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哭，就徹底止不住了。

　　江凡想靠近去安慰一下，又怕嚇著曾姳，隻能坐在凳子上不動。

　　深夜裡。

　　一男一女。

　　一人痛哭，一人難言的看著。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說出來？」

　　曾姳忽然擡起頭來有些情緒失控的質問道。

　　「我想和你認真的談一談。」

　　「談什麼？談談你是怎麼對我用強的？」

　　「……」這話一出，江凡有再多的話都像是堵在了嗓子眼。

　　千言萬語都隻能化作是道歉的話語，「對不起，無論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會給你。」

　　「誰要你的補償！？」曾姳左右看了看，又抄起一個抱枕朝著江凡砸去，「你過來就是說這個？」

　　江凡深呼吸了一口，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我願意負責。」

　　「你怎麼負……」

　　話說到一半，曾姳忽然頓住了。

　　接著就是長久的沉默。

　　這幾天她一直也在想一件事。

　　那天江凡對她……

　　口中叫的卻是江靜萱的名字。

　　「你是不是背著婧婧姐跟江靜萱有關係？」

　　江凡雙瞳一縮，心裡突突突的跳動起來。

　　她怎麼會知道！

　　無風不起浪，曾姳既然能夠在這時候問出這句話，那就一定是有依據的！

　　「你……」

　　「你不用否認，那天……你全程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江凡徹底怔住，這下難辦了。

　　他思緒快速的流轉著，是趁著這個機會明說？還是矢口否認？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徹底打亂了江凡原本的計劃。

　　「是不是？」曾姳繼續逼問道。

　　江凡沉默著不說話。

　　沒有第一時間否認，其實就已經等於是默認了。

　　曾姳面帶譏諷的笑了笑，「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男人？」

　　江凡還在猶豫，他不知道那些事說出來之後曾姳會怎麼樣，萬一捅了出去，大家一起玩完。

　　可是不解釋清楚的話，也等同於是默認了。

　　更何況現在曾姳明顯已經認定了這件事了。

　　快速的抉擇之後，江凡決定說點半真半假的話。

　　「這件事稍後我們再說，先說我們的事。」

　　「我們什麼事？」曾姳抹了一把眼淚，「你是覺得把事情戳穿對我們有好處是嗎？」

　　「還是你決定和婧婧姐分手？」

　　「你說啊。」

　　江凡搖了搖頭，「並不是非要戳穿，我隻是覺得我們兩人之間有必要開誠布公的把事情說清楚。」

　　「要說清楚可以，你先把江靜萱的事情說明白。」

　　曾姳咬著這個不放。

　　江凡沉默了一會兒，暗自嘆息一聲，「我跟靜萱以前是男女朋友，後來因為一些事情，我們之間鬧了不可開交的矛盾，那之後，我們就分手了。」

　　「然後我和婧婧在一起了，結果幾個月之後，她忽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想留下孩子，婧婧也接受，就是這樣。」

　　「至於為什麼會喊她的名字，因為之前她一直住的就是那個房間，我應該是把你當成她了。」

　　這個解釋，合情，但是不合理。

　　不合理的地方，就在於付婧婧竟然接受了這個事實，還繼續和江凡在一起。

　　甚至有時候還讓江靜萱回家住著。

　　但是如果從情之一字上出發的話，這件事確實是有可能。

　　曾姳聽完都怔住了，這裡面竟然還有這麼複雜的事情。

　　「所以你們三個現在是什麼關係？你的心裡還對江靜萱念念不忘？」

　　這個問題，江凡還真的不好回答。

　　「我們還是說說我們的事。」

　　「回答我。」曾姳死死的盯著江凡。

　　江凡極其為難道，「和平共處。」

　　聽到這四個字，曾姳緩了好一會兒。

　　她在用這四個字去匹配可能出現的情況。

　　隻有一種。

　　她聲音微微顫抖著道，「你的意思是……你同時和她們兩人在一起，她們還都互相接受？」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就是如此，甚至於真正的實情要比這個還要誇張數倍。

　　江凡點了點頭。

　　曾姳捂住嘴瞪大了雙眼。

　　她不敢相信，在自己身邊竟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江凡其實已經有些亂了，這完全就是意料之外的局面。

　　他隻能夠憑藉曾姳今天願意開門這一點繼續在這裡待下去。

　　回想著自己見到江靜萱的一幕幕。

　　忽然，曾姳又想到了一個人。

　　一直和江靜萱待在一起的王穎！

　　難道她？

　　「王穎她……？」

　　江凡心子都揪在了一塊，他就知道，既然提及了江靜萱，那就避不開王穎，這兩人一直都是在一起的，且兩人都懷孕了。

　　深呼吸上一口，江凡繞過茶幾，來到曾姳面前蹲下。即便她在往沙發後面縮，但江凡還是蹲了過去。

　　「曾姳，你聽我說，我和她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都是生死相依過來的。」

　　這番話，無異於是將王穎的身份默認了。

　　她也是。

　　原本曾姳因為那天江凡叫著江靜萱的名字還隻是猜測他對江靜萱有什麼不軌的心思。

　　既然她連自己的事都沒有和付婧婧說，那麼江靜萱這件事她就更沒辦法說了，也不會說。

　　但誰能想到，真相竟然會是這樣的。

　　久久無言，曾姳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淩亂了。

　　怎麼會這樣。

　　江凡微微擡起頭，表情無比真摯與嚴肅，「曾姳，你要是願意……我們……」

　　啪。

　　江凡話還沒說完，曾姳就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

　　「你把我當什麼了？」

　　這種事，她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這是江凡這幾天以來，挨的第二個響亮的巴掌。

　　她想不明白，付婧婧她們究竟是怎麼願意的？

　　江凡沒有因為曾姳扇了他一下就止住了，他還是堅持著把話說完了，「你要是願意，我們可以慢慢相處。」

　　「你太不要臉了！」

　　能夠說出這句話，江凡哪裡還在乎什麼臉面？

　　為了不錯過，他隻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儘力。

　　最後無果的話，至少他嘗試過了。

　　甚至於不要臉不要皮了。

　　這也許就是懲罰。

　　喝酒誤事之後的懲罰。

　　「你想都不要想。」

　　該說的都說了，江凡也不會強求於她。

　　「這件事，你知道就好，傳出去的話，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

　　王穎，江靜萱，付婧婧，這三個女人。

　　沒有一個是身份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