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好多都在我那兒做活的。」

　　江凡隻能夠這樣說一句。

　　張明亮這會兒心裡不爽快。

　　可江凡接下來的問話，會讓他更不爽快。

　　「張爺爺，黃奶奶，我想問一下，二十二年前，就是我出生的那年，非典期間，你在我家附近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比如說……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

　　江凡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江靜萱也收起了其他的心思，視線注視著兩人。

　　黃奶奶明顯的怔了一下，而張明亮則是乾脆的搖了搖頭，「沒看見，都這麼久過去了，誰還記得？」

　　「你們還有其他事情不？沒了的話就走吧。」

　　這是在攆人了。

　　江凡不動聲色道，「張爺爺，這事對我很重要，您能不能仔細想想，我……」

　　「說了記不得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呢，快點走哈，不然就叫老二回來了。」

　　「……」江凡看著已然是動氣的老兩口，朝江靜萱看了一眼。

　　後者輕輕搖了搖頭。

　　「那我們先走了，你們注意身體。」

　　人家攆人，江凡總不好強留。

　　兩人出門過後就徑直下了樓。

　　樓上，張明亮兩口子站在窗戶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江凡二人離去的身影。

　　「他怎麼問起那個時候的事情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不管。」張明亮沉吟一聲，「我們不說就沒人知道。」

　　「給老二打電話把剛才的事說一聲。」

　　……

　　「他們……是知道些什麼的吧？」

　　江靜萱點頭道，「肯定是知道的，那個黃奶奶在你說起的時候就想到了，張爺爺也想到了，但是他掩飾得比較好，不假思索就一口回絕了。」

　　「他們大概率見過。」

　　「那為什麼隱瞞？就因為我幫了李嬸？」

　　江靜萱眯著眼睛看向江凡，「你可不隻是幫了人家，你是把人家後半輩子都包圓了。」

　　提及李翠，江靜萱心裡就來氣，一個長輩，還帶著個娃的，竟然和江凡裹到了一起。

　　還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這事過了，我們不說這個。」江凡皺眉道。

　　江靜萱深呼吸上兩口，這會兒也不想和江凡起爭執。

　　「不是因為你幫了李翠，前面他們提及你們開小賣部的時候都隻是酸啾啾的說了兩句，後面你問到那個事的時候才開始有明顯的情緒上的變化。」

　　「他們不僅見過，而且還發生過交集，隻是具體的事情，不能夠讓外人知道。」

　　江凡蹙眉思索了一會兒，真要是這樣的話，那他們知道的事情就是關鍵線索了。

　　隻是要從這兩個老年人口中得到答案，隻怕是極為困難的，人家不說，江凡總不能夠逼供吧。

　　「那現在怎麼辦？既然都知道了，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江靜萱想了想，「你是要正常手段還是非正常手段？」

　　「肯定是正常手段啊。」

　　其實剛才見面的時候，作為之前那麼多年的鄰居，對方雖然不怎麼熱情，倒也沒有連門都不讓進。

　　隻是後面還是有一點奇怪的，按照李翠說的，他們對李翠有那麼深的積怨的話，在得知自己幫了她過後，不應該隻是陰陽怪氣的。

　　這裡開始就不合理了。

　　但從始至終，大家都還是好好說話的，對兩個老年人，犯不上用什麼非正常手段了。

　　「正常手段的話，那就啟動調查，強行把他們拉進來。」

　　「這不行吧，什麼證據都沒有，就憑著火原的一句話就要啟動調查，還是二十年前的事情，這怎麼都不合適吧？」

　　江靜萱聳了聳肩，「隻要想把他們拉進來，辦法太多了，你現在的人脈關係，很容易就能夠做到營造一個虛假的案件，讓他們自己招供。」

　　「……」江凡搖了搖頭，「再看看，我想找他們家老二問問，如果那會兒這二老都看見了的話，那會兒他也十幾歲了，應該也會看到的。」

　　「行，那就聽你的，但是你得有心理準備，應該也是得不到答案的。」

　　江凡點了點頭，「走吧，先去看看再說。」

　　兩人又驅車前往張昆的店。

　　張昆的店就在城南這一片，隔著老兩口住的地方不算太遠。

　　沒一會兒兩人就到了地方。

　　是一個烤肉店，規模不小，難怪能在城裡買房子，而且看樣子，還沒有和二老住在一起，還有另外的房子。

　　下午的這個時間點，最後的一批顧客已經離開了，店裡正在收拾。

　　兩人走了進去，並沒有直接說要找張昆，而是對著前台問道，「還開火嘛？」

　　「中午場的收了，得五點半才開始了。」

　　「那什麼，你們老闆在嗎，我們單位今天團建，人很多，我和他商量一下，看把這裡包了得多錢。」

　　江凡當然是胡說八道，他剛從張明亮家裡出來，兩口子肯定要和張昆說他來過的事情。

　　這會兒直接找人的話，鐵定是找不到的。

　　前台小哥上下看了一眼江凡兩人，也不像是開玩笑，說了一句稍等過後，朝著烤肉店二樓走去。

　　等了沒一會兒，那小哥就領著張昆下樓了。

　　張昆，三十多歲的年紀，國字臉，寸頭，看上去身強力壯的。

　　雖然好幾年沒見過，但是江凡還是認得。

　　張昆看到江凡兩人，下意識的就打算往後走。

　　江凡趕緊迎了上去，「張叔，我江凡，過來找你有點事情。」

　　張昆皺眉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回去吧。」

　　江凡還沒說話，江靜萱就往前站出一步，從荷包裡面掏出證件，在張昆面前晃了一下。

　　「我是鎮上的警察，今天過來是找你詢問一些事情。」

　　好聲好氣的說不聽，那就隻能亮傢夥了。

　　看到證件的剎那，張昆眼神之中明顯的出現了慌亂，但很快又鎮定下來。

　　「上樓說吧。」

　　於是，在前台小哥異樣的眼神之中，三人上了二樓。

　　二樓也有幾張烤肉的桌子，最裡面是一個類似於辦公室的房間。

　　三人步入其中，邀請江凡兩人落座，他給兩人倒了杯水。

　　在看到張昆握著水杯的右手的時候，江靜萱雙眼忽然眯了起來。

　　職業習慣讓她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