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家裡一片狼藉,又擔心着鐵柱,曼麗心裡着實的難受。
“别嚎了!”
曼麗大吼了一聲。
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的黃秋蘭怔住了,從沒見女兒這麼大聲說話。
肖克己也煩躁,但是也心疼母親,“姐,爸,我媽今天沒做錯什麼吧?”
肖進丁歎氣道:“你媽糊塗你也跟着糊塗。”
“你是真不了解人心這東西啊。”
“我們家日子要變好,村裡人真的會高興嗎,除了親朋好友之外,有幾個能為你高興的?”
“條件好的,見你好了心裡着急怕你超過他;條件不好的,見你好了心裡嫉妒怕離得你太遠追不上。”
“這就是人心,看透了你就明白我為什麼生氣了。”
“你媽這樣搞,又是鞭炮又是殺豬請客的,人家心裡能舒服嗎?”
“心裡一不舒服,就要搞我們,這樣他們才能平衡。”
“有的人,可能本不想舉報鐵柱的,一看我們這麼高興,他就非要去舉報下才舒坦。”
“你媽如果不那麼張揚,或許這事就不會發生。”
說着頓了頓,無力道:“可能舉報者,未必是因為你媽的作為才那樣做,但是我們自己得處處提防這些事才行。”
“鐵柱是我們家大恩人,我們不能坑人家,不能給他人家添麻煩......哎......”
聞言,肖克己深深點頭,對于父親的話,他發自内心的認可。
俯身去扶黃秋蘭起來,并勸她這次就聽父親的,不要再鬧了。
曼麗心情低落,緩緩開口:“媽,我這個嫁出去的,按說有些事我不該管。”
“但是我爸今天說的,我支持,這家以後我覺得還是我爸來當的好。”
“克己,你也長大了該懂事了,往後多勸勸媽,有的事你也擔當起來多幫幫爸。”
“這麼說吧,我們家的轉折點到了,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你們自己了。”
言下之意很清楚了。
這轉折點,就是鐵柱。
少數服從多數,黃秋蘭也同意交出大權,家裡的事,以後都是肖進丁說了算。
曼麗讓黃秋蘭收拾豬肉,畢竟那是食材不能浪費,然後說要回百花鎮找阿勇商量怎麼救鐵柱。
鐵柱出了這事,肖家人也沒辦法,隻能求人幫忙去撈人了。
眼下這會兒,也沒有班車,肖克己就騎摩托送曼麗去百花鎮。
摩托很快,風吹的曼麗眼淚直流。
今天的事太過于突然,她完全沒思想準備。
心裡對鐵柱的歉意越來越深。
同時,也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在意鐵柱。
看着鐵柱被抓走,那心情,真的難以言說。
平時一時半會見不到鐵柱倒不會有什麼,因為知道鐵柱是自由的,遲早會出現的。
可是這一被人帶走吧,她就真的慌了。
仿佛就像最寶貴的東西被人活活搶走了一樣,想看又看不到,想摸也不能摸,心裡别提多難受了。
......
平甯縣。
衛生局的一間辦公室内。
剛才去傳喚鐵柱的林隊,還有那個女執法隊員,坐在一張辦公桌前。
鐵柱坐在屋子中間。
女隊員低頭握着筆,準備記錄。
林隊開口問話,“知道為什麼傳喚你了吧?”
“你不是說了嗎,無證行醫。”
“知道就好,那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我沒出醫療事故,構不成什麼嚴重後果,無非就是罰款呗。”
對此,鐵柱之前是做過功課的。
像他這樣的情況,确實是罰款,稍微嚴重點的,那就要拘留了。
要是出個什麼醫療事故啥的,或者屢教不改的,可能還要涉及刑事。
目前他是初犯,所以不算嚴重。
看鐵柱有心理準備,林隊就放松了一些,但是他不能直接就開罰款。
那樣太難看了。
得按程序,先擺擺事實,然後再批評教育,最後再罰款。
“我且問你,你是出于什麼目的,要去牛頭村給肖進丁治病?”
“因為我看肖家人可憐。”
女隊員冷哼一聲,“你是看上人家閨女了吧?”
鐵柱斜了那女人一眼,“你要這麼理解也行,但是我不承認。”
“我就是看人家病人可憐,進丁叔以前是個教師,後來丢了工作去山上伐木不小心受傷了,因為家裡窮,耽誤了最佳治療期,成了癱瘓。”
“我見他還有的救,我肯定就要救。”
“你們不知道,因為他這病,肖家人吃了多少苦,挽救肖進丁相當于挽救了肖家,這就是我救他的原因。”
女隊員嘴角一扯,“真能吹,難道你就沒點别的目的?”
林隊用手肘怼怼她,示意她别說話了。
他也覺得這女人今天不在狀态,很多話沒水平。
但是林隊不了解這女人真正的心思,她其實就是羨慕嫉妒。
她不允許有這麼般配的男女關系,因為她嫁的就是個比她大十幾歲的又老又醜的男人。
所以啊,她說的話,一開口就涉及男女的事,好像對這事特别感興趣。
“你再說說,你是怎麼給肖進丁治療的,用了什麼藥物,哪些手段?”林隊趕緊扯開話題。
鐵柱半遮半掩,“針灸加推拿,還有局部手術。”
他沒講血靈芝的事,說出來這些人也不會信的,還會被嘲笑,沒必要講。
女人好像抓住了把柄似的,顯得很開心,“你還會手術?你既然搞針灸,那你應該是個研究中醫的啊,怎麼還做手術呢?你的到底是學什麼的?”
這個女人的針對性很強,鐵柱早就察覺到了。
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看,發現這女人内分泌有些問題,估計是常年得不到滿足,憋的。
于是用同情的語氣道:“這位靓女,看來你對中醫是一竅不通啊,刮骨療毒聽過沒?”
“千百年以前我們的中醫就會手術了。”
“最近又出土了三千年前的手術器械,這些東西更加說明,中醫才是手術的鼻祖。”
“西方的手術,那是基于解剖學來的,比我們晚不知道多少年呢。”
女人見他目光總在自己領口處徘徊,就有些得意了,至于鐵柱反駁她觀點這事,她也不在乎了。
心裡反而有些美,因為大帥哥偷看她嘛,就覺得自己還是很搶手的。
嘴硬道:“我怎麼不懂,我是管理醫生的,我還能不懂那些?我就是問問你的專業而已,誰叫你表述不清了。”
說着雙腳還不自覺的并了并。
鐵柱注意到她這些細微動作後,靈機一動,調整了一下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