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明天上午來辦吧，我們這準備下班了。”
一個穿着藍襯衫黑褲子的中長發女人說道。
這女人看着四十左右，給人一種很刻薄的感覺。
小雅和喜順見了，本能的就有些反感。
小雅還是很客氣的說道：“老師，我是縣一中的學生，想來咨詢下助學貸款和獎學金的事。”
小雅是在縣裡上的高中。
中午在廠裡吃飯那會，她高中班主任給她來電話了，問她最近的情況，關心下。
班主任還告訴小雅，按照小雅的成績，是可以得到一筆鎮上教辦的獎學金的。
市裡頭有規定，每個鎮上的教辦都儲備了這樣的獎學金。
另外，小雅是整個梅花市的文科第一，市裡給了1000的獎學金，縣裡也給了800。
這兩筆錢已經到位了，班主任馬上就會把這1800轉給她。
班主任還說，按規定，鎮上最少也能獎勵500，這是有文件的。
有的鎮上條件好的，給的比市裡的還高，能去到四五千。
并且，小雅如果确實困難，還可以讓鎮上教辦出個函，拿着函去銀行辦理助學貸款，大學學費就不用愁了。
聽到班主任這麼說，小雅很高興。
這樣一來，哥哥就不用那麼大的壓力了。
沒想到，鎮上教辦的工作人員，給她潑了盆冷水。
讓她從頭涼到腳，心都涼了。
那刻薄的中年婦女，聽了小雅的話就笑。
“這位同學，基本的禮貌你該懂吧？”
“在學校學的都是些什麼啊？”
“不知道尊師重道？”
“就你這樣的，還有臉來要貸款和獎學金啊，學了這麼多年，學了些什麼啊。”
“我已經說了，要下班了，你還在這講這些東西，有什麼事，明天上午十點來。”
一副十分傲慢的樣子。
這些工作人員，不去學校做基本的教育工作，他們就管那些鎮上和村裡的老師。
平日子，都是巴結他們的人，趾高氣昂慣了。
學校那些學生們，見自己老師都這麼怕這些教辦的，也都跟着尊敬。
所以這些人，一擡手就像個官僚，一說話就像個領導。
眼裡從沒有尊重這兩個字——除非遇到他們的領導。
小雅有些哭笑不得，“不是，我是正常來辦業務的啊。現在也是上班時間，我都查了，教辦五點下班，這不還有半小時嗎？”
“是五點下班。”一個穿着保安服的中年男人走過來插話，“但是我們四點半就要開始準備了，領導們不得收拾下東西，換身衣服什麼的嗎？要是五點才準備，那就得忙到五點半去了。你們明天來吧。”
保安一臉威嚴的揮揮手，趕小雅他們出去。
看着小雅一臉委屈，章喜順就忍不了了，吼道：“你們一個個欺負人是吧！我草的，不準下班！給我妹子辦了再下班！”
可能是保安出現了的原因，剛才那中年婦女氣焰更甚。
指着喜順的鼻子罵道：“你吼什麼，這是你撒野的地方嘛，一看就沒教養！”
喜順臉色一冷，上去就是一個耳刮子，“我孤兒一個，就是沒教養，咋滴！”
中年婦女先是一愣，然後捂着臉坐地上哇哇大叫着，“打人了，學生打人了，沒王法了！”
保安用對講機說着什麼。
不一會兒，沖進來兩個保安按住了喜順，剛才那個中年保安把小雅按住，将小雅兩手反綁着。
中年婦女看兩人被治住，停止了吵鬧，“叫治安隊來，把他們關起來，好好教育教育！”
“草泥馬！放開小雅，有本事沖我來！”
喜順掙紮着，死死的盯着那刻薄女人。
治安隊那個地方，他是清楚的。
進去後，如果原告有勢力，打通了關系，那肯定得挨頓毒打。
他是個下賤的人，被打不要緊，小雅可不行。
小雅是大學生，金貴，是有前途的人，還是個女孩子，不能讓她遭這些罪。
中年女人玩味的看看小雅，“你就是趙小雅？”
見小雅點頭，中年女人仿佛很得意，“知道你成績好，今天這獎學金和貸款，就是不能批給你！”
“為什麼？！”小雅被氣哭了。
“哼！就憑你們今天這大鬧教辦的事，就不能給你。要是再敢不老實，我就寫材料到你們大學去，讓他們不要錄取你這樣的問題學生！品德不行，成績再好也沒用，都是渣滓！”
聽到這，小雅和喜順都不敢吱聲了。
喜順殺了那個女人的心都有，但是他不敢毀了小雅前途。
這會兒正自責呢，剛才不該多嘴沖動的。
治安隊的車很快到了，把小雅和喜順帶上車。
一個貌似領導的人，上前跟那個刻薄中年婦女說了一陣話，然後就上車押着小雅和喜順走了。
按道理，中年婦女和保安也要跟着去治安隊做做筆錄啥的，但是沒有。
中年婦女上了自己的車，準備回家。
打着火卻沒開動車子，而是打了個電話。
“兒子，媽給你報仇了。那趙小雅還想拿獎學金和貸款，想得美。現在跟一個流氓一起，被治安隊帶走了。”
“媽，你真厲害。”
“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農村女娃子而已，什麼檔次，也想上華國政法？”
原來，她兒子是小雅的高中同學，一直想上華國政法，但是因為0.5分的差距，夢想破滅了。
她們家不認為是兒子不夠努力，反而覺得是趙小雅這樣的尖子生，拉高了錄取分數，把他們市僅有的錄取名額占用了。
所以，她和她兒子，才這麼嫉恨小雅。
......
鐵柱正在廚房裡忙活着。
一個陌生電話進來了。
“趙鐵柱是吧。”
“嗯，你哪位？”
“百花鎮治安隊！”電話裡的語氣，相當威嚴，“你妹趙小雅，還有你的......黨羽，章喜順，違反了治安法，在教辦打人，已經被我們抓了。你趕緊來一趟，處理下。”
“什麼？”鐵柱手裡的碗一下沒抓穩，掉地上摔破了，“這.....”
“對了，原告願意私了，費用一萬，你準備下。要是你不交這筆錢，那我們就準備拘人了。你妹妹還要上大學，你可考慮清楚！”
啪！
那邊直接把電話挂了。
一萬！
鐵柱人都呆住了。
他哪有一萬啊？
而且，小雅怎麼會打人？
還有，他們跑去教辦弄啥？
鐵柱心裡好多疑問，眉頭緊皺着在廚房踱步。
聽打電話那人的口氣，這事不是假的......這錢得交，先把人弄出來再說。
小雅馬上就開學了，不能被抓。
不然，前程可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