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快說說看。」
吳美麗好奇心大起,心裡跟貓抓撓似的。
「四姑跑去長貴家裡歇了一晚,偷聽到他和玉枝說的話,張玄那個小畜生根本不是長貴親生的。」
張長福說出緣由。
「難道小畜生是周玉枝偷人生下來的?」
吳美麗的想法與他出奇一緻,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守婦道?」
張長福斜著眼睛看她。
「狗東西,說這些就為了諷刺老娘?」
吳美麗大怒。
「我隻是陳述事實,你炸什麼毛?被踩到尾巴了?」
張長福繼續嘲諷,不待妻子發飈,繼續道:「既然那小畜生不是張家人,就有機會把他的錢全部搞過來。
四姑幫忙出了個主意,隻要找到族長召開宗族大會,揭穿張玄身世,將其財產剝離逐出家族。
那時長貴便膝下無子,也不可能再生兒子了,可以讓媽逼迫長貴,把雁城那幢別墅和小畜生的產業過繼到家興名下。
這錢,是不是隻有家興能掙?」
「能行嗎?」
吳美麗極為心動,卻覺得沒那麼容易。
「不管能不能成功都值得試上一試,反正咱們沒有任何損失。」
張長福本著有棗沒棗打兩竿的心思,有那麼一絲可能,也不能放過這機會。
「也是。」
吳美麗再無疑慮,不禁心潮澎湃起來,笑道:「我這就多炒兩個菜,一定把四姑招待好了。」
把張長福推出門後,吳美麗端起給老太太盛好的飯,倒進了潲水桶裡,因為飯裡面有料。
既然老東西還有大用,就不能把她給毒死了。
午飯過後,張長貴與吳美麗夫婦,帶著四姑婆一同前往黃泥村張氏族長家裡,謀劃起了剝奪張玄財產的事宜。
族長發起了宗族大會,時間定在周末,方便學生和打工的人趕回黃泥村參與,無故不得缺席。
周日這天,張玄開車帶著父母與妹妹,順便接上張長生一同返鄉。
「爸,還沒到祭祖時間,怎麼突然要開宗族大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悠然忍不住抱怨,好不容易寫完繁重的功課,想要在周末讓哥哥帶自己出門逛街,卻要開什麼宗族大會。
她對此類會議很不感冒,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不太清楚。」
張長貴搖了搖頭,一問三不知。
「恕我直言,黃泥村張氏沒有幾個好人,平日裡勾心鬥角,難不成開個宗族會議就能讓大家抱團了?」
張悠然早已看清楚這群烏合之眾,對於宗族沒有一點歸屬感。
「管他的,回去走走過場唄。」
周玉枝覺得無所謂,愛折騰就折騰唄。
黃泥村張氏曾經也闊綽過,修了個宗祠,因為年久失修,前些天下了場大雨使得屋頂的枕木斷裂,塌出一個大洞,摔下來好些瓦片。
張玄一家趕到之時,宗祠外面的馬路上已經停放著好些車輛。
黃泥村張氏一脈,也有部分人混得不錯。
「哎喲長貴,聽人說你現在發達了,搬去雁城住上別墅,我還有點不敢相信。」
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穿得極為闆正,見張長貴從邁巴赫鑽下來,連忙笑著迎上前,掏出華子散了支煙。
此人是張肖剛的大伯張長弘,與張長貴屬於堂兄弟,據說在外省做乾果生意掙了不少錢,不過為人卻極為市儈。
張長弘平日裡都會在身上揣兩包煙,一包華子,一包白沙,看人下菜碟。見到混得好的就散華子,遇上混得差的就散白沙。
「那是小玄爭氣。」
張長貴接過華子,順勢夾到了耳朵上沒有抽。
說起來,還是頭一回接到張長弘散的華子。
旋即有不少族人圍攏上前,向張長貴父子兩人套近乎,全都是笑臉相迎。
也有不少婦人向周玉枝示好,讓她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暗自感慨,這世間絕大多數都是俗人,隻認錢不認人。
張悠然很厭惡這些人的嘴臉,儘管知道這樣的場合應該逢場作戲,卻很難放下心裡的驕傲,全場冷著一張臉。
「哼,看你們能得意多久。」
吳美麗見人們如同眾星捧月般圍著張長貴一家,說著各種阿諛奉承的話,心裡無比憤怒和嫉妒。
想到接下來的好戲,頓時感到一陣痛快。
到了十點整,族長讓人清點到場情況,該來的基本都來了,便組織男人進行祭祖儀式。
「各位,大家出自一脈,有著共同的先祖,應該團結同心,互幫互助,如此才能讓使得宗族發展壯大。
我特地召開這場宗族大會,主要有幾件事需要大家共同探討。
其一,便是宗祠年久失修,老化嚴重,部分區域甚至出現了坍塌,必須要進行翻修。
身為宗族一員,每個人必須盡到責任,按照家庭人頭算,每人出資一千塊,等完成宗祠修繕後多退少補,大家有沒有意見?」
完成儀式後,老族長提出了第一個議題。
「我覺得沒問題,要修就修好一點,不能給祖宗丟臉。」
張長弘當先發言,裝了個逼。
有不少人都點頭表示贊同,對於修繕宗祠這件事,混得好的人自然不介意出資。
畢竟,每人一千塊錢算不上多。
「族長,我家處境有點困難,能不能少拿點?」
張鐵軍也是黃泥村張氏族人,當即站起身,面露為難之色的發言。
「二狗,平日裡摳點就算了,在修繕宗祠這種大事大非的問題上,還跟個鐵公雞似的一毛不拔,有意思嗎?」
老族長面露不悅之色,心知張鐵軍兩口子有錢,隻是守財奴不肯往外面吐。
「我家裡真心有困難,否則也不會為了這點錢落下臉面。
應該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
我兒子是幹工程的,要不把修繕祠堂的工程包給志明來做,我家就不用出錢了,怎麼樣?」
張鐵軍說出一個方案,在心裡打起了小算盤。
如果拿到修繕祠堂的工程,不僅不用出錢,還能從中撈到油水,何樂而不為?
「爸,我已經不幹工程了,你別出餿主意。」
張志明皺起眉頭,極為不滿父親替自己作主的行為,旋即又道:「老族長,我家願意按照要求出份子錢,從我這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