失控了,他臉色鐵青的喊道:「柳青熙,你……」
沒等喬駿星說完,喬昌戚就一把拽住了他:「你怎麼能直呼柳老師的名字?這是對她的不尊敬,你給坐下,閉嘴!」
喬駿星年輕氣盛,沒有城府,急眼了就要口不擇言。
可喬豐烈和喬昌戚卻不一樣。
他們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很不妙,但此時大吵大鬧,隻會讓情況變的更糟。
喬昌戚做了兩個深呼吸,沉聲說道:「柳老師,既然您已經用了芸雅面膜,為什麼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我就想知道,王長峰到底承諾了你多少好處,才讓你出爾反爾,為他辯護!」
「您這麼做,怎麼對得起民眾對您的信任,怎麼對得起那些被芸雅醫美坑害的消費者!」
「當然了,我不是非得逼迫您露臉,故意讓您當眾獻醜。」
「我隻是就事論事。」
「您即便今天不露臉,也無所謂。」
「我在這裡當眾承諾。」
「無論王長峰和您談了什麼條件,我們喬家都可以加倍,就為了替正義發聲。」
「而且我還承諾,一定會盡全力,治好您的病。」
「您就算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我爸,他可是咱們省內各大醫院之中,唯一的特聘顧問。」
「柳老師,我這麼說,您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之前眾人還以為這事有什麼貓膩呢。
看直播的網友都準備好了花生瓜子,等著吃瓜了。
可是聽喬昌戚這麼一說,眾人都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
「她要是用了芸雅面膜沒毛病,怎麼會不敢露臉?」
「喬先生說的沒錯,她真對不起我們這些信任她,支持她的消費者。」
「呵呵,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為了利益,她連臉都不要了,還自污,我真是白粉了她那麼多年。」
「嘖嘖,好大一個瓜啊,今天我是吃爽了。」
「怪不得王長峰那麼肆無忌憚,原來他早就和柳青熙私底下談好了條件。」
「奸商和無德藝人,他們就是一丘之貉。」
「被人坑了還替人說話,柳青熙,你怎麼這麼賤啊!」
「我賭一百塊,柳青熙絕對不敢露臉。」
喬昌戚不愧為喬家家主,這一手顛倒黑白,引導輿論的手段,被他玩出了新高度。
他不但要搞臭王長峰,還要把臨時反水的柳青熙也搞臭。
喬昌戚是篤定了柳青熙不敢露臉。
這是因為喬昌戚有絕對的自信,除了他們喬家,沒人能治好柳青熙的病。
她這次犯病已經過去很多天了,皮膚狀態一定惡化的非常嚴重。
柳青熙要是敢露臉,喬昌戚剛才說的那些話,就成了無可辯駁的事實。
就在柳青熙被逼到了牆角,退無可退的時候,誰也沒想到,她會用一種出乎了所有人預料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
她再次打開筆記本文件夾,找了一個伴奏音頻。
「我給大家唱一首歌吧!」
「這首歌,是很多年前我遇到了一位朋友送給我的。」
「我一直沒有公開唱過,因為那時候我認為這首歌的情緒心境,和我以前的狀態不符,我唱不出感覺來。」
「現在我特別想唱歌大家聽,希望大家喜歡!」
這時候誰有心情聽柳青熙唱歌啊?
現場的眾人面面相覷。
網友們情緒暴躁。
「誰想聽你唱歌啊,有能耐你露臉,我們就想看看你現在有多醜。」
「用這種方式轉移注意力,真是敗筆。」
「粉轉黑了,柳青熙,你真讓我失望。」
就在這惡意漫天的詛咒謾罵之中,柳青熙那空靈的聲音,隨著舒緩的伴奏悄然亮起。
[熟悉的城市,熄滅的燈光,看不到路標。]
[我獨自徘徊街角,恐懼中找不到方向。]
[路口有風,那是一雙閃亮的翅膀。]
[我默默的祈禱,祈禱它能帶我去見陽光。]
柳青熙那宛若天籟般的清澈女聲,乾淨的不含一絲雜質。
優美的旋律,帶著動人的凄婉,把所有人帶進了一個絕望的世界。
各個直播間上的彈幕被這空靈凄婉的歌聲化解了戾氣,風格瞬間轉變。
「媽媽問我為什麼跪著看直播,還哭的稀裡嘩啦,現在她跟我一起跪著哭。」
「大白天的,我在辦公室裡哭的像個傻子,老闆讓我別哭,說他給我加工資。」
「我老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還好有隔壁王哥在,能安慰她。」
「柳天後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唱出這樣引起所有人共鳴的歌。」
「不管她品行如何,她這嗓音,真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吃啊!」
歌聲還在繼續,很快就到了副歌部分。
[翅膀如風,暖我失去的夢。]
[帶我飛上蒼穹,看到滿天星光。]
之前的歌詞,有多絕望,現在的歌詞就有多振奮。
聽著歌聲,觀眾們彷彿看到一個絕望的小女孩,被插上一雙隱形的翅膀,飛出了深不見底的深淵,展翅翺翔在溫暖的陽光之下。
無數人不知不覺的哭著笑了。
但他們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臉上,被巨大的驚恐的所取代。
因為在台上唱歌的柳青熙,擡起了手,捏住了墨鏡。
現場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心跳如雷。
有的人站了起來,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
有的人低下了頭,緊閉雙眼,不忍直視。
網上更瘋狂,彈幕刷的都卡屏了。
「不,不要啊!」
「求求你,讓我聽完歌行不行?別毀了我配著歌聲幻想的那張臉!」
「彈幕護體,大家一起刷起來。」
「媽呀,柳天後不是要露臉吧?喝蜜的時候,你為什麼要給我喂屎!」
「嚇的我趕緊關了屏幕,我有音響就夠了。」
[翅膀溫暖,喚醒我孤寂的噩夢。]
唱到這裡,柳青熙終於是緩緩摘掉了墨鏡。
半張臉,隻餘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流轉於凡世,便宛若兩顆勾魂星辰。
睫如鴉羽半掩星辰,眼尾微揚似工筆勾勒的墨痕。
眉骨起伏如遠山霧嵐,瓷白的肌膚在黑色的口罩上方暈開玉石般的光澤。
鼻樑線條如寒刃裁開薄暮,將半張臉切割出驚心動魄的。
垂落的髮絲撫過耳際時,似有暗香浮動處。
口罩邊緣若隱若現的唇形弧度,讓人想起被雲霧遮擋的月暈。
分明未見全貌,卻是猶抱琵琶半遮面,更引起眾人無限的遐想,恨不得立刻把她的口罩也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