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時間還很早,四月天的清晨,還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外套稍微穿薄了點,竟然還會有那麼丁點兒刺骨的意思。
江凡走到林月梅老房子,堂屋裡已經亮起燈了,抖擻了一下外套,江凡走了進去。感覺好像自從那天去鎮上的時候,兩人有過一番交談之後,這近一周的時間都沒怎麼看到過唐甜了。
茶樓那邊這幾天她也沒過去。
一進門,江凡就看到正伏案的唐甜,面前是一摞書本,手裡正寫個不停,連他的到來都不曾發現。
「咳咳……」江凡輕咳了兩聲,「這麼早就在看書了啊。」
唐甜聞聲,欣喜擡頭,一張臉像是花兒綻放一樣,立馬就揚起色彩,「江凡哥,你怎麼來啦?」
話音未落,她起身一個蹦跳躥進了江凡懷裡,像一隻八爪魚一樣纏在了他身上。
江凡被唐甜的熱情弄得愣了一下,趕緊伸手穩住她,拍了拍她的後背,「我過來看看,昨兒林姨說你在看書,讓你去我那兒吃飯,我給忙忘記了,昨天你怎麼解決的?林姨沒跟你說讓你去我那兒啊?」
「說了啊,但是我覺得你太忙了,我也懶得跑,就自己隨便弄了點吃的,方便看書,以前在鎮上我也天天給我媽做飯呢。」
江凡偏過腦袋,看著書本上密密麻麻的筆記,雖然字跡依舊醜陋不堪,但能夠感覺出來是用心了的。還記得剛帶唐甜回村裡那會兒,看書什麼的就是打個幌子,每天架勢擺得挺足,其實沒多少心思在上面的。
這會兒再看,他忽然覺得這妮子變得成熟多了。
「這麼用功,為了回學校做準備?」
「昂,差不多,把大一這一整年的課程補一補,到時候就不用留級了。」
江凡知道,是自己那天的那一番話起了作用,早點回學校,就早點學成歸來。
他樂於看到這樣的唐甜,人生得有追求,有平台,她就該好好的去走,而不是從這時候就留在這偏隅之地。
江凡看了一圈周圍,這兒從去年開始,也是住了幾個月的,沒什麼大變化,就是娘倆的東西變多了些。
「吃早飯了嗎?」
「還沒,打算看一會再弄的。」
江凡朝外面努了努嘴,「走走走,去農家樂吃,回來再看,中午去磚房那邊,我跟婧婧說一聲,明天開始一天三頓都過來吃,反正也不遠。」
「等會兒就去。」
「嗯?還要幹嘛?」
唐甜用行動回答了江凡,清新香甜的味道湧入口腔,江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唐甜抱著頭熱烈的索吻起來。
自從江凡和付婧婧挑明關係之後,她都好久好久沒像這樣抱過江凡了。
昨晚剛被付婧婧檢查過身體,大清早的,江凡還是被弄得食慾大動。
但這會兒,顯然不合適。
身體往旁邊挪了了挪,用堂屋的門擋住了外面有可能的視線。
江凡往後移動腦袋,拉開和唐甜的距離,「得趕緊去吃飯了,你婧婧姐等著的。」
「早飯可以不吃的。」
「……」江凡拍了拍她的後背,「別鬧,待會兒你婧婧姐過來了。」
「你再拖著,她就要過來了。」唐甜歪著頭,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江凡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這話讓江凡怎麼接?
還能說個不字啊?
「哪裡的話,當然喜歡啊,快下來,先把早飯吃了再說。」
唐甜嘟嘴道,「我不,我要吃你。」
說完,就一頭栽進了江凡懷中。
明明隻是過來看看情況,叫吃個早飯,結果這一來,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時間緊,任務重,分明是有些微涼的四月天,大清早的,江凡就大汗淋漓,連髮根都被汗水打濕。
一邊整理淩亂的衣服和頭髮,江凡一邊看著滿臉通紅,微微喘氣的唐甜,「這下可以去吃早飯了吧?」
「嗯……等我換條褲子。」
兩人去農家樂的時候,對面的診所已經開了,曾姳已經在裡面坐著了。
江凡安排後廚做兩份早飯,然後去了對面診所。
「曾姳,你停一下。」江凡叫住正在整理葯櫃的曾姳,「有個事和你說說。」
曾姳回頭,面帶疑問的看著江凡。
「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有令你誤會的我再給你道歉,對不住,真沒別的意思,我也很感謝你那天替我擋了一下……」
「你是要趕我走?」江凡還沒說完,曾姳就聽出來了,江凡這話接下來是不準備讓她在診所幹了。
「不是,我昨晚想了一下,上周你到村裡來,人生地不熟的,就暫時住我們那兒。這都一周了,要不你還是搬到鎮上去住?現在進出也方便,鎮上又什麼都有,你看要是合適的話,今天沒什麼事,我讓婧婧等會兒帶你去鎮上看看房子?」
江凡儘可能的說得委婉一些。
曾姳聽完,反應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好,我爭取今天之前就搬出去。」
都是成年人,有些話,說一遍就足夠叫人明白了。
「……」江凡搓了搓鼻子,「把房子看好吧,不著急這一天兩天的。」
「嗯……」
「今天發號的事情,我找人幫忙做了,你今天也就休息一天。」
說完這些,江凡就轉身離開了,來到對面的農家樂。
「昨天讓你問房子問得怎麼樣了?」
湯寧寧正和唐甜在院子裡聊著天,江凡一巴掌拍在她的腦後。
「你滾啊,煩死了。」湯寧寧回身就是一陣連環小旋風拳,打得江凡抱頭鼠竄。
直到消了氣,湯寧寧才插著腰道,「有幾個親戚的房子,熟人熟事,待會兒我帶婧婧姐去看看。」
「湯經理辦事,實在。」江凡豎起大拇指,話鋒一轉,他臉色一正,「熟人熟事安全,但是你別殺熟,從中間吃錢啊。」
「我……!」
湯寧寧在院子裡追著這個嘴欠的資本家,一邊追一邊罵。
對面診所,曾姳看著繞著院子跑的年輕男女。
好像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妥。
他跟湯寧寧也是這樣,是自己太敏感了,惡意揣測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