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栓被關上了,水霧散落,視線清晰。
這時候眾人才看到,歐陽玄珺的左肩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已經染紅她的袖子。
歐陽玄珺羞怒交加。
剛才鍾耀陽借著風衣阻隔視線,雙手連續揮舞,突襲她胸口和下三路。
鍾耀陽出招之時,破綻並不少。
被他打兩下,摸一下也無所謂,以輕傷換重傷,怎麼算都是歐陽玄珺賺大了。
如果歐陽玄珺是個男人,根本不會在乎。
但她寧願吃虧受傷,也不會讓鍾耀陽噁心猥瑣的招式得逞。
「你該死!」歐陽玄珺的嬌叱聲撕開了水幕。
她借力騰空,鞭腿如劍,直刺鍾耀陽咽喉。
鍾耀陽陰笑道:「當年你和那個人交手的時候,可沒少被他佔便宜嗎?」
「這麼讓我摸一下都不行?」
剛才看到歐陽玄珺受傷的時候,王長峰都沒怎麼緊張。
再怎麼說,鍾耀陽擊敗歐陽玄珺的幾率也非常小。
可聽聞此言,後台的王長峰卻猛的攥緊了拳頭:「壞了!」
鍾耀陽這是故意刺激歐陽玄珺。
偏偏歐陽玄珺的心魔難愈,此刻還在激烈搏殺之中。
她很容易情緒失控。
王長峰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歐陽玄珺淩厲的鞭腿,竟然在半空中出現了不應該出現的動作變形。
高手過招,這簡直是不可容忍的錯誤。
鍾耀陽扭腰低頭,那鞭腿險而又險的擦著他的臉掃了過去。
動作變形的嚴重後果出現了。
歐陽玄珺心境不穩,用力過猛,無法收招,露出了腰下空檔。
鍾耀陽手腕一抖,那風衣就被他扭成了麻花,如同一個黑色鋼鞭,狠狠的抽在了歐陽玄珺背部。
歐陽玄珺咳出一口血沫,卻鳳目圓瞪,咬著牙往身後一探,抓住了背後的風衣,淩空旋轉。
那風衣宛若靈蛇狂舞,猛地卷向鍾耀陽腳踝。
「噗!」
鍾耀陽做夢都沒想到,歐陽玄珺竟然連嘗試著低檔躲避的動作都沒有,直接拼著受傷,用身體硬抗,來換取這個搏命的機會。
等他發現風衣被控制,小腿被捲住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歐陽玄珺雙手抓住風衣,奮力一拽,:「給我去死!」
「噗呲!」
擰成了麻花,還沾了水的風衣,竟然被拽的斷成了兩截,鍾耀陽失去平衡,應聲向後倒去。
還沒等他落地,歐陽玄珺就弓步向前,膝蓋早就頂在了鍾耀陽即將落地的方向。
她還做了個提臀上拉的動作。
鍾耀陽感覺到後尾巴根傳來一股鋒銳的勁氣,頓時菊花一緊,驚恐欲絕:「不~!」
「咔嚓!」
隨著刺耳的骨裂聲炸響,歐陽玄珺的膝蓋,狠狠的撞在了鍾耀陽的脊柱上。
一股酥麻的劇痛,迅速傳遞到鍾耀陽的腦神經。
鍾耀陽目眥欲裂,將體內能調動的所有後天真氣,全部匯聚在右拳,轟向歐陽玄珺。
「賤人,你給我去死!」
「嘭!」
雖然歐陽玄珺雙手下壓去低檔,還做了個收腹的動作。
但倆人離的太近,鍾耀陽抱著同歸於盡的念頭,孤注一擲的重拳,還是讓心境不穩,還受了傷的歐陽玄珺沒法完全奪過。
「嘭!」
歐陽玄珺被打的翻滾了出去,滾了兩圈才緩住身形,半跪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鍾耀陽更慘。
他被歐陽玄珺的膝蓋撞的向上沖了一米多,整個身體折成一個弓形。
「噗咚!」
脊柱斷裂的鐘耀陽,後背朝下,摔在了凸凹不平的精鋼地面上,又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腿,我的腿啊啊啊!」
脊柱斷裂,中樞神經受破損,現在的鐘耀陽已經是半身不遂了,哪兒還能感覺到他的腿。
他擡手指著歐陽玄珺,滿眼都是怨毒之色:「歐陽玄珺,我和你不死不休!」
撕心裂肺的疼痛,癱瘓的絕望,讓他身心崩潰。
放出這句狠話,他就噴出一大口血霧,暈死了過去。
洪滿常趕緊站起身來,一邊讓人把鍾耀陽擡下去治療,一邊沉著臉準備上台。
「玄珺會長,你太過了吧?」
「藤老說過,我們是同僚,不是生死仇敵,上台搏殺,點到為止。」
「你何須用這種狠辣的招式,廢了鍾隊長!」
聽他這話,就好像是看不慣歐陽玄珺心狠手辣,要親自出手教訓她似的。
其實他自己,和台下的所有人都知道,這都是洪滿常的借口。
鍾耀陽剛才在台上說的那些話,用的那些招式,哪一點稱得上光明正大?全都是卑鄙陰險。
那時候他怎麼什麼都不說?
他還讓前面兩個助拳的人吃了禁丹呢。
誰都看的出來,歐陽玄珺現在的狀態非常差,站起身來都臉色發白,明顯是兩場惡戰之後受傷不輕。
現在洪滿常起來聲討,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不過是要恃強淩弱,趁人之危,給自己找一塊遮羞布而已。
「勝負已定,歐陽玄珺痛快點認輸,還能輸的體面一點。」
「呵,洪滿常當婊子還要立牌坊,我真看不起他。」
「那又如何,成王敗寇,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
「沒錯,這場武鬥的細節又不會公開,隻會宣布結果。」
「等洪會長贏了武鬥,坐上正位,他就是權威,外界不會知道他是怎麼贏的,隻知道他親自出手戰勝了歐陽玄珺!」
歐陽玄珺不想下場,因為她和洪滿常是直接競爭的關係,死也不能怯戰。
而且她是她這邊最強的武者。
歐陽玄珺認為她全盛狀態之時,也不敢保證能戰勝洪滿常,派其他人上來也無濟於事。
就在洪滿常即將登上擂台之時,王長峰卻先他一步,衝進了場中。
現場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搞懵了。
後排的蔣依蒙,更是震驚的直接站了起來:「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蔣依蒙身邊的管五也是一臉懵逼。
眾目睽睽之下,王長峰快速的衝到歐陽玄珺身邊。
他抱拳拱手道:「歐陽會長,你下去療傷吧,剩下的交給我。」
歐陽玄珺哭笑不得。
都到這時候了,王長峰還跑上來有什麼用?
她剛想拒絕,王長峰就湊到她身邊,抓住了她的手腕,壓低了聲音說道:「歐陽會長,你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咱們的賭約吧?」
「你要是不下去,我就把咱們的賭約公布,就說你是怕輸給我,才不讓我出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