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給湯寧寧帶到了農家樂，叫來黃成斌，雙方互相介紹了一下。
「黃工，以後就湯寧寧和你對接了，有什麼事聽她的就成。」
老闆發話，黃成斌自然沒有意見。
「那咱們去診所坐著說。」
招呼著兩人走到馬路對面的診所，把湯寧寧的方案擺了出來，一切細則都要重新界定一下。
三人上午就敲定這事兒了。
從學生跨步到工作狀態，湯寧寧並沒有太多的異常。
江凡也在一邊看著，暗自點頭。
眼看著就要到中午吃飯的時間了，村裡忽然來了個江凡意料之外的人。
林霞。
這個女人竟然找到了大老包村來。
她的車就停在了農家樂外面的馬路上，下車和路邊的人隨便問了兩句，一轉頭就看到正坐在診所裡面的江凡。
江凡也在她下車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他記得沒給林霞說過自己在哪個村啊。
不過轉念一想，她要想查到自己在哪個村，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做沒看見，江凡繼續和湯寧寧他們說著話。
生意場待久了，看人有時候隻需要一個細小的動作就大概知道什麼意思了。
江凡這是沒打算有話好說。
林霞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拿著手提包朝江凡走去。
四十歲往上的年紀，如此裝扮，在村裡人眼中，那就是妥妥的都市麗人。
那些農家漢子瞧著這麼一個風韻猶存女人，有些挪不開眼睛，視線一直跟隨著。
「又是找凡子的？」
「廢話，她剛才問的就是凡子，當然是找他的。凡子這小子，咋啥樣的女人都來找他啊？」
「人一瞧就是有錢人，說不準是來跟凡子談生意的。」
「……」
說七說八的都有，就是沒人懷疑她和江凡之間有點什麼。
畢竟年紀差距擺在那兒。
林霞一步步走到診所門口，怎麼說呢，如果是背對著的話，可以說是未見其人，先聞其味。
淡雅的香水氣像是一股風，一下就席捲了小診所內部。
黃成斌和湯寧寧也停止了交談，看看林霞，瞅瞅江凡。
這女人她倆都不認識，顯然不是來找他們的。
「江凡，我和黃工出去再對一下細節……」
江凡沒說話，算是默認。
林霞看著兩人離開過後，猶豫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江凡，之前是我錯怪你了。」
江凡一隻手撐著在桌子上，手掌抵住腦袋，面無表情道，「林阿姨，你看錯人了，沒什麼錯怪不錯怪的。你今天過來如果是為了方偉同的事，那就走吧，有因就有果，他自己的事，得自己扛。」
江凡不想太為難這個女人，否則就不會默認讓湯寧寧他們離開了。
「我說錯怪，不是因為他的事才這麼說的。」林霞苦笑一下，「回去之後，工廠出了問題，他在忙工廠那邊的事，我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我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如果之前的治療還能堅持的話，就能夠徹底恢復。」
錯怪，不是一句求情的話。
而是一句真心話。
「嗯……這事在治療之前我就和你說得很清楚了，從始至終我也拿出誠意了，期間我也勸過你繼續堅持下去，也就最後兩天的事情了。我做了什麼是我的事，你既然選擇了不相信，那這事我們就沒得談了。」
「今天過來是道歉的話，我收到了，走吧。」
林霞滿臉的苦澀，她知道啊，江凡從始至終都是篤定的，是自己因為方偉同鬧出的事情而選擇了不相信江凡。
「江凡，他做錯了事，應該受到懲罰，兩個工廠的損失已經有幾百萬了，現在其他的工廠還在不斷的撤單，東藤根本就沒人敢和他做生意了。」
「東益出手壓著，整個東藤沒人敢做他的生意，美容院也是這樣，沒人敢來，王總在東藤的影響力太大了。」
頓了頓，林霞綳直了身體給江凡下了個九十度的腰，「求你讓王總高擡貴手，放他一條生路吧。」
江凡側了個身位，沒接林霞這一下，手指在玻璃櫃面上敲擊著。
後果這麼嚴重？
不過一想到那天在醫院方偉同那個嘴臉，江凡心裡頭就不暢快得緊。
「跟我有什麼關係？現在這是後悔了？前幾天幹什麼去了，你們還是趕緊收手，能多點錢的話，後半輩子還是能過的。」
林霞著急了，「江凡，我們可以商量，要多少錢都可以，隻要我們給得起，但廠子真不能垮。」
「別，我不要錢，人活著就爭一口氣，林阿姨，趕緊走吧，外面這麼多人看著呢，現在我還叫你一聲林阿姨，待會兒趕人的時候可就不這樣了。」
林霞定睛看了江凡良久，最後無奈嘆息一聲。
「江凡，王總能夠為你做到這個地步，你們的關係也不淺，東益現在要向省裡發展，卻做了這種事，對她也有影響的。」
說完這句，林霞轉身就走。
江凡愣了愣，之前還真沒想過這事兒，當時也是被氣到了，就想著弄掉方偉同兩個工廠出出氣。
沒想過連鎖反應，剛才聽到兩人的產業全都要遭殃，他都有點猶豫了，這會兒關乎到王穎，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等會兒。」江凡叫住了她，「這事跟你沒關係，誰惹的事讓誰來。」
林霞聽到這話，長鬆了一口氣。
剛才說那番話她就是在賭，在賭江凡和王穎之間的關係，他不會想看到對於王穎不利的局面出現。
「好！」
林霞應了一聲，驅車離開。
這事兒江凡本來打算寸步不讓的，做了錯事就得承擔後果，不能說自己承受不住，他就一定得放過。
沒這個理。
當時在醫院，誰放過他了？
人善被人欺，一句好話。
這不，找上門來求情了。
他也沒想著要給人弄得家破人亡，就是這連鎖反應有點大，主要還是對王穎有影響。
不過不會這麼輕易就過去，得給方偉同好好長個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