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貴沒有閃避,手中拐杖連點,攪碎斬來的刀罡,並與斬馬刀蒙面人快速交手數個回合。
「刀不是這麼用的,我來給你示範一下。」
張長貴說話間,用拐杖閃電般捅在斬馬刀蒙面人腋下,隨後順著他胳膊往下一抽,打在手腕上。
斬馬刀蒙面人隻感覺整條胳膊失去知覺,手中長刀脫手掉落,筆直的插在地上。
僅僅交手幾個回合,斬馬刀蒙面人心裡便翻起了驚濤駭浪,與之剛的大槍蒙面人一樣放棄武器,直接暴退出去。
區別在於,這次張長貴沒有追上去取他小命,而是站在那裡不緊不慢磕掉煙灰,把煙槍掛回腰間。
沒錯,斬殺幾人的同時,張長貴還把叼在嘴裡的旱煙抽完了。
丟掉武器的斬馬刀蒙面人竟是沒敢逃,站在十步開外,腳底闆彷彿生根了一般,滿頭冷汗的看著他收起煙槍。
因為斬馬刀蒙面人心裡有著強烈直覺,隻要自己敢逃,下一秒便會橫屍當場。
「看好了。」
張長貴握住插在地上的斬馬刀,身上的氣勢霎時變得淩厲起來,彷彿與刀融為一體。
卻見他如同羚羊掛角般斬出一刀,與此同時,站在遠處畏畏縮縮的蒙面人屍首分離,腦袋衝天而起,頸血狂噴。
目睹這詭異一幕,還活著的蒙面人無不嚇得肝膽欲裂。
要知道張長貴剛才斬出那一刀,沒有絲毫氣勁溢出,甚至連方向都不太對,能殺人於無形,刀在這邊舞,人頭在那邊落。
這已然超出所有蒙面人的認知。
「武尊,他是位武尊,逃啊!」
不知道誰充滿驚恐的喊了一聲,活著的幾個蒙面人徹底失去戰鬥勇氣,轉身朝著不同方向亡命而逃。
張長貴不語,隻是一味的揮刀。
每一刀揮出,便有一顆人頭旋轉著拋向空中,無頭屍體撲倒在地。
「你為什麼不跑?」
張長貴殺光逃跑之人,看向依舊杵在那裡面無人色的斬馬刀蒙面人。
「跑是個死,不跑也是個死,倒不如死得坦然點。能在死之前見識到前輩如此玄奧的刀法,也算死而無憾。
能否讓我知道死在誰手上?到了地府,不做無名之鬼。」
斬馬刀蒙面人明知必死無疑,反倒克服了心中恐懼,目光變得無比熾烈。
張長貴展示的刀法,徹底讓他折服了。
「別人都叫我刀狂!」
張長貴稍有猶豫,還是報出曾經的名號。
「刀狂,刀狂,原來是你,哈哈……」
斬馬刀蒙面人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得頗為豁達與豪放,彷彿能死在刀狂手上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噗!」
張長貴隨手擲出斬馬刀,穿透其身體,笑聲戛然而止。
就連車上的張玄也看傻了眼。
這還是自己那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老爹嗎?
好奇心驅使下,潘巧韻想要拿開捂住眼睛的手,看看外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別看。」
張玄反應過來,重新捂緊了她眼睛。
外面的場面太過血腥,一般人無法承受,看完就不是做幾晚噩夢的事了。
趁父親上前挪開擋在馬路上的斷樹之際,張玄拿出手機,給趙衛東打了個電話,說明這裡發生的狀況,讓他趕緊帶人前來處理。
待父親回到車上,張玄連忙換成前進檔,單手握著方向盤駕車離開。
直到後視鏡裡看不到血腥場景,他才放開潘巧韻的眼睛。
「傻小子,那些是什麼人?還有二叔為何如此厲害?」
潘巧韻從中央後視鏡裡看了二叔一眼,忍不住開口詢問。
這次回黃泥村,她已經從村民口中聽說上次宗族大會內容,得知傻小子並非二叔和嬸嬸親生。還有上周五有人找上門,二叔與嬸嬸表現得非常奇怪,總感覺這家人有故事。
「我爸從小習武,會武功沒什麼好驚訝的,剛才那些人應該是我開武館引來的仇人。」
張玄隨口敷衍,說出太多東西隻會徒增煩惱。
「爸爸剛才是不是殺人了?」
張悠然抱著母親胳膊,有點膽怯的看向父親。
「爸爸對付的是壞人,別害怕。」
周玉枝撫摸著女兒腦袋安慰。
似乎各自都有心事,車上陷入沉默,一路回到雁城。
「餓死了,傻鳥!餓死了,傻鳥……」
剛開門進屋,樓上便傳來氣急敗壞的罵聲,不斷重複著。
「爸,金剛在罵你。」
張玄想著緩和下氣氛,拿老爸開涮。
「沒大沒小的。」
周玉枝朝兒子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旋即也有點忍俊不禁:「沒料到會在黃泥村待上三天,好在離開時把金剛餵飽了,要不然真會給小傢夥餓死。」
「我去喂它。」
張悠然毛遂自薦,朝著樓上跑去。
「餓死了,傻鳥!餓死了……」
金剛看到張悠然,站在鳥架上一邊跳腳一邊罵,似乎罵得更起勁了。
「閉嘴,再吵吵不喂你了。」
張悠然忍不住嬌斥出聲。
金剛像是能聽懂,老老實實停下來,不斷去啄空空如也的食槽。
張悠然往食槽裡添了糙米,金剛便迫不及待大口炫飯,好像再等一秒就得餓死。
隨後,張悠然又往水槽裡添了飲用水。
「傻鳥,傻鳥……」
見到張長貴上樓,金剛像是受了刺激,啄一口米便擡頭罵一句。
「傻鳥,早晚給你烤了。」
張長貴臉色黑黑的。
潘巧韻屬實有點綳不住,想笑又不敢笑,沒見過這麼賤的鳥。
她總感覺,金剛明白『傻鳥』是罵人的話。
一回到家,潘巧韻便回到卧室洗澡去了,幾天沒洗澡渾身難受。
母親去廚房做飯,張玄趁機檢查了父親瘸腿,已經基本痊癒,可以拆掉固定夾闆進行恢復訓練了。
剛拆掉固定夾闆,張長貴的確不太適應,走起路來仍舊有點左右搖晃,不過這種情況很快便能夠糾正過來。
「爸的腿好啦?」
張悠然跑上前來,滿臉欣喜的盯著父親走路。
「還得感謝小玄,要不然爸估計得瘸一輩子。」
張長貴臉上浮現出些許笑容,夾雜著欣慰。
「爸的腿是因我而斷,說感謝隻會讓我難受,這些年爸媽受苦了。」
張玄萬分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