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兄弟屬於犯罪事實清楚，整個判下來也要不了多久，比人不說，朱大毛是死定了，其他三個兄弟也許能活命，但老傅盡人事，顧誠卻覺得意義不大，還是那句話，犯罪事實清楚，哪怕咬死了，這麼大的案子，不判死也得判個無期。

　　馮松再回來的時候，隻對顧誠道：「要我說，老傅就是多餘最後多那一句，回頭再給自己身上惹上騷腥。」

　　顧誠對此無話可說，隻道：「既然事情都已經了解了，贓款呢！？該給我退回來吧！？」

　　「贓款，不知道，花完了吧？」馮松呵呵一笑，起身就要走。

　　顧誠一把拉住馮松，一樣滿臉笑容的道：「想清楚啊！你不退贓款，我可也不退贓物，咱們就算是扯平了。」

　　「我管你這個那個。」馮松笑嘻嘻的道：「東西你留著吧！老前輩這次出手，上面有人說話了，東西歸老前輩，你要是能從他手裡要去，那算你本事。」

　　顧誠一臉懵逼，錯愕道：「不是……錢我花了，東西是老傅的，你們這做事也太不講究了。」

　　馮松此時才道：「你自己想想嘛！老前輩這把年紀了，又沒個一兒半女的，你好好伺候著，等他走了，東西還不都是你的。」

　　「我信你的鬼，要麼換錢，要麼給東西。」顧誠氣的直瞪眼。

　　馮松作勢單位有事，扒拉了兩下後扭頭就跑，拜拜了您吶！

　　顧誠那叫一個火大，此時老傅正好從前院進來，見到顧誠後立即道：「主家，剛才是小馮麼？怎麼跑的這麼快？」

　　顧誠立即道：「老傅你來的正好，國安那邊不退贓款，東西可就歸我了。」

　　「成嘛，你要就給你。」老傅倒是好說話，然後道：「瓶瓶罐罐的，也賣不了多少錢。」

　　顧誠欲言又止，老傅這話沒錯，現在國家收這些東西，一件便宜了幾十，貴了幾百，那些個成化年間的瓷器，現在看起來還真不值錢。

　　「老傅……話說回來，三萬塊錢你分給朱家兄弟一萬，還有兩萬呢！？」顧誠雙眼微眯道。

　　老傅咂摸了一下道：「呀，好像扔招待所了，你要的話，我讓大民去取。」

　　顧誠想了下，然後道：「老傅，這樣吧！那些瓶瓶罐罐歸我，兩萬塊錢就當我出錢買的，你看成不成？」

　　老傅搖頭道：「不用，本來我就是替你出去收東西的，沒道理讓主家你再多花一筆錢，再者說了，兩萬塊錢是不少，但耗了咱倆的情分，沒那個必要。」

　　顧誠聽的那叫一個自我譴責，看看人家老傅的覺悟，再看看自己，不止無情，簡直無情，下次還這樣。

　　老傅這邊根本不拿這些東西當回事，回來之後，又窩在他的小屋裡，沒事就去跟李鴻民老娘聊些有的沒的。

　　顧誠是看出來了，李鴻民距離叫老傅爸爸，也要不了多久了，而且顧誠覺得老傅這身份，上面估計還有抵實的人，不然兩車成化年間的瓷器，直接跳過程序，就抹平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六月份，眼看著距離暑假也不遠了，顧誠這邊是打算暑假的時候去東瀛，帶著沈清秋去看悠悠。

　　最近時不時的給悠悠打電話，那邊的情況讓顧誠還是擔心，自己能夠明顯聽出悠悠的身體在日漸虛弱，照這樣下去，等到手術的時候，危險就大的多了。

　　六月中，刀子一臉憋屈的回來，看見顧誠後，臉上一紅，然後道：「誠哥，我好像把事情給幹砸了。」

　　「啥事？」顧誠手裡拿著書，聽刀子這麼一說，隨手把書放下，然後道：「你是說假髮廠的事情？」

　　刀子微微點頭，然後拍了拍帶回來的袋子，然後道：「今天我跟他們收成品，結果……絕大部分質量都不過關。」

　　顧誠走到刀子身邊，打開袋子後從裡面拿出一頂假髮套來，一眼看去還行，但仔細觀察後就會發現，裡面用料很不紮實，行針的時候也有故意偷懶，造成稀疏的針腳，這東西的質量根本不過關。

　　顧誠又拿起幾頂，一一查看後，皺起眉頭道：「良品率的概率有多少？」

　　刀子抿了抿嘴，然後道：「也就百分之三十左右。」

　　「是夠低的啊！」顧誠撓了撓頭道：「不應該啊！東西都是咱們出，他們就出個手工，這偷懶省料子……圖什麼啊！？」

　　「誠哥……我覺得……他們壓根就不相信我們。」刀子皺起眉頭道：「我去收東西的時候，還有人根本就沒做，說是工作忙，沒時間，但話裡話外，好像根本不相信咱們會給錢的樣子。」

　　顧誠一怔，摸了摸下巴道：「你說的不是沒有可能。」

　　烈士家屬，那是家裡的壯勞力走了，平時上班累死累活，一點不敢休息，沒見到錢的情況下，沒有動力做這種手工活，倒也是有可能的。

　　「咋辦？」刀子問道。

　　顧誠想了下，然後道：「發錢唄，這事不就是這樣嘛，不見兔子不撒鷹，這個錢咱們該發還得發，良品和不合格的一樣發。」

　　刀子一聽這話，嚇了一跳，立即道：「那以後誰還好好做，都按照不合格的來唄，做的還快，還不少掙錢。」

　　顧誠緩聲道：「所以除了發錢之外，咱們再搞個等級制度出來，這次出貨都是良品率的，給個甲等合作，下次做的假髮套子，還按一塊錢一個收，這次出次品的，給我按照次品的情況，分出乙等和丙等。」

　　「下次再收的時候，這次拿了乙等的，一個假髮套子，咱們出七毛錢收，一個丙等的假髮套子，按照五毛錢收。」顧誠雙眼微眯，緩聲道：「連續三次都是良品，調回甲等，不然就在乙等，丙等待著。」

　　刀子聽完，眨了眨眼，然後道：「那拿了乙等和丙等的不願意做了怎麼辦？」

　　顧誠嗤笑一聲，然後道：「他們不願意做，中國有的是人願意做，這活也就是一開始我就跟部隊那邊說好了，隻給軍屬，烈士家屬做，不然的話，把消息放出去，那些知青頭都能打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