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陽川了？」
上次王穎突來村裡就說過這個月月初要去陽川的，所以，江凡才會這麼問。
「嗯，過來有幾天了，有什麼事嗎？」
「你給我介紹過來的人……有點奇葩。」
「他在東藤那幾個代工廠都是做的你們集團的活是吧？」
江凡這麼說，王穎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出什麼事了？」
江凡把事情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然後直接道，「幫我把他那幾個工廠弄掉兩個。」
王穎沉默了一會兒，「好。」
乾脆得很，好像是什麼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這事兒說了過後，兩人又簡短了聊了一下近況和稍後這段時間裡面大緻要做的事情之後就掛了。
王穎沒有解釋那兩口子為什麼那樣，江凡也沒有趕盡殺絕。
耍橫耍到他這兒來了，就當是個教訓了。
隻是江凡還是對東益如今的形勢沒有更為明確的認定，在東藤，東益要是要壓迫掉一個企業，雖然僅僅隻是兩個工廠，其實也等於是讓其徹底垮台了。
東益弄你沒弄死，誰敢把這半條命續上？
錦上添花易，落井下石隨大流同樣也很容易。
所以王穎才會猶豫那一下，但是她沒法拒絕江凡。
一陣陰涼的風吹過，收起電話，江凡擡頭看了看天色，瞧這樣子要下雨了。
忽然他想起自己的三輪車還在生態園停著，剛才一心都在想怎麼收拾方偉同了，這會兒又折身回去騎。
到了江靜萱樓下，江凡把路上買的水果拎著走了上去。
本來這事兒他和江靜萱犯不著解釋。
但是那會兒她情緒太激動了，上回見這樣還在陽川。
「來了。」江靜萱給江凡拿了雙拖鞋扔地上，「進來坐。」
換上鞋走進屋裡，江凡一邊把水果放茶幾上一邊說道：「身體不舒服就多吃點水果。」
江靜萱點了點頭，眼神動了一下，沒應話。
「到底是什麼事情，你需要自己去醫院？」
江凡在路上就想過了，這事兒的解釋是簡而言之，還是將詳細的內容說一遍，他有點猶豫。
簡而言之的話，就隻是把自己檢查身體的原因說了，就隻說當年那場病疫後老爹給村裡弄葯的事情。
而至於什麼要在詳細內容上猶豫呢，他需要人幫他，他不是這方面專業的，而且如今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那兩個外國人極大的概率被留在了村裡，但是去哪兒找啊？
而且這事兒還得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如果真在村裡，這就涉及到犯罪了，牽扯過大，要是通過付從榮走官方途徑的話，動靜太大，容易吸引各方注意，畢竟是外國人，這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
當然，一切都是江凡根據目前已知的情形進行分析的，是否真的是這樣，就需要去發掘了。
而身前的江靜萱顯然是能夠信任而又是這方面專業的人。
江凡的猶豫是在要不要找她幫忙。
江凡覺著還是用折中的說法說說，畢竟自己父母的有些事情，比如曾經為國家效力過這樣的還是不能說的。
「當年我出生那會兒，正值非典……」
江凡慢慢說，江靜萱慢慢聽。
越是聽下去，她就越是覺得震驚。
原來江凡的父親和他一樣，醫術都是不同尋常的。
江凡說的內容簡化而言就是病疫發生，老爹發葯，但是葯存在問題，也就是對人的生育存在極大的壞處，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沾染上了，自己是能自查，但那時候他心有些亂了，不放心自己，所以來鎮上做的全面又詳盡的檢查。
方偉同那事兒純粹就是偶然。
而後面的內容就是有關於當時有外國人進村找父親，但是沒能夠出去，江凡就直言那兩人可能就被留在了村裡，他們跟自己父母的失蹤存在關係。
江靜萱聽前半段是震驚，後半段則是驚詫了。
職業問題，讓她在聽到這樣的內容之後陷入沉思之中，梳理江凡說的話。
良久，江靜萱忽然擡起頭，「你不會是為了騙我，故意編的一個故事吧？」
「……」江凡很想把水果拎著出門就走。
想了這麼久就說出這麼個話？
殊不知，江靜萱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說的是真的，你還打算在這邊留多久，這事我想請你幫我查一下。」
江靜萱往沙發上一靠，沒好氣道：「張口就來，我憑什麼幫你？」
哦，你一句話就要我幫？現在是什麼關係，就這麼開口？
江凡抽了抽嘴角，在大腿上拍了一下，「開玩笑的，這事兒也太麻煩了。」
「那什麼，我先回去了。」
說完，江凡起身就準備離開了。
剛才他也反應過來了，他憑什麼讓江靜萱幫他啊。
人馬上就要走了，等著在這邊幫你找兩個二十年前的屍體？
江靜萱看江凡這麼乾脆，身體微微前傾，動了動嘴皮子，但是說不出來話。
等他開門的時候，江靜萱才拿起桌上的砂糖橘扔了一個過去，正中江凡後背。
他不解的回頭。
「求人辦事就不能說幾句好話是吧？」
「不會耽誤你回陽川去？」
江靜萱翻了記白眼，「要不要幫忙，不要的話就走。」
江凡關上門，又重新走了回來，「這事我知道的就是剛才給你說的那些，我還要回村裡問問，到時候把情況匯總了告訴你，你幫著我分析下就行。」
「嗯……但是你別抱太大的期望，這都二十多年過去了，基本上是找不出來了。」
江凡嘆息一聲，「試試吧，儘力就好，找不到就算了，我再從其他方面看看。」
江靜萱點了點頭，「你說的事情，涉及到的東西有點廣，那兩個外國人進你們村基本可以認定是因為當時的藥方找你爸的。」
「這事我覺得是不是已經不是我們能夠自己私下查的了？」
江凡擺了擺手，「隻要不弄得人盡皆知就行。」
「你知道你跟我說這些意味著什麼嗎？我現在就可以下樓讓所裡立案調查，剛才你是在幫你爸自首。」
江凡心頭一跳，「你別亂來啊，我是相信你才跟你說的。」
江靜萱抿著嘴笑了，淺淺的雙下巴擠到一起，柔和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