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綰綰撒丫子一溜煙兒跑沒影了,來到茶室一邊泡茶,一邊咒罵著臭師祖,大渣男,欺負自己一個小女生算什麼本事?
實在氣不過,李綰綰靈機一動,跑去廚房找了包鹽過來。
張玄有一間自己的辦公室,把三個乞丐帶到辦公室裡落座後,說道:「這裡很安全,說吧,你到底是誰?找我何事?」
乞丐沒有說話,兀自伸手進入衣領,從脖子上拉出一層皮來。
他竟然戴著人皮頭套!
把頭套摘下來後,露出金大牙略顯憔悴的臉膛,不修邊幅,應該好些天沒有刮過鬍鬚了。
「是你!」
張玄一眼認出金大牙,微微眯起雙眼,殺意洶湧。
事實上,以前他並不知道這位白馬鎮土皇帝長什麼樣子,還是拿到張肖剛藏在佛牌之中的內存卡,才從保存的圖片之中見過金大牙相貌。
「我知道你恨不得扒我的皮,抽我的筋。今天主動找上門來,就沒想過活著離開,是來跟你談一筆交易的。」
金大牙毫無懼意,彷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你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張玄臉色冰冷。
「有,當然有,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清楚鳳嶺山金礦背後,有著一隻巨大的黑手。
如果不能將這隻黑手揪出來,你與你的家人將會生活在恐懼之中,永無寧日。」
金大牙笑了笑,斷定張玄一定會答應這場交易,胸有成竹。
「你被組織拋棄了?」
張玄稍微琢磨了一下,便猜到金大牙已經走投無路。
「沒錯,但凡還有一點退路,我就不可能跑來找你。」
金大牙頷首。
「說說看,怎麼個交易法?」
張玄收斂起殺意,開口詢問。
「我手裡有一份名單,記錄著涉及鳳嶺山金礦的詳細資料,以及背後有牽連的所有人。
你背後有軍部支持,隻要拿到這份名單按圖索驥,便能將之全部消滅,保家人安全。」
金大牙這些天一直在暗中調查,確認張玄背後有軍部支持,才決定走這一步棋。
「你想要用這份投名狀,換活命的機會?」
張玄心下沉吟。
「不,我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在被大老闆拋棄之時便沒有了一絲活命的可能,你也不會讓我活。」
金大牙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說說看你想要什麼。」
張玄不置可否。
「這是我的前妻甘綺,與兒子小金子,我死後,母子兩人的下場好不了,我得給他們謀一條生路。
隻要你能保住甘綺和小金子,我便會交出鳳嶺山金礦涉案名單,任憑處置。」
金大牙指了指旁邊裝扮成乞丐的甘綺母子,開口介紹。
「呵呵,都說你金大牙狠毒無情,沒想到也有兒女情長的時候。
你不怕我拿到證據後反悔,殺了這母子兩人?
畢竟這些可是你金大牙慣用的手段,別人用在你身上無可厚非。」
張玄冷笑。
「我相信一個對乞丐有憐憫之心的人,不會濫殺無辜。
當年是我禍害甘綺,生下了小金子,她們母子從未乾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選擇。
如果賭錯了,便是老天爺絕我金大牙的後,得認命。」
通過這些天假扮乞丐蹲在玄館外面的觀察,金大牙篤信張玄隻要答應護佑甘綺母子,就一定能說到做到。
甘綺抱著兒子,並沒有因為金大牙願意付出生命為自己母子博取一線活命機會,而生出絲毫感恩之心,反而充滿怨恨的盯著他。
因為甘綺的所有不幸,都是金大牙帶來的,甚至毀了她一生。
「行,我答應你的請求,會儘可能為她們母子提供庇護。」
張玄看了看甘綺母子,一番衡量之後選擇了答應。旋即又道:「說吧,鳳嶺山金礦幕後大老闆是誰?」
「在此之前,我還得給小金子要個身份。」
金大牙再次提出要求。
「什麼身份?」
張玄微微皺了下眉頭,覺得他有些得寸進尺。
「你得收小金子當乾兒子。」
金大牙還是不太放心,畢竟對張玄的了解太少。
儘管讓兒子認了這個乾爹,在無情之人眼中毫無用處,但還是想要最大程度爭取一下。
「既然我答應庇護她們母子,就一定言出必行,沒必要搞這些形式上的東西。」
張玄不太願意認什麼乾兒子,還是仇人的兒子。
「不,有了這層身份,我才能放心把她們母子交給你。」
金大牙聞言,反而更加堅持。
「我耐心是有限,希望這隻是你最後的要求。」
張玄用望氣之術打量了小金子一眼,發現他體內經脈異於常人,骨骼驚奇,於是改變主意,答應收下這個義子。
隻要肯培養,這小傢夥會在武道上走很遠,絕不是李神手和史樂智兩人能夠比擬的。
「小金子,快把頭套摘下來,跪下叫乾爹!」
金大牙見他答應,連忙招呼兒子跪下叫人。
小男孩有些怕生,沒有按照要求叫人,反而不斷往母親懷裡鑽。
「兒子別怕。」
甘綺輕聲安慰了一句,主動把自己戴著的人皮頭套摘了下來,露出清冷美艷的臉龐,旋即又幫兒子把人皮頭套摘了下來。
當然,是仿製的人皮頭套,戴上去天衣無縫,非常真實。
這手藝倒是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看清楚甘綺真容時,張玄不禁微微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女人如此漂亮。
不過很快又釋然了,若非是個絕色美人,又如何能讓金大牙甘願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嘎吱!」
就在這時,李綰綰端著托盤徑直推開辦公室門走進了房間,看到摘下人皮頭套的三人面露詫異之色,震驚道:「這三個乞丐怎麼都變了樣子?」
「不該問的別問,把茶水放下,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張玄沒有解釋。
「嘁,誰稀罕問似的。」
李綰綰不滿的咕噥著,走上前把托盤重重放在茶幾上,有茶水從碗裡灑出來。
甘綺是個聰明的女人,儘管心裡無比憎恨金大牙,卻沒有抵觸他的安排。於是借花獻佛,端起一杯茶水交到兒子手裡,催促道:「兒子,快跪下給乾爹敬茶。」
小金子長得眉清目秀,甚至很難分辨出性別來,賴在母親懷裡扭扭捏捏,很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