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院子，農家樂那邊還沒下工，屋裡也就不急著吃飯。

　　林月梅把江凡拉到一邊，避開了王嬸和唐甜他們。

　　「凡子，你昨晚提的那事，我們下午去問了。」

　　江凡眉毛動了動，「什麼情況？」

　　「和你說的一樣，在你出生的那一年前面的，有二胎的家庭都是在那之前，在你那年後面的，所有家庭就都隻有一個了。」

　　「是我那一年，還是在我出生那一天之前？」

　　「那年前面，你不是三月份生的嗎？其實也就是那年的年頭，差不多的。」

　　「一個例外的都沒有？」

　　「沒有。」

　　江凡點了點頭，這事兒居然是真的。

　　但是這太不合理了，為什麼偏偏就在他出生之後，村子裡的人家都隻能生一個了。

　　這樣也就意味著，隻要是從他出生的那年開始，再想要孩子的家庭，就隻能夠要一個，多的就生不出來了。

　　如果這不是幾乎不可能的那種湊巧的話，林月梅和李翠，還有胡夢，她們這些人都是沒有生育能力的了。

　　不對，也可能是男人也沒有生育能力了。

　　「林姨，明天下午你們跟我去一趟鎮上吧，把身體做個全面且詳細的檢查。」

　　江凡沉聲說道。

　　雖然他也能給她們檢查，但這會兒他心裡有點亂了方寸，不如去鎮上做個全面詳細的檢查來得穩妥。

　　「你是覺得我們幾個身體都有問題？」

　　「這事不確定，得去鎮上看了才知道。」

　　林月梅點點頭，「好，待會兒晚上我們商量一下這事。」

　　江凡不是自戀，這事不是與自己有關，就是跟自己的父母有關。

　　會不會是在自己出生那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己出生那年？

　　非典？

　　不對，那事兒跟生育扯不上關係。

　　江凡腦海裡面閃過了這麼一個想法，很快又自我否定了。

　　一時間，江凡也想不明白是什麼原因，畢竟那時候，他還隻是個襁褓裡的嬰兒。

　　這事兒還是要問村裡的老人們。

　　……

　　晚上，胡夢今天早早的就離開了。

　　昨晚那種荒唐的事情有一次就行了，第二次她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李翠今天也把妞妞接了過來，不給林月梅使壞的機會。

　　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一早，心裏面裝著事情的江凡吃過飯就去找到羅陽他爸。

　　「凡子來了啊，坐。」

　　江凡一到老人家院子裡，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羅陽現在跟著江凡幹活兒，整個人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家裡的條件也好起來了。

　　雖然自己那小兒子不爭氣，但是看到羅陽爭氣，老人家心裏面還是欣慰的。

　　眼睛靈光的都曉得這是江凡帶來的改變。

　　「唉，羅爺爺，我今天過來問你點事情。」

　　說著，他讓老伴兒給江凡倒杯水。

　　「啥事兒，你說就是了。」

　　「嗯……我想問問我出生那年，就是零二年的時候，咱們村子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就是那種影響到一整個村子的事情。」

　　江凡覺著這樣問不穩妥，又加了一句，「跟我爸媽，或者和我有關係的事情。」

　　老人家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江凡會問這麼久遠的事情。

　　二十多年了……

　　微愣過後，老人家陷入到了長久的沉思當中。

　　江凡就在一邊靜靜的等待著。

　　良久，老人家才從回憶當中回過神來。

　　「那年子，就是那個非典嘛。」

　　江凡心裡一咯噔，果然是這麼嗎。

　　「村裡當時死人沒有？」

　　「沒有，有你爹在，那時候村上喊大家聚到一起，你爹給發了葯，大家喝了就沒事得。」

　　這麼說的話，就是因為這個事？

　　要把時間卡在自己出生那年，又要與自己和父母有關，更要能夠集體性的影響到村裡人的話，那就隻能是羅爺爺說的這件事了。

　　可是這個事怎麼就扯上生育了？

　　而且也不是都不能生育了，也是能生的，隻是就生一個而已，且時間還是岔開的。

　　如果是藥材的問題的話，不應該會出現這樣的效果。

　　都沒辦法生育了才是合理的。

　　要麼就不是因為這個。

　　「羅爺爺，你再想一下，那年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

　　老人家又沉思了一會兒，最後卻是搖了搖頭，示意江凡剛才問的內容裡，就這麼個事情了。

　　江凡不禁思索起來，當時那個病，有自己父親在的話肯定是不會讓村裡死人的。

　　村裡人當時可能還不知道那病有多恐怖，也許隻覺得自己吃了葯就理所當然的不會有事。

　　可如果按照羅爺爺的說法，真是和那件事有關的話，江凡也能夠理解，畢竟醫書上的有些事情解釋不了也正常。

　　比如他自己現在就能夠控制人隻能夠生育一次，之後就再也別想生育了。

　　但是這事兒就有點傷天害理了。

　　想著想著，江凡不禁猛然擡頭。

　　如果是是當時藥材的原因，大家都是這樣的話，當時出生的自己是不是也會這樣？

　　也就是說，自己也會隻有一個後代？

　　也就是……

　　陳嵐肚子裡的那個！

　　這個突然聯繫起來的想法讓江凡忽然慌亂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孩子就是自己唯一的血脈。

　　那就不能夠養在陳富貴家了！

　　江凡心裡逐漸煩躁起來。

　　這事情處處透著迷惑和異常。

　　但其實，是江凡想錯了方向，他也不隻有一個孩子。

　　不行，這事兒他一定得好好查清楚。

　　如果真的隻是因為那個病的原因造成的，那就麻煩了。

　　隻要當時沾了葯的人，都會變成這樣。

　　江凡沒在這邊久留，帶著滿心的疑惑在村裡面四處問著。

　　基本上都是給出的同一個答案。

　　幾乎是將村裡的所有人都問了個遍，江凡幾乎都快灰心了。

　　陳嵐懷孕過後，他也沒有去檢查過自己到底還能不能生育。

　　這下好了，給人家治不孕不育的，自己卻變成這樣了。

　　就在他打定主意下午一定要帶著林月梅她們去做個全面檢查的時候。

　　在村裡的一個老守村人那裡。

　　江凡得到了不一樣的答案。

　　老人年紀很大，快八十了。

　　二十多年前，也是五十多的年紀。

　　守村人，並不是守著村子就叫守村人了。

　　這樣的話，村裡好多人都該叫守村人。

　　守村人是指村裡面過得極為困苦的人，無處可去，自己一人孤零零的。

　　如果之前的方瘸子沒死的話，守村人這三個字也會落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