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一下,等會兒咱們去縣裡一趟。」
「先把飯吃了吧,我這就去做,一會兒就好。」
江凡本來打算這個時候去農家樂看看中午的情況的,但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陪著付婧婧。
付婧婧說的一會兒就好,其實花了很長時間,雖然隻有兩個人,但是為了慶祝江凡平安回來,她做得很豐盛。
她才是跟江凡『過日子』的那個人。
吃過午飯,江凡先是去老房子那邊看了看。
這會兒是夏沖守在這兒的。
問了問最近幾天的情況,夏沖表示這幾天都是他們三換著守的,沒人過來。
江凡道了辛苦,讓他們繼續守著,等他回來再說。
……
回到磚房之後,收拾好東西,付婧婧驅車,兩人往縣裡走。
在農家樂的時候停了一下。
這會兒有點晚了,一點多了已經。
農家樂院子裡已經一桌人都沒有了。
看起來有些冷清,好些人無所事事,蔫噠噠的。
江凡走進一樓,湯寧寧在收銀台用手撐著腦袋發獃。
「嘿。」江凡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這麼無精打採的幹什麼?」
「你的神不是回來了嗎?」
湯寧寧回神,翻了個白眼,「沒客人,不發獃幹什麼?」
「這幾天什麼情況?我看看。」
湯寧寧把賬本翻到這幾天的,遞給江凡。
江凡接過一看,嚯,好傢夥,每天就幾個人,收入慘淡得不行。
其中還有兩個『常駐嘉賓』:唐孟,劉玥綺。
「這麼慘?」
湯寧寧撇了撇嘴,「沒辦法,那天你被抓了之後,消息都傳開了,沒人敢過來,來的那麼幾個人,都是過來問你診所的事情的。」
江凡合上賬本,放在手裡拍了拍,「等我回來吧,回來之後再好好商量一下怎麼處理。」
這種事太敏感了,客人心裡害怕和抗拒是正常的。
「你剛回來,又要去哪裡?」
江凡朝外面努了努嘴,「跟你婧婧姐去一趟縣裡,看看她爸媽,報個平安。」
「好吧,那你得趕緊回來啊,再這麼下去,咱們農家樂可就得關門了。」
「好。」江凡點了點頭,「別太想我。」
「滾。」
江凡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江老闆。」
江凡回過頭去,「嗯?」
「你回來真好。」
湯寧寧由衷道,這回之後,她才真正的發現,其實真正的主心骨是江凡
他不在,不隻是農家樂,就連村裡都像是霧蒙蒙的一片,叫人提不起興緻。
江凡笑了笑,「等哥回來。」
湯寧寧也笑了。
……
付婧婧家裡,江凡兩人到的時候,付從榮還沒下班。
『丈母娘』許曼滿臉擔憂,緊張兮兮的拉著江凡進屋,上下看了看,好像在看有沒有缺胳膊少腿兒一樣。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許曼大緻知道整個事情,就是有人陷害江凡。
「往後吶,咱們做事一定要好好想清楚,這次啊,你可嚇死我了。」
江凡點頭鄭重道,「好,我一定記得。」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付叔叔也不跟我說具體情況。」
「媽,這裡面太複雜了,你就別問了,江凡平安就好。」
許曼瞪了付婧婧一眼,「我還不能知道了?」
不過她立馬又改了口,「還是等會兒你跟你付叔叔說吧,你坐著啊,我弄點水果。」
知道江凡要來,許曼吃了午飯就出門買菜買肉,水果這些都給準備得齊全。
江凡都看在眼裡,似乎從一開始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受到的待遇其實就不差。
除了最開始那一兩次,因為某些原因,江凡稍微受了點冷,後面每一次來,特別是在兩人確定關係之後,許曼就像是江凡的母親一樣,事事有考慮,事事周到。
說到底,江凡心裡還是很感動的。
江凡起身,硬擠進廚房,幫著許曼洗水果。小半個下午,三人就在屋裡聊這聊那,似乎將江凡這次遇到的事情全部都拋之腦後了。
一直到下午付從榮回來,許曼跟付婧婧去廚房忙活晚飯,江凡跟付從榮進了書房。
這才是這一行的主要目的。
「說說具體情況。」
從事發到江凡從新誠縣局被放出來這之間的事,付從榮自然都是詳細知道的。
江凡把之後自己去東藤之後的一切經歷,都詳細的述說了一遍。
對於王穎,江凡並沒有隱瞞,以前就介紹過的,付從榮也見過至少兩次的。
等到說完,即便是付從榮,也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太複雜了。
黑白,裡外。
良久,消化完的付從榮點頭道,「你做的是對的,東藤市和我們縣裡不一樣,硬要動那個叫周峰的,對東藤的影響不小。」
江凡認同道,「主要是什麼都可能查不出來。」
「不對。」
嗯?
江凡目露疑惑。
「怎麼可能什麼都查不出來?坐到那個位置,又是執法系統裡的,有幾個手裡是乾淨的,或多或少都有些見不得人的事在手裡。況且這次他還參與其中,真要查的話,把他拉下馬不難。」
「那為什麼東藤政府?」
「牽扯太大,有人動就有人保,亘古不變的道理。除非是到了換屆的時候,站隊站錯了;又或者是有絕對的強大外力能夠參與進去,就好像我們縣上次一樣;又或者他成了一枚不要的棋子的時候,自然牆倒眾人推。不然怎麼都動不了。」
江凡還是想得太簡單了,這裡面竟然有這麼深的門道。
「那假如,我是說假如啊,這次王穎以東益向東藤政府施壓也不行?」
「不行。」付從榮搖頭道,「一個企業,怎麼可能淩駕到了政府頭上?永遠沒有這個說法。」
「還是剛才說的,有人會站在東益那邊,但是也有人會反對,隻要僵著,那就不行。同時,沒有絕對的證據證明周峰存在犯罪事實,所以,想都別想。東藤政府願意給出一個交代,就已經是最大程度的表達誠意了。」
江凡這才明白,原來不論是他,還是王穎都想得簡單了。
說到這裡,江凡就忍不住問道,「這不是任由他那樣的人逍遙法外?」
良久,付從榮拍了拍江凡的肩膀,有些嚴肅的說道。
「世道就是這樣,時候到了,報應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