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青年銳氣的臉龐彷彿鍍了一層光芒，頗有少年意氣，揮斥方遒的意味。

　　「這世上，可沒有一成不變的首富。」

　　「趙總，你該不會是想跟首富碰一碰吧？」

　　「人沒有野心跟鹹魚有什麼區別？皇帝都能輪流坐，首富的位置怎麼就不能到我家了？」

　　趙大陽很自信。

　　沒在怕的！

　　其他股東：……

　　自信是好事，但你這是不是有點自信過頭了。

　　「當然，你們現在如果想跳到另一個項目，也可以。」

　　其實這個項目他自己就有能力做，隻是現在要跟雷昀打擂台才會放出來而已。

　　股東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歇了那個心思。

　　站隊這種事情，最忌諱搖擺不定。

　　他們既然已經加入進來了，那就隻能期待項目更好，而不是看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

　　更何況那邊明顯是僧多肉少，他們現在過去，能不能進，能分到多少錢都是個問題。

　　開完會，趙大陽回家的中途去看了一眼獨作。

　　說起來，他這個老闆隻在開業前夕去過，都很久沒在公司露面了。說不準公司裡很多員工都不認得自己了。

　　獨作作為一家設計公司，首先自己公司的建築肯定是不能普通的。

　　趙大陽去的時候，發現外面竟然還種了不少花。

　　滿牆的月季花爭先恐後地開放，一眼望去，還有各種顏色的繡球、風鈴，彷彿誤入了什麼花園。

　　就連保安亭都是兩個八角亭，裡面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看到趙大陽，保鏢趕緊打了個招呼，然後放他進去了。

　　看來他真是很久沒來了，公司都大變樣了。

　　趙大陽進公司的時候，員工紛紛擡頭看他，熱情地沖他打招呼。

　　「趙總好！」

　　「趙總今天怎麼有時間到公司來了？」

　　趙大陽頷首回應，「我路過，剛好來看看你們公司。」

　　「你們王總呢？」

　　有個員工神神秘秘地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對趙大陽說。

　　「王總正在會議室裡跟客戶吵架呢。」

　　趙大陽：……？他聾了還是瞎了，跟客戶吵架，這是正常的嗎？

　　聽這員工的意思，大家好像都習慣了？

　　不行，他得去看看。

　　還沒走到會議室，就聽見客戶的聲音傳出來。

　　「我隻是想在牆上多加一幅手繪圖而已，有什麼不行的！」

　　「我還是花錢請人來的，又不用你們出錢！」

　　緊接著，王念音冷漠的聲音傳來。

　　「你說的是那個800一堵牆，然後在牆上畫花開富貴，家和萬事興的那種畫是嗎？」

　　客戶理直氣壯：「對啊，全是牡丹，紅紅綠綠的多好看！」

　　趙大陽：……

　　他好像知道為什麼會吵起來了。

　　「好看個屁。」王念音直抒胸臆道。

　　「你找我們設計的是高級古風，要的是清冷感、高級感，特別提過了一定要逼格滿滿，像古時候的達官顯貴那樣。」

　　「而你的這幅畫，不僅會破壞整體的設計，還會讓你要的逼格瞬間下降！」

　　「牡丹……牡丹是花中之王，怎麼就沒逼格了！」

　　客戶不服氣！

　　王念音很真實地給出兩個評價。

　　「俗，醜。」

　　客戶：「我不管，我就叫加花開富貴，要麼家和萬事興，反正你們自己選！」

　　「加不了！」

　　「客戶是上帝！」

　　「上帝也不一定懂審美。」

　　眼看兩方焦灼起來了，趙大陽趕緊推門進去。

　　客戶坐在一邊氣得面紅耳赤的，而王念音則坐在另一邊冷漠地抱著胸。

　　桌子上的設計圖都因為討論過於激烈，散了一堆。

　　趙大陽笑呵呵地走過去。

　　「王副總，既然是客戶的要求，我們怎麼也要想辦法滿足一下的。」

　　看到趙大陽來，王念音眼睛一亮，但聽見那話，嘴角又拉了下去。

　　「滿足不了，這畫這麼醜，怎麼往上加？」

　　隻是語氣沒剛才那麼強硬了。

　　客戶：「你是？」

　　「我是獨作的董事長。」

　　「原來是趙總。」

　　客戶看向王念音，「怎麼樣，你們大老闆都說可以！」

　　王念音看向趙大陽，面帶控訴，彷彿在說：你怎麼站他那邊！

　　趙大陽摸了摸鼻子。

　　「客戶的要求我可以滿足。」

　　「你們現在已經在施工了嗎，到什麼進度了？」

　　王念音氣呼呼地別過頭，不想說話。

　　柳葉萍作為王念音的助理，很有眼色，立馬拿出項目書告訴趙大陽。

　　「我們已經施工的差不多了，牆也弄好了。但是客戶這個時候忽然要改方案，王副總才會覺得為難。」

　　本來嘛，你如果剛開始就說要加這個圖。那他們就根據這個圖的風格去設計，用其他設計去彌補或者襯托這幅圖，還能相得益彰。

　　但現在設計風格都定好了，造都快造好了，結果來這麼個圖，換誰誰不炸？

　　趙大陽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之所以推門進來也不是為了要指責王念音什麼的，是來解決問題的。

　　趙大陽看了一下那堵牆，可以猜測出樣王念音的本意是在上面弄個窗戶，外面再種花樹和花，加上窗戶的位置。

　　這樣一年四季都能看到不同的四季畫，從白天到晚上，光線帶來的變化，也會給屋子整體不一樣的景色。

　　至於其他地方什麼都沒有。

　　這就是古畫裡最高級的一種手法——留白。

　　趙大陽摩挲著下巴，「我有辦法加畫，同時又不破壞設計。」

　　王念音這才回過頭，那眼神裡分明寫著：怎麼可能？

　　這個設計和那幅圖，就是一個蘭花和喜羊羊的區別。

　　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怎麼摻和在一起。

　　趙大陽卻遞給了她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

　　「放心，交給我就好。」

　　隨後他又拿起客戶給的那幅圖，「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這幅圖我來畫。」

　　客戶：「啊……你……你畫？」

　　「你會畫畫？不……那這錢……」

　　他沒那麼多預算啊！

　　「不要錢，我難得來一趟公司，正好碰見了你，就當是緣分難得。」

　　「我可以免費幫你畫牡丹，保證滿足你的要求。」

　　「那感情好！」

　　這下八百都不用了，免費，嘿嘿！

　　「那什麼時候……」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