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小滿姐姐家裡了?」
張悠然拉扯著安全帶,語氣明顯有些不高興起來。
「對啊,我去榮城這段時間,基本都住在小滿姐姐家裡。」
張玄小心翼翼把車子開了出去。
「我不太喜歡小滿姐姐,哥哥能不能別跟她來往了?」
張悠然直接說出了心裡話。
「為什麼?」
張玄詫異的轉頭看了妹妹一眼。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為什麼。」
張悠然說著把頭撇向車窗。
「你這丫頭真沒良心,小滿姐姐對你那麼好,算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張玄微微皺了下眉頭,推了妹妹腦袋一把。
「別碰我頭。」
張悠然很生氣。
結果張玄又開始犯賤,強行揉亂了她的頭髮。
兄妹兩人差點在車上打起來。
雁城大院。
周玉枝收拾起潘巧韻送的禮物,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散過,眼看時間不早了,便起身去廚房做飯。
「嬸嬸,我給你打下手。」
潘巧韻不肯閑著,想要幫忙。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哪有讓你幹活的道理?在客廳裡坐著看會兒電視,陪你二叔聊聊天。」
周玉枝連忙攔住了她。
「嬸嬸,你這是把我當外人嗎?都說常回家看看,肯定要幫家人多幹活啊!」
潘巧韻一副很受傷的模樣。
「行行行,嬸說不過你,那就進來幫幫忙吧。你呀,懂事得讓人心疼,哪個男人娶了你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周玉枝沒有繼續堅持,嗔怪了一句。
「我已經熬成老姑娘,這輩子怕是嫁不出去了。」
潘巧韻自嘲。
「胡說八道,還沒滿三十怎麼老姑娘了?況且就你這身條這臉蛋,隻要肯嫁,追求者能從雁城排到燕京去。」
周玉枝沒好氣瞪了她一眼。
「反正我是沒打算再嫁人,就賴在嬸嬸家裡。」
潘巧韻開了句玩笑。
「嬸嬸求之不得,撿一個這麼孝順懂事的閨女,做夢都能笑醒。以後你想嫁就嫁,不想嫁這裡就是娘家。」
周玉枝說著找出一條新圍裙遞給她。
就在這時,坐在客廳的張長貴猛地站起身,轉頭看向窗外,身上散發出一股恐怖殺氣,空氣之中彷彿多了一抹血腥氣息。
「長貴,怎麼了?」
周玉枝注意到丈夫的舉動,臉色微變。
「帶著巧韻回房間去,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都別出來。」
張長貴抓起倚在牆邊的拐杖,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與嚴厲。
「是那些人來了?」
周玉枝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說話時聲音都在顫抖,身體也控制不住的顫慄起來。
「不太確定,按我說的去做。」
張長貴冷冷喝斥。
「長貴,你,你小心點。」
周玉枝非常清楚,若是那些人找上門來,自己隻會成為累贅,囑咐一句後,連忙拉著潘巧韻往卧室走去。
「嬸嬸,發生什麼事了?」
潘巧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能感覺到那股壓抑氣氛,連呼吸似乎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別問那麼多,趕緊跟我走。」
周玉枝拽著她快步走向卧室,躲了起來。
卻見張長貴拄著拐杖邁出一步,身形便在客廳之中消失,再出現時已經來到樓下院子中,手裡正握著一把柴刀。
「影子刀狂,果然是你。」
楚延峰看著對面滿臉滄桑的瘸腿漢子,一眼認出其身份。雖然樣貌上有了巨大變化,可對方身上散發出來那濃郁的血煞氣息,絕對錯不了。
「呵,堂堂西部戰神,難道也成為了姬淵的鷹犬?」
張長貴一顆心直往下沉。
即便在巔峰時期,他也不見得是楚延峰對手,更何況如今修為廢掉大半,打起來怕是連一招也撐不住。
明知不敵,他也不會有絲毫退縮。
「你小看我楚某人了,姬淵算個什麼東西?」
楚延峰頓時面露不悅之色。
「那你找上門來,所為何故?」
張長貴微微一愣,身上的氣勢明顯收斂了些許。
「我楚延峰深受武神世家之恩,才有了今日成就,與姬蒼更是結為了異姓兄弟,絕不可能背叛姬蒼大哥。
當年我在象國執行任務,無法脫身,回來時那場動亂已經平息。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調查挽黎母子下落。
在榮城看到張玄那一刻,我便感覺他眉眼之間很像挽黎,於是特地來雁城走這一趟。」
楚延峰背著雙手解釋。
「這麼說,你是友非敵?」
張長貴神情驚疑不定。
「我若是有惡意,犯得著跟你說廢話嗎?」
楚延峰不悅。
「那你找上門有何企圖?」
張長貴徹底收拾起殺意,心知對方沒有說大話,的確有那樣的實力。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挽黎為何就成了禍亂之源?想必張玄就是姬大哥與挽黎的孩子,那麼是不是也在這裡?」
楚延峰一連問出三個問題。
「這些事說來話長。」
張長貴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那便慢慢說,我有的是時間。」
楚延峰很有耐心。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夫人是被人誣陷的。
沒錯,夫人是名巫女,但二十多年前那場瘟疫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姬淵故意散播謠言,就是為了除掉夫人與肚子裡的少主。
當時姬淵已經與幾大古武世家暗通款曲,在天樞門發起叛變,想要借著散播瘟疫的由頭殺死夫人上位。
我帶著八百影衛浴血奮戰,才免強護夫人周全,從天樞殿逃了出來。」
張長貴說到這裡,兩隻眼睛已然布滿血絲,胸膛不斷起伏著。
那場戰鬥,為了保護夫人姜挽黎,八百影衛死得隻剩下他一個人,極為慘烈。
「然後呢?」
楚延峰急切追問。
「儘管逃出了武神世家,但是姬淵派出大量人手追殺。
夫人挺著大肚子,恰恰在逃跑的路上要生了。
沒辦法,我們隻好找了一戶農家,給夫人爭取生產時間。
少主生下來時,追兵也將農舍圍困了起來。
為了保住剛生下來的少主,夫人選擇留下來吸引火力,讓丫環和我帶著襁褓中的少主逃命。」
說到這裡,張長貴扔掉手中的柴刀搓了搓臉。
當時他隻想留下來拚死一戰,可姜挽黎不放心將兒子交到別人手裡,下達了死命令。
沒辦法,他隻能帶著少主與當時的丫環周玉枝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