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音拿著畫筆，柳葉萍和幾個員工拿著顏料桶。

　　客戶拿了他想要的一幅圖。

　　現在所有人都站在牆壁前，擡頭看向架子上的趙大陽。

　　幾人怎麼也想不通……好端端的，怎麼就過來畫畫了？

　　這效率是不是太高了一點？

　　隻見趙大陽接過拿著調料就往上面潑，一桶接一桶，潔白的牆面瞬間成了一張「大花臉」，看的人直皺眉。

　　客戶的語氣裡充滿了懷疑。

　　「那個，你們老闆真的會畫畫嗎？」

　　要不他還是花八百塊錢請人來畫吧……

　　柳葉萍：「我們老闆木雕特別傳神，應該也會……畫畫吧？」

　　王念音語氣冷淡：「還沒畫完呢，急什麼。」

　　「而且這是免費的。」

　　客戶：……

　　好吧，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免費的他確實不好挑三揀四。

　　大不了畫得難看，再叫他們把牆重新塗白好了。

　　大開大合地融合完顏料，趙大陽這才開始拿出畫筆在牆壁上開始畫牡丹。

　　隻見他線條流暢地勾勒出花型，絲滑無比，隻一瞬，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就盛放在他的筆下。

　　看的人覺得自己也手癢癢的，很想跟著畫一朵，覺得好像也沒那麼難。

　　客戶自己找了個毛筆，蘸了一點顏料跟著畫。

　　等趙大陽畫完一朵開始畫下一朵的時候，客戶連一半都沒畫完。

　　趙大陽都畫完五朵了，客戶這才畫完一朵。

　　然後他看著自己畫出來的東西，眉頭擰成了溝壑，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

　　這是什麼玩意兒？

　　他是得了帕金森嗎，線抖得跟螞蟻一樣！

　　最終，客戶悄悄銷毀了證據，並承認趙大陽確實有點東西。

　　趙大陽畫的是各種顏色的牡丹，姚黃、魏紫、趙粉、豆綠，各種牡丹名品應有盡有。

　　畫完之後，趙大陽從梯子上跳了下來，瀟灑地把畫筆一甩，看向王念音。

　　「怎麼養，沒破壞你的整體設計吧？」

　　沒有。

　　眾人擡頭看著這一幅畫，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好栩栩如生又好夢幻的牡丹。

　　花團錦簇，好生熱鬧。

　　明明隻是一幅畫，卻彷彿能感覺到這些牡丹在「搔首弄姿」，互相比美。

　　優雅的、高級的，充滿生命力的美。

　　這幅畫與花園裡的植物交相輝映，彷彿隻是牡丹的種子飄到了牆上，然後破土而出。

　　除了牡丹，還有滿牆的藤蔓。

　　明明很熱鬧，卻顯得窗戶那邊似乎更靜了。

　　好像比之前更能凸顯出他們設計那個窗戶的初衷。

　　客戶看看自己的圖，再看看趙大陽畫的。

　　「誒，奇了怪了，明明都是牡丹，看著畫的品種也差不多。怎麼看上去就差那麼多！」

　　他手裡的這種就是老年人最喜歡的那種頭像，花開富貴。

　　更像是機器印出來的，呆闆得很。

　　東西最怕比。

　　這麼一對比，客戶不好意思地承認：「這麼一看，我感覺我手裡的這幅還真是變俗了！」

　　柳葉萍：「趙總出手就是不同凡響！」

　　王念音的嘴臉也勾勒起小小的弧度，「嗯，和其他地方融為了一體。」

　　「雖然留白很好，但有時鬧中取靜，才能更顯出這個靜字。」

　　王念音點點頭。「我知道了。」

　　趙大陽又看向客戶，「你滿意嗎？」

　　「滿意滿意，我太滿意了！！！」

　　這要是畫在紙上，都是那種可以拿來收藏的程度。

　　「不行，要不然在外面造個玻璃房吧，萬一風吹日曬的，把畫給沖沒了怎麼辦！」

　　趙大陽：「刷了保護漆可以留存很久。」

　　「就算建了玻璃房，牆面還是會隨著時間老化的。」

　　任何建築都會老化，就算保護的再好都會有痕迹，除非時時翻新。

　　客戶失落道：「哎，我忽然覺得畫了也不是很好了。」

　　擁有了，就怕失去了。

　　「趙總，要不然你再單獨給我一幅一模一樣的吧，我掛起來收藏！」

　　王念音：「得寸進尺！」

　　「不不不，這次我給錢！！！多少錢都行！」

　　趙大陽輕笑了一聲，「給錢就不必了，還是希望以後多給我們獨作宣傳宣傳就行。」

　　「至於畫，我可以再畫一幅。」

　　客戶嘴都要咧到耳後根了，趕緊讓人去準備筆墨紙硯。

　　筆是最好的狼毫筆，紙是最貴的宣紙，連畫框都準備好了。

　　趙大陽一氣呵成，又給客戶畫了一幅畫。

　　客戶就抱著那幅畫，左看右看，都捨不得撒手。

　　至於那幅「花開富貴」？

　　已經和客戶的「大作」一起魂歸垃圾桶了。

　　回去的路上，王念音忍不住道：「其實你可以不用答應他的。」

　　看著趙大陽畫好像不費吹灰之力，實際上這麼大面積的畫，怎麼可能不費力？

　　「現在獨作生意很好，也不需要他宣傳。」

　　甚至於他們想約獨作的團隊，還得排隊。

　　趙大陽目光沉靜，反問了一句，「念音，你還記得匠心是怎麼倒閉的嗎？」

　　王念音一愣，隨後垂下眼眸。

　　「我知道了。」

　　「獨作是靠每個客戶的口碑起來的，不要覺得人多了，就可以拿客戶不當回事了。」

　　「覺得少了一個人也不耽誤掙錢，但口碑是口口相傳的。生意要想長長久久，口碑才是最重要的。」

　　王念音點頭。「嗯。」

　　趙大陽說著，調侃地看了一下王念音的口袋。

　　「我可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你那把hellokity電鋸今天沒帶吧？」

　　王念音臉一紅，「早就不拿那個東西了！」

　　之前是因為她經常被行業的人輕視，還總有想占她便宜的。她嘴巴笨，不會說話，乾脆放把小電鋸嚇嚇那群王八蛋。

　　現在公司氣氛那麼好，她還帶電鋸做什麼！

　　「哈哈哈，得虧你現在沒拿了，要不然那個客戶肯定不敢跟你叫闆。」

　　王念音撇了撇嘴，「我也沒有很難說話。」

　　「對對對，我們王副總現在已經很好說話了。」

　　「對了，前段時間拍了一顆大粉鑽，改天送過去，你可以給它切成貓頭，做成hellokity款式。就當是你今年的獎勵了。」

　　王念音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

　　「好！」

　　柳葉萍都羨慕死了。

　　趙大陽自然不會忘了其他人，「放心，等年會的時候，大家都有獎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