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警質問的柴老太覺得很委屈。

　　「大家都對男娃好，我當然也更喜歡兒子。」

　　「我隻是讓她在地底下給她兄弟贖罪而已，兩人在陰間和好了，她這個弟弟不是也能給她撐腰嗎！」

　　女警都無語了。

　　「且不說有沒有陰間這回事，你女兒的苦難就是你兒子造成的，你怎麼讓他去給你女兒撐腰啊！」

　　「我從來都沒聽說過撐腰要把別人以這麼殘忍的方式殺害！」

　　柴老太:「這也不能怪我兒子，都是小雨和她老公先看不起他，我兒子才會被逼成這樣子的！」

　　「是社會對不起我兒子！」

　　柴老太給整了句當下時興的台詞。

　　女警氣得渾身發抖，她是獨生子女，所以更不能理解這種父母究竟是什麼心理。

　　上官倩淡淡開口，「你說不通他們的。」

　　「她不過是一個被舊時代的糟粕洗腦的幫兇罷了，主謀是這個家裡沉默的男人。」

　　她用眼神把藏在後面的柴老頭摘出來，「一個男人，讓老婆衝鋒陷陣，怪不得你兒子會跟你一樣廢物。」

　　這可真是戳中了柴老頭的死穴了，他立馬叫起來。

　　「你個臭娘們說什麼呢！」

　　「你要是我女兒，我早就一腳踹死你了！」

　　趙大陽冷冷瞥過去，「再說一遍？！」

　　李隊長及時開口，「肅靜，都給我肅靜！」

　　「雖然如此，但你們確實破壞了靈堂，給人家造成了經濟損失，而且你們的指控……不符合現實。」

　　李隊長雖然也很唾棄柴家人，但是理法面前，他不能徇私。

　　「而且那群僧人和柴家人的買賣屬於你情我願的正常買賣，無法構成詐騙罪。」

　　「所以，你們需要向柴家賠償相應損失，以及這些人的醫藥費等等費用。」

　　李隊有些不忍，在他看來，這兩個年輕人一身正義，就是手段不理智了一點。

　　女警忍不住出聲:「什麼啊，這也太不公平了！」

　　李隊長也很無奈。

　　柴家人和僧人犯得都是道德上的過錯，但在法理上卻不構成犯罪。

　　趙大陽卻很利索道:「可以，我們認罰。」

　　「但這錢……卻不是給他們。」

　　他本來也沒指望隨口胡謅的罪能真的讓他們定罪。

　　柴家人叫囂道:「你不給我們想給誰啊！」

　　「當然是……」

　　王大伯帶著王家人趕來了。

　　「大陽，我們來了！」

　　趙大陽笑了笑，「萌萌和小雨本來在王家待得好好的。我破壞了她們的葬禮，自然也該賠償給王家。」

　　柴家人:「這怎麼可以！」

　　趙大陽淡淡瞥了他們一眼，「別著急，我還沒說完呢！」

　　他看向李隊，「警官，我還要舉報！」

　　李隊有些無奈，「這些事情頂多屬於道德層面，我們……」

　　「那如果涉及到人命呢？」

　　李隊立馬坐直身體，「你說什麼？！」

　　作為一名老刑警的直覺讓他立馬警惕起來。

　　「這種指控很嚴重，如果你說謊，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知道。」

　　「我要指控的是……」

　　趙大陽指向柴老頭，「他曾姦殺過同村的一名小女孩。」

　　「而她……」

　　她又指向柴老太，「知情不報，包庇罪犯，甚至在王家一家三口的慘案中有教唆犯罪的嫌疑！」

　　一石激起千層浪，柴家人紛紛怒目而視，「你別血口噴人！」

　　「胡說八道！」

　　他們是真的生氣了，沒見過這麼潑髒水的。

　　但是他們沒有錯過柴老頭和柴老太眼神裡一閃而過的心虛。

　　所有警官都嚴陣以待，李隊長更是嚴肅道:「有證據嗎？」

　　「當然。」

　　趙大陽冷笑一聲，「我可不會無的放矢！」

　　他看向王大伯，王大伯立馬會意，從兜裡掏出手機。

　　「這是我特意去拷貝來的錄音，你們也可以聽一聽！」

　　王大伯拿手機時，手都是顫抖的，看柴老太的目光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

　　手機裡傳來聲音:

　　柴老太:「我的乖寶，聽你姐夫說給你找了個好工作，你咋不去幹呀？不攢點錢，怎麼娶媳婦，媽還等著抱孫子呢！」

　　柴成宗:「屁的好工作，那就是給工廠看大門的哈巴狗！」

　　「什麼？！你姐夫竟然敢騙我，他們竟然這麼對你，我去找他們算賬！」

　　「別去了，沒用的，人家就是看不上我！」

　　「那怎麼行啊，不多賺點錢怎麼娶媳婦？」

　　她倒是想直接開口問女兒要呢，但是她不給啊，說介紹工作可以，錢是一分都不會給的。

　　柴老太越想越氣，於是惡向膽邊生。

　　「不然你把你姐姐，姐夫綁起來，威脅他們把錢和房子全都給你，怎麼樣？」

　　柴老太法律意識淡薄，她覺得這錢本來就是她兒子的，再說了一家人，也鬧不上法庭啊。

　　「多少拿點是點……」

　　接下來，母子倆就開始密謀怎麼「嚇唬」王家兩口子的事情了。

　　眾人聽完之後，一片寂靜，唯有王大伯紅著眼睛質問。

　　「你們柴家，恨不得把我弟弟、弟妹敲骨吸髓！你們哪次來，他們夫妻倆不是以禮相待，又是做好吃的，又是帶你們玩！」

　　「你去年生病，你兒子管過你嗎？還不是小雨夫妻倆在給你跑前跑後的伺候著，你怎麼忍心啊！」

　　女警磨牙道:「簡直是畜生不如！」

　　「不配為人父母！」

　　柴老太縮著脖子，「我沒多想，就是想讓成宗嚇唬嚇唬他們兩個兒子。誰……誰知道會那樣啊。」

　　李隊心裡也燃著一把火，但仍舊記得自己身為刑警的責任。

　　「你們是怎麼知道並且拿到這份錄音的？」

　　他要確認證據來源的真實性。

　　時間退回今天早晨

　　趙大陽和王大伯說完之後，還交代了一件事。

　　「王大哥，你弟弟的遺物還在你那裡嗎？」

　　「在的，手機什麼的我都拿回來了，準備到時候一起燒了。」

　　這是他們這裡的習俗，遺物要燒給逝者，免得他們留念人間，走得不安穩。

　　「先不要燒，最好再排查一下有沒有其他證據，我覺得……沒那麼簡單。」

　　這樣一個人，常年在家裡待著，心理扭曲是不假，但光憑他一個人，思維不可能這麼縝密，能一下撂倒兩個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