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嘗試了半天，也沒有對其進行牽引。

　　情緒不對。

　　不是恐懼的情緒。

　　「怎麼了？是不是無法還原當時的那種情況？」眯眯眼問道。

　　江凡搖了搖頭，「不是，是……好像情緒不對。」

　　「我那個時候應該不是恐懼，剛才我還原了當時的情況，對於死亡的恐懼很清晰，但是我發現不太對，我的那種對死亡的極端恐懼是在身體內部產生氣之後，而不是在滋生氣的時候。」

　　「那你就回想一下當時是什麼情緒啊？」

　　「嗯……」

　　江凡剛才已經還原了當時的情況，如果說當時是有什麼情緒的話，首先恐懼肯定是有，那肯定不是滋生氣的原因。

　　至於其他的……

　　人的情緒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極為複雜的，怎麼可能有七情六慾這個詞？

　　當時的情緒……

　　江凡甩了甩腦袋，決定再度沉浸下去，將當時的情況還原著重在自己身體產生變化的時候。

　　至於變化具體是哪一瞬間？

　　江凡是知道的。

　　因為在那個時候身體的反饋很明顯。

　　就是刀捅進自己肚子的時候！

　　在那之後自己就能夠一拳把自己完全不是敵手的林海英半邊腦袋給轟塌下去。

　　就是那個時候。

　　他在腦海裡面重建了當時的情形。

　　那個時候的情緒是……

　　好像是認定自己死定了。

　　然後就想著和對方……

　　同歸於盡？

　　對！

　　好像就是同歸於盡！

　　自己不能活，也不會讓他林海英好受。

　　即便是幹不死他，也要讓他痛不欲生。

　　就是同歸於盡的想法。

　　那麼基於同歸於盡的想法之上，心裏面所釋放的情緒是……

　　江凡拿不準這個情緒。

　　是憤怒？

　　又好像不對。

　　是決絕？

　　好像有那麼點對味兒。

　　眯眯眼眼和闆臉兩人看著坐在地上，緊閉著雙眼，面色扭曲的江凡，也知道他很糾結與困惑。

　　「如果拿不準情緒，那就去模仿當時的情緒，模仿出來就行！」眯眯眼提醒道。

　　聞言，雖然思緒被打斷，但是江凡不再糾結，他不再糾結於那具體是什麼情緒。

　　而是腦海裡面仔細的復刻當時的場景。

　　他和林海英交手之後，身上滿是傷口，鮮血順著傷口流淌，胸膛割開了一大道口子。

　　然後。

　　林海英決定給他緻命一擊。

　　一刀捅在了肚子上。

　　隨即便不斷的用力。

　　江凡好像回到了那個夜晚。

　　回到了那種無能為力的情景之下。

　　在那一瞬間，他腦海裡的想法是，同歸於盡，就算要死，也絕不會是窩囊的死去，而是要讓他林海英付出代價！

　　坐在地上的江凡仍舊緊閉著雙眼，但是他的一隻手已經捂在肚子上。面色猙獰扭曲。

　　一起去死吧！

　　他喉間發出一聲劇烈的低吟，右拳不受控制的揮了出去。

　　這是一種知道自己在必死的情況下的決絕，因為玉碎不為瓦全。

　　是毀滅的情緒。

　　自己所珍視的美好，所擁有的生活就將在那一刻湮滅，那麼不管對方是誰。

　　都……

　　毀滅吧！

　　沒錯。

　　就是毀滅！

　　這種情緒的名字，就叫毀滅。

　　江凡此刻腦袋裡面無比清晰。

　　不是茫然的感受，而是他身體裡面的氣，真的在流動了。

　　那種情緒調動的時候，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氣的流動。

　　隨著他的揮拳，來到了他手臂位置，一起砸了出去。

　　這就是根據。

　　而那種情緒的名字就叫做毀滅！

　　一拳像是打爆了空氣，發出一道音爆聲。

　　眯眯眼和闆臉兩人面色一滯。

　　緊接著對視一眼。

　　兩人眼神當中都有驚詫浮現。

　　這麼猛？

　　這是以前從來沒調動過氣的人？

　　江凡仍舊沉浸在那一瞬間的情緒當中，面色始終保持著猙獰扭曲，身體也像是承受著傷病的痛苦，時不時的會抽搐一下。

　　但是，氣隨著他的念頭，在不斷的遊弋著。

　　在右臂當中，像是一隻泥鰍，時而鑽進小臂，時而進入手掌。

　　但是其他的位置，去不了。

　　不過這也足夠了。

　　至少，有成效了。

　　十分鐘過去。

　　一聲暴喝，讓身體越來越扭曲的江凡清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像是虛脫了一樣，身體一軟躺在了地面上。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該跟你說的都已經跟你說過了，你也成功實驗了。」

　　「後面的事，全看你自己，跟我倆沒有關係了，把東西給我們，我倆要回去交差。」

　　江凡緩了一會兒，「別急，我還沒嘗試用氣去汲取血氣精氣。」

　　「你現在氣隻能在手臂當中遊動，我倆總不可能等你能夠牽引器去汲取血氣和精氣的時候再走吧？你以後慢慢嘗試就行了，不會出錯的。」

　　「那留個聯繫方式，萬一有問題我可以再找你們。」

　　眯眯眼搖了搖頭，「不好意思，隊裡有規定，不能和你留聯繫方式。」

　　「我跟你們說，你們要是哪一天受傷了，不管是什麼程度的傷，隻要還有一口氣吊著，我都能把你們救回來。你們應該看過我的資料，應該知道我不是吹牛，如果有聯繫方式，哪天你們找到我，我答應留你們一人一次。」

　　「咳咳。」闆臉清了清嗓子，「我覺得吧，有時候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們做人不能那麼死闆，你覺得呢？」

　　眯眯眼點頭，「我覺得也是。」

　　剛才還說隊裡有規定的，聽了江凡的話之後立馬就改了口。

　　大丈夫能伸能屈。

　　「那就互相留一個，以後有問題聯繫我們，但是一定要提前先說一聲。」

　　兩人留的是電話，先說一聲的意思是不能夠直接打電話過去，得先發個信息通報一聲。

　　江凡也就依著他們兩個了。

　　互相留下聯繫方式，然後江凡又整理了一下脈絡，確認沒有什麼遺漏之後，將藥粉配方交給了兩人。

　　不是他父親留下的原始配方。

　　而是他改良過後的。

　　那原始配方先留著，說不定哪一天還有更大的作用呢。

　　「對了，還有這個東西你們幫我查一下。」

　　江凡拿出幾張照片，是他拍攝的關於那兩個身份銘牌的照片。

　　眯眯眼接過看了一眼，神色立馬就變了。

　　「這東西你從哪裡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