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那群女人又回來了。

　　趙大陽耳朵一動。

　　聽這腳步聲，應該是又多了一個女人。

　　他倒是要看看，這群女人三更半夜的想幹什麼！

　　倘若她們真的是賊心不死，那他……

　　「老大，快過來快過來！」

　　趙大陽見女人們走近了，立馬趴在桌子上，裝作已經睡著的模樣。

　　「哎呀，你們這群人，大半夜地拉我過來幹嘛，我還要畫畫呢！」

　　「畫畫哪有這個要緊！」

　　女人們激動地指著裡面已經睡著的趙大陽。

　　「老大，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你得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啊！」

　　女首領眼神飄忽，「什麼機會，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

　　「哎呀老大你就別裝了，你書房裡那些畫像我們都看見了！」

　　「誰讓你們動我書房裡的東西！」

　　女首領惱羞成怒。

　　「不是我！」

　　「是我，不過老大，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著給你房間收拾收拾，沒想到把你那個花瓶給撞倒了。」

　　女首領：「以後我的房間我自己收拾！」

　　「哎呦，老大，重點不是這個！」

　　「你既然暗戀這個男人，現在好不容易再碰上了，當然要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啊！」

　　「就是，你光畫畫有什麼用！」

　　「喜歡他就得讓他知道，否則等他人走了，你就哭去吧！」

　　「沒錯，我們連情書都幫你準備好了！」

　　胖女人把情書塞到女首領的懷裡。

　　「咱們現在趁著他睡著了悄悄把情書塞進去，這樣等他明天一早醒來就能看見了！」

　　「沒準他看到情書就被咱們老大的癡情所感動，然後就留下來了呢！」

　　女首領拿著情書忍不住暢想起來。

　　可是半晌後，她又苦笑了一聲。

　　「他不會留下的。」

　　她把情書還回去，「而且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們不要再瞎出主意了。」

　　女人有些不屑。

　　「有女朋友怎麼了，你情我願的事情，試一試也不虧啊。」

　　她們雖然現在已經不做那種事情，但在這方面還是有些沒扭轉過來。

　　女首領的語氣被鼓動得有些躍躍欲試。

　　但想到那個男人，又自卑道：「算了，我這樣的女人，配不上他。」

　　「誰說的！」

　　「你可是咱們苗樓最好看的女人！」

　　「沒錯沒錯，你要自信一點。」

　　「老大，磨磨唧唧，猶猶豫豫的，這可變得一點兒都不像你了！」

　　「行了，你們，成天琢磨這些沒用的，不如多去做一個手工品賺錢！」

　　「現在生活挺好的，我不想有其他改變。」

　　「這封情書送出去，無論成不成，我都不會高興的。」

　　「為什麼啊？」

　　其餘人不解。

　　「你們不懂我，算了，以後別再折騰這些事了。」

　　「比起男人，我更願意留在苗樓，跟你們一起安穩地度過餘生。」

　　「我們現在的日子來之不易，我不想有其他的變動了。」

　　女人們很是感動，也不再提讓女首領表白這個事兒了。

　　女首領鬆了一口氣。

　　「好了，你們都趕緊回去吧。」

　　「他實力深不可測，到時候被他發現就完了。」

　　其餘女人們紛紛離開。

　　而女首領站在原地又看了很久。

　　最終，她什麼都沒敢送，隻是在窗檯放了一朵嫩黃色的小花。

　　然後就離開了。

　　等人都離開之後，趙大陽推開窗戶。

　　皎潔的月光下，一朵明黃色小花顫顫巍巍地插在窗檯的縫隙上。

　　趙大陽神情有些複雜地看了這朵花一眼。

　　本以為這群女人又要幹壞事，但沒想到的是，竟然會讓他聽到女首領對他的心思……

　　他看了半晌，最後決定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隻是在關窗的時候，他伸出一根手指，從指尖凝出一滴靈液落在了這朵嫩黃色小花上。

　　隨後他關上了窗戶，就像從沒打開過一樣。

　　有些窗戶紙，能不捅就不要捅。

　　雖然他不會喜歡女首領，註定不會回應她的暗戀。

　　但他可以讓這朵花開的久一點，就算是對她喜歡自己的道謝吧。

　　但趙大陽沒想到的是，這滴靈液會讓這朵花紮根在窗欞裡，生出了根，成為了一朵常開不敗的迎春花。

　　後來苗鎮的人都說，苗樓的迎春花總是開的最早的。

　　翌日一早，趙大陽等人就起來了。

　　女首領也早早在山口拿著骨灰盒等著了。

　　她眼下有些青黑，看來是昨天晚上要熬了很久。

　　見幾人過來，她便把骨灰盒遞了過去。

　　胖子接過骨灰盒，眼神滿是驚喜。

　　「我去，這也太傳神了吧！」

　　「就跟列印出來的一樣！」

　　「我們老大的畫技就是這麼神！」

　　趙大陽道：「多少錢？」

　　女首領大方地擺了擺手，「不要錢。」

　　「那怎麼行？」

　　「不用客氣，就當是謝謝你當時給我們的那句忠告。」

　　「也謝謝你，當初對我們手下留情。」

　　女首領沖趙大陽眨了眨眼睛。

　　趙大陽愣了愣，隨即笑道：「那就多謝了。」

　　「對了，你們的東西那麼精緻，可以考慮搞個網店。」

　　「如果沒有合適的合作快遞，到時候可以找海榮。」

　　趙大陽留了一句，就和胖子他們離開了。

　　山頂上，女首領看著三人從機關下去，然後越走越遠。

　　「老大，真的不去送送嗎？」

　　女首領看了半晌，搖了搖頭。

　　「算了，不送了。」

　　「既然決定好了，就沒什麼好糾結的。」

　　「好吧。」

　　「對了，老大昨天晚上你為什麼說那封情書送出去，無論那個男人同不同意都會失望啊？」

　　「他要是同意了，那不是好事嗎？」

　　女首領沉默了很久。

　　久到問問題的女人覺得可能聽不到回答的時候，她們老大的聲音終於從風中傳來。

　　「如果他沒同意，我會失落，會傷心。」

　　「但如果他同意了，就代表他是一個見異思遷，朝三暮四的男人。和那些男人本質上沒什麼兩樣。」

　　「為這樣一個男人執著這麼久，我也會傷心。」

　　「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會同意。」

　　「既然答案我已經知道了，又何必把那份情書送出去呢？」

　　「更何況……」

　　女首領的臉上綻放出一抹豁達的笑容，「我的喜歡也不需要他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